梁菲菲和薛玲對視一眼，前者先反應過來，擦了把嘴，湊過來問：“你在說誰？”
薛玲翻了個白眼，“還有誰，肯定是席總。”
雲霧好似沒聽到，對着江水自言自語，“我大概真的沒什麼魅力。”
他一定覺得她又沉悶，又保守，又無趣。
梁菲菲反而鬆了口氣，覺得雲霧小題大作，“席總你操這個心幹什麼，他不是不行嗎？”
雲霧回神，震驚地看着她。
他不行了？
沒看到過也碰到過，隔着池水和泳褲，一手的燙，一點不像不行的樣子。
薛玲更直接些，一口飲料噴了出來，梁菲菲利落地往邊上一閃，“做什麼這麼激動。”
“梁菲菲，口無遮攔也得有個限度。”說着眼睛向後瞟了幾眼。
雲霧斜後方五十米處，剛回來的十六十七如兩座大山般守着，兩人臉上都掛了彩，身形倒是又結識了些。
見他們看過來，梁菲菲眼珠子轉了轉，問雲霧，“要不要去酒吧放鬆下？”
雲霧搖了搖頭，席柏辰吩咐過十六十七，不讓她去酒吧。
這兩人剛回來，她不想再把人折騰走了。
“你和薛玲去吧。”
“你要是想去，我有辦法。”梁菲菲眨眨眼，雲霧放下杯子。
二十分鐘後，三人坐上樑菲菲的車駛往天靜巷。
在這之前，他們在小衚衕裏七拐八拐的，雲霧和薛玲兩人繞蒙圈了。
薛玲氣喘吁吁地繫好安全帶，“你常來嗎，路那麼熟。”
“沒來過。”梁菲菲說，“小時候跟着我媽躲多了，江南小衚衕裏的這種民居，隨便進戶人家，嘴甜點，叔叔阿姨一頓亂叫，你就能從他家前門串到另一家後門，總能走出一條路去。”
薛玲問：“你跟你媽躲什麼？”
梁菲菲沒回。
雲霧眼看着離江邊越來越遠，說：“我們要不還是回去吧。”
“出息！”梁菲菲恨鐵不成鋼，“你以前不念書又不工作的時候都不出來玩的嗎？”
“出來的。”雲霧說，“我會去做禮拜。”
梁菲菲薛玲，“……”
幾人一言一語間，到了靜吧一條街。
她們選了家位置偏僻，安靜的。
這一帶都是政府規劃的老房子，租金不便宜，老闆卻是個二十歲的小年輕，沒上大學，在這裏臨湖調酒，寫詩填詞唱曲，很愜意，想來家境還算殷實。
那老闆長得眉清目秀，梁菲菲最近迷上了小奶狗，覺得新鮮，上趕着跟他聊天，薛玲好奇調酒，跟着學徒在學。
雲霧本來也想跟着一起學，可那小老闆有意無意瞟過來的目光讓她覺得不舒服，正好這裏景色清幽，她起了隨便逛逛的心思。
只不過，這一走就沒再回來過。
等薛玲調完了酒，梁菲菲撩完了小奶狗，還是沒看見雲霧的身影。
小老闆陪着兩人在酒吧找了一圈也沒看到，打她電話也沒人接。
小老闆說：“興許見到熟人回去了。”
梁菲菲也是這麼猜想的。
十六十七是專業保鏢，能找來把人接走也不奇怪。
等開始意識到不對勁是第二天早上，有個活兒臨時通知梁菲菲和雲霧一起，梁菲菲打雲霧電話，那端始終是冷冰冰的機械音。
“直接找席總。”薛玲知道後，想也不想地說。
另一邊，機場。
席柏辰幾乎不接陌生電話，亂七八糟的電話一進來直接轉到了葉深地方。
葉深聽完，向還在跟一幫美國高層商量的男人看去，他們在商討的項目對帝和來說很重要，一年前就在籌備，可這邊的事情也很急。
葉深一時有點拿不準。
時間不等人，葉深稍作權衡，把心一橫，疾步過去問：“雲小姐是不是在陪老爺子？”
席柏辰有意冷靜下，沒去管她，昨天一直在帝和，聞言只淡淡道：“問十六十七。”
葉深問完，膽戰心驚地過來，面前突然攔了一道高挑的身影，是安心。
她有公務在身，也去美國，同一趟航班。
“葉祕書，席總在忙公事，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就別去擾他了吧。”
葉深笑笑，“安小姐，我這也是要緊事。”
“又是雲霧？”安心說，“私事能有公事重要？真有什麼等席總回來再說，她一個成年人，總不能成天要他陪。”
被安心攔着，葉深急得火急火燎，正好廣播說要登機，席柏辰等衆位西裝革履的男子先後起身，葉深趕緊過去，“席總，雲小姐沒回青灣，還有……”
安心適時打斷，“席總，要登機了。”
席柏辰腳步不停，葉深顧不上衝撞安心，擠上去，“席總，雲小姐不見了！”
安心神情微變，見席柏辰在登機通道口停下，“什麼叫不見了？”
“十六十七說昨天雲小姐發短信通知他們晚上住梁小姐家，可梁小姐卻打電話來問雲小姐的下落，青灣那邊我也問了，說是……”
“是什麼？”席柏辰眸色一暗。
“徹夜未歸。”
席柏辰腳步一轉，人朝着反方向走去。
幾個高層面面相覷，威廉率先反應過來，追上去，“那個項目很重要，已經約好了幾個當地政要。”
“你去談，就按這幾天商量的。”
說話間，一身銀色的西服已經穿過人流，走到了門邊。
車子在高架上飛馳，葉深快速安排人去查，很快傳來消息。
“席總，查了那間靜吧，老闆招待完她們幾個，在晚上九點開車連夜趕往t市，在這之前，雲小姐和梁小姐薛小姐已經分開了。”
“至於雲小姐有沒有被帶去t市，尚且不知。”
“不過，那個老闆，是個鴨子，陳公子包着玩的。”
只一瞬，席柏辰雙眸黑暗如淵。
車內氣氛降到冰點。
“去青灣，調直升機。”男人冷冷開口。
梁菲菲得到消息，問了葉深地址趕來停機坪。
席柏辰看她一眼，說：“帶上。”
一個小時候後，直升機在t市降落。
早早等在那裏的梁池大步過來，“席總，我已經通知了警方去查，暫時還未有消息。”
梁菲菲平時和梁池不對付，這會兒因爲擔心雲霧心慌的厲害，看到他，沒忍住，眼淚大把大把地掉下來。
梁池心疼之餘也沒忘當着席柏辰的面說她兩句，“菲菲，你太亂來了。”
梁菲菲哭着說，“我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子，我要是早知道，肯定把雲霧拴在身邊，不讓她離開一步。”
“你不知道？”席柏辰眉目森冷，“你不知道還把保鏢給她支開！”
“你野慣了，她不是你，失蹤十多個小時，你知不知道會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