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套房裏,窗簾自動拉上,遮住外面的霓虹燈。
昏暗的環境下,總是能放大人們的慾望。
房門剛剛關上,蘇眠便被墨禹洲抵在門上瘋狂啃吻。
從脣瓣到脖頸,再到鎖骨胸脯,蘇眠只覺得又麻又燙。
男人眼眸微頜沉迷其中,蘇眠被弄痛了後拽着他的耳朵迫使他停下面向自己。
“看清楚我是誰了嗎就連啃帶親的。”
墨禹洲喫不到可以令他降溫的美食,眼尾微垂露出可憐巴巴的神情。
聽見蘇眠問她是誰,委屈又誠實地回答道:
“你是眠眠,我老婆,我喜歡了十二年的老婆。”
“行,那我問你,要是這會兒換成別人,你也這樣嗎?”
蘇眠就想逗逗他,難得遇到墨總不清醒的時候,能多套點話就多套點話。
腦子裏只剩下一個“幹”的墨大公子此刻哪能聽得出蘇眠話裏的意思。
他只聽到了換成別人這幾個字。
換成別人?絕對不行!
他憤憤地咬上蘇眠紅腫的脣瓣,發狠威脅着:
“你敢換別人,我就把你用鐵鏈鎖起來,鎖牀上一輩子出不去!”
蘇眠喫痛,又無語又認命地繳械投降。
這狗男人,等藥效過了,必須晾他一個月!
樓下什麼光景蘇眠不知道,她連同一層裏宋雲汐和墨擎瀾正顛龍倒鳳被宋家人看見後的暴怒都聽不見。
耳邊全是淳淳佑哄她一次又一次的繾綣呢喃。
她只知道在夢裏,身子依舊猶如一葉扁舟似的,在綿延無盡的海面上浮浮沉沉。
月下枝頭,萬籟俱靜。
墨禹洲一身清爽地從浴室出來,走到牀邊吻了吻沉沉睡着的人兒。
睡夢中的人在他帶着涼意的脣瓣落在眉心時蹙了蹙眉,揮着軟綿綿的手嘟囔罵了一聲:
“混蛋,不要了,我好累…”
墨禹洲“噗嗤”一聲低低笑出了聲,理智回籠後想起今晚的種種,難得理虧地摸摸鼻頭。
他坐在牀邊盯着蘇眠看了好一會兒,直到她的夢裏又出現了歡快,才起身悄然離去。
門口,墨禹洲吩咐小五四人守好房門,不準任何人進去。
他則領着楊洛去了另一個房間。
屋子裏,墨擎瀾光着上身被五花大綁着,他身上許多撓痕,臉上也破了相。
宋雲汐已經被宋家人接走,她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失身給了一個墨家廢人,宋父宋母差點沒打死她。
但就算是氣惱到了這般地步,他們臨走的時候,還是給墨禹洲捎了話,表達了自己教子無方的歉意。
墨擎瀾眼神放空地盯着天花板,聽到有人來了也沒看,只聲音沙啞地道:
“大哥,爲什麼我總是鬥不過你,總是敗在你的手上?明明我並不比你差多少啊。”
墨禹洲坐到沙發上,一雙長腿交疊而放,身子放鬆地窩進沙發裏。
“因爲你的方法沒用對,但凡你把你害人的計謀放到經營公司上,公司交給你又有何妨。”
“你說得輕巧!就算我做得再好,在爺爺眼裏也不過是徒勞無功罷了。
他只喜歡你!他只承認你這個繼承人!
就因爲你爸死得早,他覺得虧欠你,就事事把你放在第一位,不顧其他人的死活!”
墨擎瀾被墨禹洲的一句話重新挑起憤怒,他口沫橫飛的斥罵着。
在墨禹洲成功因爲一句“你爸死得早”而變了臉色時,他哈哈大笑起來。
“大哥啊大哥,你知道爲什麼爺爺會對你感到愧疚嗎?
大伯又不是他害死的,他爲什麼會因此愧疚呢?”
“你什麼意思?”
墨禹洲聲音冰冷,上半身前傾直直盯着他。
墨擎瀾大笑間扯痛嘴角的傷,嘶了聲喘着氣反而說起了別的。
“知道我爲什麼能夠在你的人重重看管下還能跑出來嗎?
知道我爲什麼能夠堂而皇之混進這家酒店嗎?”
在墨禹洲蹙起的眉眼注視下,墨擎瀾扯掉溫潤的僞裝,露出底下邪惡黑暗的本相。
他盯着墨擎瀾的雙眸,一字一句壓低聲音道:
“因爲…想要權利地位的人,不止我一個啊。”
墨禹洲腦海裏閃過一道人影,那個總是在他孤獨失意時給予他另類陪伴的人。
他像長輩,也像知己。
他潛意識裏不肯相信墨擎瀾說的話,猛地上前一把攥住他的脖頸,聲音森冷道:
“墨擎瀾,別死到臨頭還想拉一個墊背的。
你屢次三番觸我逆鱗,我已經給了你很多次機會,這次…”
他話語微頓,忽而脣角勾出一抹涼薄的笑。
“這次,你就去非洲吧,那裏的土地很久不曾供養墨家人的血液,早就飢渴難耐了。”
“墨禹洲!你要弄死我了,我媽和舅舅家不會放過你的!”
墨禹洲挑眉一臉的無所謂,“好啊,我拭目以待。”
說罷,他擡手輕打一個響指,守在門口的楊洛立馬走來,躬身聽他吩咐。
“收拾一下,現在就送二公子出國。”
“是。”
楊洛說完便抓起墨擎瀾的後衣領往外提去,墨擎瀾比他矮了一點,脖子處傳來令人窒息的束縛感。
“墨禹洲,你就算弄死我,還有下一個我想要你死!
我等着你下來陪我的那一天!”
“天”字喊完,墨擎瀾腦袋一歪昏死過去。
楊洛收回手刀,嘟囔一句“聒噪”。
耳邊迴歸清淨,墨禹洲站在落地窗前望着遠處青灰色的天空。
清晨是最讓人頭腦清醒的時候,幼年父親逝世後的一幕幕從腦子裏清晰劃過。
他記得在父親還在世時,爺爺雖然遵循長幼順序,但沒那明顯地偏心過誰。
但自那場意外過後,爺爺對家裏人的態度就變了。
他變得十分注意他的起居心情,變得對其他兩個兒子不那麼耐心上心。
記得有一次,他甚至和一向懂事聽話的三叔大吵一架。
爲了什麼他不知道,只知道在那之後,三叔便被爺爺送去國外讀書。
這一去就是三年纔回來。
墨擎瀾的畫面到底是攪亂了墨禹洲的心,他記得這家酒店也是劃給三叔的。
想到這點,墨禹洲抿緊脣瓣,良久才撥出一個電話。
時間太早,電話響了兩遍纔有人接聽。
墨禹洲深吸一口指尖的煙,平靜道:
“今天有空嗎?中午一起喫個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