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有誰,是我自己鬼迷心竅。”趙明哆哆嗦嗦,怯懦的眼睛中寫着慌亂。
“你在東申十餘年,一直兢兢業業,公司待你也不薄,算上年終紅利,你一年工資也有百萬,我真是好奇,是什麼讓你鬼迷心竅?”
趙明佝僂着背,眼睛死死盯着地面,把心一橫,說:“我在蘇莊輸了很多錢。”
蘇莊不是一個地方,是地下賭場的代名詞,禁了好多次,卻依舊被有心人經營的風生水起。
席柏辰站在一邊,不置一詞。
保鏢遞過資料,他看完,踩了下地上的鐵棍,“是在地下賭場輸了錢,不過,不是你,是趙詹。”
趙明渾身一僵,兩手死死抓着褲腿。
“賭博,女人,還有什麼?”
“沒有了,沒有了。”趙明慌亂地否認,“混小子還小,不懂事,受賭場那幫人蠱惑,輸了錢,我沒法子,不給錢,他們要剁他的手。”
席柏辰不急不緩,“c市緝毒大隊一直在掃場,想必貴公子最近躲得很辛苦。”
趙明猛地一顫,不可置信地擡頭,連一旁的安心都側頭看向右前方的男子。
“你養的好兒子,賭博,女人,吸毒,樣樣精通。”
苦心隱瞞的醜聞被暴露,趙明聲癱坐在地上,聲淚俱下,“他才十八歲啊,讓人知道他吸毒就全毀了。”
“十八歲,扔戒毒所還有救。”
月光朦朧,男人的聲音在涼風中顯得尤爲薄涼。
他黑衣黑褲,身姿挺健,站在那邊,宛如一道無法邁過去的大山。
安心心口劇烈悸動着,很慶幸今天收到趙明下落的時候第一時間找了席柏辰。
更堅定了心中的信念,這個男人,她一定要跟雲霧爭。
動了動受傷的腿,安看向地上如攤死水般的趙明,“戒毒所的梁隊我認識,你交代清楚了,我會讓他在裏面關照下你兒子。”
趙明嘴脣抖了抖,“是,是江博昊,五年前,他拿我兒子的事收買威脅我。”
席柏辰看了下時間,晚上八點多,他皺了下眉,轉身朝外走去。
“席總。”安心從後面叫住他,“我父親剛出院,我不想讓他看見我受傷,你有沒有地方可以讓我待下?”
席柏辰的目光落在她受傷的腿上,緩緩開口,“讓阿七帶你去找裘小姐。”
安心爲難,“她可兜不住話,讓她知道等於讓我父親知道。”
“阿七,帶安小姐去濱江大道。”
阿七是跟在席柏辰身邊的保鏢。
哪知阿七聽見後上前,“您忘了,濱江那邊的房子要您的指紋或者手機才能開鎖。”
而手機,早就沒電了。
席柏辰沉默一會兒,說:“扶安小姐去我車裏。”
雲霧睡了一覺醒來,摸過手機,晚上十一點五十五分,還有五分鐘,她的生日就要過了。
大門處依舊沒動靜。
她垂下長長的眼睫,百無聊賴地刷開朋友圈。
倏的,一張慵懶的美人圖躍入眼底。
配字:今晚,謝謝。
璦昧不明,引人遐想。
雲霧忍不住伸手放大圖片,暖黃的燈光下,女子玲瓏的曲線包裹在紅色的蕾絲睡裙下,裙子很短,短短的睡裙堪堪遮住重要部位,瑩白的大腿露在外面。
主角半躺在沙發上,沒有露面。
可那條紅色睡裙尤爲熟悉,今天在國貿三樓剛剛見過。
隨着畫面放大,茶几上的一只男性手錶暴露出來。
銀色錶帶,藍色錶盤,大氣沉穩的商務風。
做了一年富太太,雲霧也算了解些奢侈品牌,是百達翡麗的某款,公價八十五萬。
席柏辰左手手腕上一直戴着。
紅脣幾乎在下一秒被咬破。
時針分鐘秒針在數字十二處匯合,已經是第二天,她的生日,過了。
在沙發上躺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雲霧感覺頭暈暈的,掙扎了下,還是照樣起來梳洗上班。
大門打開的瞬間,消失了一夜的男人剛好回來,四目相對,雲霧很快垂下眼,繞過他走出去。
胳膊被人拉住,席柏辰低頭看她,“昨天……”
“我要遲到了。”她抽回手。
“說清楚再走。”
“昨天你有事嘛,我知道。”她看向被太陽照的發亮的地面,頭昏目眩。
席柏辰還要說什麼,葉深找過來,雲霧趁機鑽入老李的車子。
一天的時間,腦海裏都是那條性感的蕾絲睡裙。
他們在哪裏?
又做了什麼?
客戶的資料落在眼裏,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桌上的手機第n次響起,她直接按掉扔進包裏。
快下班時,人越來越昏沉。
同事薛玲興沖沖地邊跑邊喊,“雲霧,席總來了。”
話落,留着的同事紛紛起身張望。
雲霧關電腦的手一頓,點了下重啓,“我還要加班。”
薛玲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大總裁都來接了,還加什麼班呀。
而且,她今天沒必要來,這些資料完全可以在家準備啊。
薛玲還欲說什麼,卻見雲霧臉色不對勁,她伸手摸了摸,驚道:“雲霧,你人怎麼那麼燙?”
“我沒事。”她站起身,晃悠了下,人不受控制地朝一邊倒去,昏過去前,耳邊是薛玲的驚呼聲和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
青灣,席家老宅
二樓的臥房外,李嬸站在席柏辰身後彙報,“昨天晚上九點多的時候我還在客廳看過,看到電視還開着,以爲雲小姐忘記了,我就直接關了,大廳也沒開燈,烏漆嘛黑的,我也沒注意,早上傭人們起來打掃衛生,纔看到她在沙發睡了一晚上,身上也沒蓋個毯子。”
席柏辰沒說話,李嬸也暗自懊悔。
自己怎麼不再仔細些。
昨晚少爺打電話來問的時候她直接回復雲小姐回房睡了,哪知根本沒有。
桌上的蛋糕也冷掉了,蠟燭都沒點過,一看就是乾等了一晚上。
身後傳來房門打開的聲音,席柏辰淡淡道:“去做事。”
李嬸低着頭下去。
“如何了?”
顧奕把退燒藥交給他,“還會反覆,人不舒服就喂藥,六小時一次,一天不要超過四次。”
“還有什麼要注意的,喫的呢,要忌口嗎?”
顧奕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好歹也燒過,失憶了?”
席柏辰看過去,顧奕正色道:“沒什麼忌口的,平時喫什麼發燒也照樣喫,注意觀察不要驚厥。”
席柏辰點點頭,朝屋裏走去。
“對了。”顧奕想到昨天夜裏被叫到濱江大道,“安心腿上的傷不嚴重,塗了藥,三天自愈。”
他沒說什麼,顧奕卻起了八卦之心,“你昨晚把人丟給我後去哪兒了?可惜了人家特意穿那麼性感在屋裏等你。”
席柏辰似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只道:“回公司。”
顧奕輕嘖了聲,“放着熱情的大美人不要回來照顧嬌滴滴的小白兔?”
“你話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