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請”到客棧的時候,薛家明整個人都是懵的。
看着靜坐的男人,心底有些犯怵。
不想讓自己露怯,丟了面子,便梗着脖子嚷嚷。
“知道小爺我是誰嗎,就敢把我綁來?”
話落,腿彎被踹了一腳,咚地一聲跪了下去。
天水冷哼,“找的就是你!”
膽敢當街調系表姑娘,還派人監視跟蹤,這樁樁件件都是碰了世子爺的逆鱗。
此刻還能活着說話,便已是幸運。
要知道世子爺爲給表姑娘討公道,那日在國公府對自己下手,眼睛都不帶眨的。
被人覬覦了寶貝,世子爺不發瘋纔怪!
薛家明膝蓋發疼,從小到大他就沒受過這種委屈。
“我要告給我爹!”
“惹到小爺,你們算是踢到鐵板了!”
安靜的房間,只有薛家明虛張聲勢的叫嚷聲。
謝雲崢皺了皺眉,“聒噪。”
聞言,天水找來一塊布,強硬地塞進了薛家明的嘴裏。
受此屈辱,薛家明雙眼冒火,嗚咽着掙扎個不停。
謝雲崢手指敲擊着桌面,“哪只手碰她了?”
清冷的聲音落入耳中,帶着噬骨的寒。
薛家明打了個冷顫,停止了掙扎。
疑惑地看着陌生男人,他真不知道自己動了誰。
以至於惹到這麼個不怕事的瘋子。
用力地搖頭。
勾欄裏的花娘,又不只是他一個人碰過。
這人要是想替相好的撐腰,也不該找他一個人的茬啊!
天水就沒見過這麼蠢笨的人。
暗暗翻了個白眼,“敢騷擾我們家表姑娘,你知道她是誰嗎?”
京城裏權貴名流太多,紀將軍戰死沙場,族中子弟又不成器,所以紀家才遠離了權力中心,逐漸落沒。
但這不代表誰都能踩表姑娘頭上。
就算沒有國公府護着,有將門之後的頭銜,別人也會禮遇幾分。
若不是怕被喫絕戶,想來表姑娘也不願寄人籬下。
這人一看就是好色之徒,肚裏裝滿了花花腸子,平日裏估計沒少幹調系良家婦女的事。
見表姑娘貌美,就起了賊心。
世子爺教訓他一頓,也算是爲民除害了!
薛家明終於反應了過來。
他雖然愛美色,但也不是什麼人都勾搭的。
城裏的官家女,就算貌若天仙,他也不會隨意去碰。
眼前的人氣勢不小,能被稱爲表姑孃的,也就只有白日裏的那個人。
見薛家明呆愣着不應聲,天水再次提醒,“世子爺問你話呢。”
世子爺三個字,就像驚雷劈在薛家明的頭上。
從京城來的,又是世子爺,不用想也知道背後的勢力究竟有多大。
就算是老爹來了,說不定也只有賠禮道歉的份。
額上開始冒冷汗,嘴被堵着說不了話,只能更加用力地搖頭。
他真沒碰那個京城來的小妞!
謝雲崢定定地看着薛家明,只要想到紀明珠受了驚嚇,體內的戾氣壓都壓不住。
嘴角勾起刻薄的弧度,“那就兩只手都別要了,也好引以爲戒。”
薛家明冷汗直流,想求饒又說不出話。
早知道那人的來頭這麼大,就是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去招惹。
他是喜歡美人,但不想搭上自己啊!
“咔嚓”骨頭斷裂的聲音響起。
謝雲崢冷睨着薛家明,踩着他肩背的腳碾了碾。
臉上無悲無喜,儼然就是那冷面修羅。
劇烈的疼痛促使薛家明吐出了堵嘴的布團,“世子爺饒命,我真沒有碰她!”
怕人不信,大喊道:“我連她一根手指頭都沒碰!”
薛家明覺得自己冤死了,一點好處沒撈到,就被折斷了一只手。
這代價真的太大了……
“當時鋪子裏還有個男人,你家表姑娘跟他說了話,他,他應該是見色起意,故意和那位姑娘搭話的!”
爲了轉移注意力,薛家明慌不擇言,“你家表姑娘走了,那人也消失了,說不定表姑娘是被他拐走的!”
“世子爺,我,我有他的畫像,就在我書房裏,將功補過,您就饒了我這次吧……”
謝雲崢眼神一凜,召來暗衛,“繼續去查!”
誰敢動紀明珠,他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薛家明以爲自己可以逃過一劫了,還沒來得及慶幸,另一條手臂也傳來了劇痛。
又一次發出慘叫聲。
許久以後才虛弱地求情,“世子爺,饒命……我真沒有碰她。”
男人漫不經心地拿帕子擦手,冷哼,“若碰了,你以爲你還能活着?”
敢在紀明珠身上動歪心思,就要承擔後果,斷手不過是個警告罷了。
這麼大的動靜,薛大人想不知道也難。
再一問原因,竟是逆子色膽包天,招惹了不該惹的人,薛大人眼前陣陣發黑。
那可是謝雲崢啊。
京城裏也沒幾個人敢惹他!
“色字頭上一把刀,他自己不想活命,還要拉薛家下水,這逆子,真真是個禍害!”
帶着夫人,匆忙趕來給謝雲崢賠罪。
人還活着,薛大人鬆了一口氣,手可以慢慢養,命沒丟就好。
薛夫人抱着兒子,心疼得直掉眼淚。
可對方是京城來的貴人,權勢比她丈夫還大,她連討公道都不敢。
就怕惹人不快,把事情弄得更復雜。
也是這個時候,薛長安讓人畫的畫像被取了來。
涕淚橫流的人,大喊,“這纔是真正的登徒子,你們要算賬,就去找他!”
薛大人掃了一眼,差點被氣暈了過去,“我好不容易請來元夫子,教你兄長策論,你竟然把人得罪了,難怪他要回揚州,我怎麼挽留都沒用。”
薛夫人抱着兒子的手也頓了頓,“明哥兒,你真得罪元夫子了?”
謝雲崢對別人的家事不感興趣,但元這個姓氏,他想忽視都難。
二嬸給紀明珠相看的郎君,就是元家的兒子。
元長安。
他也是個教書先生。
心臟沉了沉,恐慌感瞬間蔓延開來。
謝雲崢腦子裏盤旋着一個念頭,紀明珠已經見過元長安了。
他們一起去了揚州。
這是不是說明,她看上了元長安,願意當元家婦?
謝雲崢眼神危險,翻涌着強烈的佔有慾。
紀明珠是他的女人,他們早就有了肌膚之親。
嫁別人?
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