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已經離京五年,欣太嬪腹中懷的絕對不是先帝的種。
“公主可知前來查驗的太醫是哪一個?”
見凌千茵收回手,雲瑤公主一臉嫌棄的退後,“鄧太醫,前年才進的太醫院,欣太嬪位分不高,應該請不動年資高的太醫。”
“多謝公主,”凌千茵說着便往外走。
雲瑤公主疑惑道:“你不去別的宮院了?”
凌千茵心繫案件,只搖頭道:“改天吧。”
雲瑤公主嘟着嘴,滿臉不悅,可想到三日後的太后生辰,當即心中一喜。
赫連城仍在練武場,從場上的箭羽可以看出,自她們離開,皇上一直在練習射箭,但看到凌千茵遠遠的走來,赫連城立即收起周身的冷寒。
“今日便練到這裏,陛下且先回去好好想想。”
皇上鬆了一大口氣,卻在看到凌千茵時心中微愣,原來城王叔是真的很在乎凌家二小姐。
“多謝王叔教誨。”
赫連城徑直來到凌千茵面前,“可找到線索?”
“嗯,”凌千茵看了眼一旁的皇帝,他畢竟還是個孩子,有些話實在不好當着他的面說。
赫連城見狀,徑直帶凌千茵離開。
皇上看着二人遠去的背影,連忙轉過頭,跑得飛快,只是低垂的眼中泛着某種意味難明的隱忍。
凌千茵徑直說道:“欣太嬪身懷有孕,此事應該先從驗屍的鄧太醫和她身邊的劉嬤嬤入手。”
赫連城駐足,讓手下的阿恙處理此事。
二人還未離宮,赫宮城便收到凌輕鴻派人送來的急件,欣太嬪身邊的兩個宮女死於失血過多,奇怪的是,她們二人的身上並未有明顯的外傷。
凌千茵頓覺不對,“可否帶我去看看那兩個宮女的屍體?”
赫連城索性跟凌千茵一起去,宮女身份低微,死了之後便會擡到宮外的亂葬崗,這兩個宮女因跟欣太嬪死在一起,現正在大理寺的停屍房中待着。
凌輕鴻一夜未睡,他的眼底已經泛起黑雲,看到凌千茵和赫連城也仍舊沒有放在手中的卷宗。
有了凌千茵的發現,凌輕鴻很快便已查到鄧太醫和劉嬤嬤的頭上,奈何鄧太醫已留書自戕。
他和欣太嬪一見如故,深宮之中,一個是不被先帝寵幸的年輕佳人,一個是不被衆人所認可的小小太醫,二人乾柴烈火,很快便偷偷成事,爲了能瞞過衆人,鄧太醫趁着每晚當值之時,便會來給欣太嬪請平安脈。
深宮之中,不想讓欣太嬪過得淒涼的劉嬤嬤,則爲二人守門。
可欣太嬪到底未經人事,鄧太醫也因害怕被人發現而匆匆離開,這一來二去的便讓欣太嬪有了身孕。
鄧太醫留下的遺書中言明,他本想給欣太嬪下一副落胎藥,可欣太嬪不同意,還妄想把孩子生下來,鄧太醫嚇得好幾日都沒有去找欣太嬪,不想卻得知欣太嬪遇害的消息。
見大理寺查到他頭上,鄧太醫害怕的服毒自盡,留個全屍且給自己家族留個體面。
地龍分析道:“會不會是這鄧太醫急於處理掉欣太嬪腹中胎兒,無意間起爭執才失手勒死了她,見凌大人調查,害怕牽連家族才說不知道欣太嬪遇害一事?”
“不是,”凌千茵已查到兩個宮女脖子上都有細針眼,
“這兩個宮女身上的血都被人取走了,欣太嬪未被先帝寵幸,卻懷有兩個月的身孕,就算是鄧太醫害怕被人知曉,對她起了殺心,可鄧太醫手無縛雞之力,他大可直接下毒,,還有她身邊的兩個宮女若是也發現此事,只需直接結果便可,爲什麼還非要用如此麻煩的法子?”
“兇手另有其人。”
凌輕鴻一點即透,命人再去查驗欣太嬪的屍身,連同近幾年來宮中所有無緣無故死亡的宮婢全都調查一遍。
最後發現,每隔一段時間,宮中便會有年輕的宮婢離奇死亡,她們死前皆被主子責罰過,死後,主子們也以爲是這些宮婢們想不開自尋短見,大都暗中處理不敢上報。
看來確實有一個潛伏的殺手,專挑這些面容姣好的小宮女們下手。
“那我們便想個辦法,引蛇出洞。”
凌千茵叫來青夜,示意凌輕鴻近前,“我們這樣……”
入夜,皇宮內院,雲瑤公主宮中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接着,便是雲瑤公主的怒罵聲。
“混賬東西,那可是父皇留給本公主的白玉瓷瓶,就這麼被你這個笨手笨腳的奴婢給打碎了,給本公主跪到門口的鐵鏈子上去。”
只見那小宮女哭着照做,此時下起大雨,小宮女一邊哭一邊求饒皆無濟於事,最後暈倒在雨中。
雲瑤公主只命幾個老嬤嬤將她弄回房中,省得丟人現眼。
沒多時,整個院子因爲公主的睡意而歸於平靜。
夜深人靜,雨仍在淅淅瀝瀝的下着,小宮女的抽泣聲還在,雲瑤公主還在氣頭上,周圍的宮女嬤嬤們皆不敢近前。
一個黑影悄悄來到小宮女窗邊,見四下無人,輕輕拉開窗櫺閃身而入,擡手將小宮女劈暈,便趁着雨夜將人扛出房外。
偏僻的宮院之中,一個穿着美豔的白髮婦人正看着面前仍處於暈倒的小宮女,血紅的脣裂開一抹邪惡的笑。
“怎麼這麼快便找到人了?”
手下之人討好的迴應,“屬下正巧聽到這小宮女的哭聲,便順手帶來了,主子若嫌早,便再養兩日,她得罪了雲瑤公主,是不會再有出頭之日了。”
“小臉長得倒是清秀,就是不知這內裏到底是不是個壞的。”
白髮婦人說着,眼中迸射出懷疑和惡毒。
“先驗明正身再說。”
“是,”手下之人說着,便走上前去,準備扯下小宮女的裙子以探究竟。
誰知,他的手還未碰到,便頓覺手臂一麻,一枚銀針便已扎到他的虎口大穴。
那原本閉着眼睛的小宮女也霎時睜開眼睛,森寒冰冷。
“你,”白髮婦人剛欲出聲,便有一隊黑衣暗衛從窗門衝入其中,個個面色冷然,長劍直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