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我們診脈？沒想到還有一天，竟能勞煩王妃娘娘診脈。”
許姨娘聽到這話，不禁受寵若驚。
“不管我位居何位，兩位都是我的姨娘。”
方清知道她們在開玩笑，便順着接了下去。
“你真是孝順，若沒有你，我們在這後宅，只怕是死了都沒人知道。”
朱姨娘臉上帶着笑，嘴角卻都是苦澀。
“姨娘，你說什麼呢？有我在，你們定能長命百歲！”
方清皺起眉頭，拉過她的手，嗔怪開口。
“早知你這麼乖巧，當初我就該求老爺，把你討到身邊養着。”
朱姨娘摸了摸她的臉，滿臉都是寵溺的笑意。
“現在也不晚的。”
方清笑着開口，順勢替她把了把脈。
“現在哪敢，你如今可是王妃。”
許姨娘也跟着開起了玩笑，看到她給朱姨娘把脈，便安靜了下來。
方清的眉頭不由自主的皺起，朱姨娘體寒，是不易有孕的身體，想來多年來未有子嗣，是她的身體原因。
若是調養調養，也是不影響有孕的，畢竟朱姨娘如今也不過二十五歲。
“朱姨娘身體沒有什麼大毛病，我回頭開幾副藥，你按時喝，調理一下身體。”
“好。”
朱姨娘點點頭。
方清又轉頭去爲許姨娘把脈，不過片刻，她的眉頭再次皺起。
怎麼許姨娘也是體寒之症，兩人都是體寒，不易有孕的身體？
怎麼會這麼巧？
“朱姨娘，我在把把您的脈。”
方清的另一只手，再次搭上朱姨娘的脈搏，閉上眼睛細細感受，發現這兩人都是一樣的體寒之症。
她一開始沒有特別在意，如今看來，兩人的體寒之症並不是先天的，定是有人蓄意爲之。
“怎麼了？”
許姨娘收回手，看她神情嚴肅，疑惑的開口。
方清抿着脣，看了一眼在一旁忙活的翠竹，朱姨娘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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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竹，我今日換洗的衣服還未洗，你幫我拿去洗洗。”
“好，奴婢這就去。”
翠竹應了一聲，立刻走到院外，端起髒衣服去後面的水井了。
“姨娘，你們平日裏喫的都是些什麼？”
看到方清神情嚴肅，許姨娘和朱姨娘互看一眼，將自己平日裏的膳食，一一道來。
沒有什麼特別的，都是一些家常菜，只是沒有多少油水罷了。
“兩位姨娘，有沒有平時常用的物件。”
方清思索了片刻，再次開口。
畢竟若是有人蓄意下藥，最好的方法，就是在兩人常用的物件上動手。
“也沒有什麼常用的，都是一些尋常物，好像沒什麼特別的。”
朱姨娘思考了片刻，搖了搖頭。
她們在這後宅，時常不出門，老爺也不曾來後院，所以也不曾打扮，沒有什麼常用的鐲子首飾，亦或是香囊什麼的。
方清這下心裏犯了嘀咕，難不成真是巧合嗎？
她站起身，在兩人朱姨娘住的屋子了轉了一圈，屋子簡潔，除了一些桌椅牀凳，剩下的不過兩盆花，幾個花瓶和一些繡帕。
乍一看真沒有什麼特別的，不過路過許姨娘牀邊時，她好似聞到了一股香味。
這香味若有若無，味道極淡，若不是方清鼻子靈只怕也聞不出來。
察覺到那香味是從牀上傳來的，她便彎腰仔細嗅了嗅，發現是被子上的，枕頭上也有。
“怎麼了？”
許姨娘見她行爲怪異，便上前詢問，也學着她的樣子聞了聞，並未察覺有什麼不對。
“姨娘，這被子上的香味，是你用的薰香嗎？”
方清直起腰，回頭看向她，臉色嚴肅。
“我們哪用得起薰香，劉氏給剋扣我們的月錢，就連月底喫飯的銀子都沒有，又怎麼會去買薰香。”
朱姨娘站起身，氣憤的開口。
“對，未曾用過薰香。”
許姨娘連連點頭，她們喫飯都成問題，哪裏用得起那麼奢侈的東西。
“那姨娘知道這被子上的香味是什麼嗎？”
朱姨娘也走到牀前聞了聞，隨後毫不在意的擺擺手。
“許是皁角的味道，我被子枕頭上，也是這個問。”
“沒錯，應該是皁角。”
許姨娘也跟着點了點頭。
“不對。”
方清皺眉搖了搖頭，語氣堅定。
不對！
這絕對不是皁角的味道！
說完，她再次拿起被子的一角，仔細聞了聞，隨後臉色大變。
“這是蟲寒香。”
“什麼是蟲寒香？”
許姨娘疑惑的看了朱姨娘一眼，又看了看她不對勁的神情，再次開口詢問。
“姨娘，這被子和枕頭不能再用了。”
方清拉着兩人的手走到桌前坐下，眸色認真。
“蟲寒香，是一種有用生活在極寒之地的蟲子曬乾磨成粉所製成的香料。”
“這香料用於美容養顏，可讓人的肌膚如少女般光滑，但不可多用，否則後果嚴重。”
“這所謂的後果，便是蟲寒香可親入人體，讓人身體畏寒，吸收其火熱之氣，讓所用之人的身體，陰陽失調，從而疾病纏身。”
“所以這蟲寒香再好，也只有極少的人會爲了變美，而捨命用其做成的美顏膏。這蟲寒香對於未曾婚孕的女子來說，可謂是大忌。因爲蟲寒香會讓女子體內陰寒，不易有孕，長久使用，便會直接失去生育功能。”
“什麼！”
許姨娘和朱姨娘聽完之後，臉色大變。
方清說了這麼多蟲寒香的用處，她們並沒有聽的太懂，但是最後一句她們可是聽的真真切切。
這衝寒香用得多了，她們便無法再生育！
在這個年代，一個女子若無法生育，對其本人來說何其殘忍。
“怎麼會這樣？我們的被子上，怎麼會有蟲寒香？”
許姨娘捂着嘴，直接哭了起來，這麼說來，她不會再有孕了嗎？
她雖已經二十有五，但還是能生育的，若真有這個機會，她又怎麼會不想享受，養育孩子的幸福？
“還能有誰？定是那個劉氏！”
朱姨娘拍桌而起，臉上難掩憤怒，轉身向外走去。
“我去找她算賬，定要她給我們一個交代！”
“朱姨娘，不可衝動。”
方清連忙上前攔住了她，生拉硬拽的將她拖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