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老太太的院子,方清只是給她紮了幾針,方老太太便覺得自己腰疼緩解了許多,真是又驚又喜。
“我這腰還真是不疼了。”
方老太太扶着自己的腰,不敢相信的站起來走了幾步。
“王妃娘娘果然是神醫在世,不過幾針,老太太的腰就見了效。”
趙嬤嬤看着她,慈愛的笑了起來。
“我給祖母開個方子,只要按時喝,腰疼便不會再犯。”
方清寫了藥方交給趙嬤嬤,又把方老太太扶到位子上坐好。
“祖母,你這腰剛好,還是多休養爲要。”
“好好,我聽娘娘的。”
方老太太拉着她的手,笑着合不攏嘴,在外人看來真是好一場祖孫同樂的畫面。
方清又留在老太太身邊,服侍了她一會兒後,便找了個藉口,出了院子。
“老太太,這大小姐當真是個孝順的。”
趙嬤嬤看着方清走遠的背影,笑着對方老太太如此說道。
“孝順點好,能顧得着我們方家。”
方老太太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眼中再無慈祥笑意,反而滿是算計。
方清尋着記憶中的小路,到了後院的兩個侍妾住處。
猶記得她當初在方府被劉氏虐待,大冬天的要走好遠的路,給這兩位姨娘送煤炭。
這兩位姨娘每每見了她,都會好一陣心疼,隨後偷偷塞給她幾塊點心。
雖然在方府的日子實在難熬,但好在有這些人還能稍微溫暖她一下。
“誰在那裏?”
方清正站在小院的門前發呆,就聽到有人呼喊,便回頭看去。
是個小丫頭,十三四歲的模樣,手中還端着木盆,想來是兩個姨娘院中的丫頭。
“你是誰?”
那小丫頭看到她轉身,瞪大了眼睛,目光有些愣怔。
“你難不成是仙女?要不然怎的這般好看?”
“噗!”
方清一個沒忍住,掩脣笑了出來,這小丫頭還真是有意思。
“翠竹,怎麼了?”
一個婦人從院中走了出來,或許是聽到了兩人的談話聲。
當她擡頭看到方清時,滿眼疑惑,並未認出眼前衣着華麗的少女,就是當初那在後宅瘦弱又髒污的女孩。
“許姨娘。”
方清率先開口,臉上帶了笑。
“王……王妃娘娘!參見王妃娘娘!”
許姨娘聞言渾身一顫,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拉着名爲翠竹的丫頭跪下行禮。
“許姨娘,莫要行此大禮,你我之間,不必如此生分。”
方清連忙上前攔住了她,拉着她的手笑着開口,模樣很是親暱。
許姨娘愣了愣,隨後眼睛竟起了霧氣,看着她哽咽道。
“你終於是過上好日子了。好!好!”
方清聞言,心頭一暖,聽她連聲說好,便知道她是真心希望自己過得好。
“來,進去坐,不要嫌我們這小地方簡陋。”
許姨娘拉着她進了小院,這裏比起前院可謂是破敗不堪,只是比起下人住的好上一些,甚至比不過老太太身邊的貼身嬤嬤所居。
方清知道她們生活困難,畢竟劉氏從不待見後院侍妾,對她們的月錢和平時的喫穿,那是能剋扣就剋扣,只留給她們一些活命的本錢罷了。
“我們這破敗小院,還有客人?”
朱姨娘聽到聲響,從裏屋走了出來,說話間看到方清,嘴巴微張,聲音卡在了嗓子中。
“這是成王妃娘娘。”
許姨娘看到她愣在原地,連忙上前小聲的提醒她一番。
“參見王妃娘娘。”
朱姨娘這纔回過神,連忙對她行了一禮。
“莫要多禮,起來吧!”
方清伸手阻止她,臉上帶笑。
“進去坐坐?”
“快進來。”
許姨娘連忙將她請了進來,把私藏最好的茶拿出來招待她。
“沒想到王妃娘娘竟會來這裏。”
朱姨娘站在一旁,乾巴巴的開口,心中難免有些受寵若驚。
畢竟當初方清在方府時,她們明知道她處境艱難,卻從未出手幫助過,如今想來也是汗顏。
“姨娘這是什麼話,我本該來看看你們。”
方清笑着拉過她的手,帶到自己身邊坐下。
“當初我在方府喫不飽穿不暖,好在有兩位姨娘,時常給我點心,否則我這條命早就沒了。”
“王妃娘娘,我們……”
許姨娘剛開口,就哽咽的說不出話來,眼淚順着臉頰掉了下來。
“姨娘,我知道,你們處境艱難,自身難保。所以就算只幫了我一些,我也感恩在心,姨娘不必爲我傷心難過。”
方清知道她們在後宅生活不易,畢竟劉氏那個人,可是個狠角色。
否則這後院多年,能一無所出?
“王妃娘娘,您人好,能體諒我們的不易,我們真是感激在心。”
朱姨娘拍了拍許姨娘的後背,給她遞了塊帕子。
“你們日後有什麼難處,儘管來找我,只要我能幫的,我都會盡力幫。”
方清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她真心希望兩位姨娘能過的好些。
今日她以王妃的身份來看兩位姨娘,他日在方府她們的日子便能好過一些。
畢竟劉氏如今也只是個姨娘,與他們平起平坐,如何能在拿捏她們。
而且,方老太太回來了,這官家之權自然落在了她的手中,劉氏如今身陷囹圄,自然不能再出風頭,方士仁也經不起他人的第二次彈劾。
方老太太向來謹慎,否則她也不會從清閒的寺廟回到這雞飛狗跳的後宅。
“謝王妃娘娘,有王妃娘娘這句,就夠我們高興的了。”
朱姨娘是個直爽的人,說話不喜拐彎抹角。
方清最是喜歡她這個性子,聽聞此言,掩脣笑了起來。
“朱姨娘還是同以前一樣,直率的性子,未曾改變半天。”
“你這小丫頭,已經坐了王妃竟還如此調笑我。”
朱姨娘看向她笑着搖了搖頭,可以看出她有多高興。
“姨娘,我記得之前你們身子便不好,如今想來給你們看看。”
三人說笑了一會兒,方清便趁機說出了自己來的目的。
畢竟,她想要查清,爲何幾位姨娘入府多年,還承接恩露,卻未曾有過身孕,她直覺這裏面一定有什麼不對勁。
畢竟,一位姨娘無果或許是巧合,那三位,四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