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墨意識到,母妃再不收斂,遲早會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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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園。
未時。
皇后的生辰便在御花園的盼春亭舉辦,場地佈置的算不上多奢華,但也內斂張揚,盡顯皇后的尊貴。
舒妃等人在一旁阿諛奉承。
“貴妃娘娘便是如此人美心善,皇后啊,原先說是低調點過了這個生辰,是貴妃娘娘堅持,要好好給皇后娘娘慶賀一番,這不,辦得如此體面,真是讓人羨慕呢。”
“可不是……嬪妾心裏羨慕得緊。”
賢貴妃聽着這些話很是受用,沾沾自喜。
她便是故意這麼做,以待他日取代皇后的地位。
就算皇后不肯舉辦生辰,那也由不得她。
如今整個六宮,雖說還是皇后在掌權,可實際上,真正掌權的是她,皇后如同擺設,她要做的是實實在在架空皇后,取而代之。
嫺妃在一旁聽得極爲不屑,但礙於賢貴妃如今的地位不敢說什麼。
不就是暫時代理後宮嘛,就算再厲害,不還是跟皇后差了一截?
“皇后怎還沒來呢。”靜美人嘀咕了句。
其他人都看了眼亭子正亭口,見仍沒皇后的身影,一些暗諷的聲音頓起。
“許是先前宣王出了些事,皇后不遠接觸,你看這些時日都免了咱們的請安。”
“這宣王如此大逆不道,做了那些事情,皇后娘娘這當母后的,自然也責無旁貸。”
“就是,哪像咱們賢貴妃,如今齊王成了太子,是未來的儲君,前途不可限量,自然不可同日而語了。”
說這些話的是王婕妤,聲音落下,其他人也是聲聲附和,把賢貴妃捧得那叫一個舒坦。
嫺妃聽不下去了,熱嘲暗諷道,“往日裏也沒見你們對賢貴妃這般殷勤,今日一個個嘴巴跟抹了蜜似的,該怎麼說你們好呢?”
其他嬪妃面上一熱。
嫺妃緩緩笑道,“今日賢貴妃母憑子貴,身份尊貴,你們自然巴結,可這皇后往日裏風光,你們不也這麼絞盡腦汁攀附麼?怎地今日,皇后在你們口中怎就變得如此不堪了。”
她一句句,都在暗諷賢貴妃有朝一日,必然也會遭到反噬。
賢貴妃就是再蠢也聽得出來,當下厲了眸色,“嫺妃的意思是,本宮將來也跟皇后一個下場嗎?”
“豈敢。”
嫺妃心中壓制着不甘,解釋道,“臣妾只是不想貴妃娘娘遭人口蜜腹劍,多嘴提醒幾句罷了。”
“本宮自會有自己的判斷,不需要你來提醒。”賢貴妃冷道,覺得嫺妃就是嫉妒自己如今的地位,心裏很是不爽。
這個嫺妃,往日對她的命令也總是陽奉陰違,以前又跟皇后關係親近,這下,她是徹底厭惡嫺妃了。
她冷聲警告道,“嫺妃只管管好自己,在宮中事事謹言慎行便是,不該說的話,你最好一句別說,這後宮即便皇后無力管治,也還有本宮坐鎮。”
這話,明顯是在諷刺嫺妃地位低下不如她。
這可把嫺妃氣得夠嗆。
小人得志!
嫺妃暗暗咬牙隱忍,心不甘情不願地低下頭去,“臣妾謹遵貴妃娘娘教誨。”
賢貴妃見她氣焰全都被自己澆滅,頓時心裏叫爽。
沒多一會兒,皇后在貼身嬤嬤的攙扶下過來了。
衆人見了,緩慢地起身行禮。
“參見皇后娘娘。”
即便是坐在主爲上的賢貴妃,也不得不礙於身份的原因,起身恭迎。
“免禮。”
皇后聲音低低,看起來似乎很不舒服的樣子。
賢貴妃隨即又坐了下去,一身的傲慢,任誰都看着。
其他人心驚與賢貴妃的傲慢,可一個個都不敢說什麼。
皇后身旁的貼身柳嬤嬤心裏滿是不忿,剛要說什麼,就被皇后娘娘摁住,嫺妃看見這一幕,心裏再不滿也不好開口。
皇后自己都不在意,她們自然也不敢說什麼。
“皇后娘娘,請坐吧。”
賢貴妃懶懶示意了下旁邊的位置,“專門給你留了位置,今日你是這生辰的主兒,臣妾們可都等着你來呢。”
這次,柳嬤嬤不悅開口,“賢貴妃娘娘,六宮之中,皇后爲首,您既然是貴妃,那就該坐回您的位置,您現在坐的,可是皇后的位。”
賢貴妃眼神變冷,示意了眼身旁的喜嬤嬤。
喜嬤嬤隨即擡起下巴,狂妄道,“皇后這些時日身體抱恙,一直是賢貴妃代勞處理後宮事務,這個位置賢貴妃理當坐着。”
柳嬤嬤怒道,“皇后乃皇上明媒正娶親自冊封的明元皇后,拜過皇室列祖列宗,身份尊貴,豈是你區區一句代勞處理後宮事務,便能輕而易舉,取而代之的。”
柳嬤嬤跟了皇后多年,一直忠心耿耿。
即便皇后失寵,被打入冷宮一般,仍然忠心伺候在側,如今更是見不得賢貴妃仗勢欺人不可一世的一面。
“是又如何,如今賢貴妃最得皇上寵愛,皇后娘娘自己做了什麼,老奴想,皇后不需要提醒吧!”喜嬤嬤目中無人道。
她仗着賢貴妃如今深得盛寵,壓根沒把皇后放在眼裏。
其他人都不敢吭聲。
可誰都看得出來,今日皇后是被賢貴妃壓得死死的。
皇后眸色一沉。
當所有人都以爲她要發脾氣,奪回尊嚴臉面的時候,卻見她只是淡淡一笑,“吵什麼呢,坐哪兒不是坐,今日賢貴妃特地爲本宮舉辦的生辰,大家開開心心的便是。”
賢貴妃見皇后一再忍讓,面上的笑更是得意,“還是皇后明白事理。”
說完,擡眼便看到尉遲墨以及其他王爺王妃過來了。
當然,少不了顧冷清。
方纔的一幕,他們都看見了。
只是過來的時候剛好看見兩位嬤嬤各自爲主子對峙,他們不好打擾罷了。
一見到顧冷清,賢貴妃的臉色便沉了下來,一點也不希望看見她。
“參見皇后,賢貴妃,諸位娘娘。”
尉遲墨攜顧冷清等人一同上前,紛紛行禮。
除了宣王夫婦,其他人都來了。
頓時間,妃嬪們都不免同情皇后。
“免禮。”皇后擡手示意他們起身,態度溫和。
倒是賢貴妃,看着顧冷清開口便怪責道,“不是說了未時,怎這麼遲纔來?太子妃,你這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
“可知道這樣,若是被傳出去,說你對皇后大不敬,這罪名,你擔不擔得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