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她的聲音,那幾個土匪一起回頭,當看清是她時,獨眼男人似乎想到剛纔的一幕,頓時緊着身子,低聲下氣的哀求,
“姑奶奶,你咋還追到這來了?你這是陰魂不散哪?”
這句示弱的話,讓在場的人都有點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他們剛剛怕這幾個人怕的渾身發抖,這藍郎中剛回來,這最兇的人,怎麼說最軟的話了?
藍芷想到香秀被他們害成那樣,心裏頓時憋着一股怨氣,不過她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面色從容的說道:
“這是我家……”
她的話,讓這幾個土匪愣在了原地。
他們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兄弟們,咱們換個地方。”
獨眼男人揮動手臂,示意另外幾個人扶着他離開,藍芷直接冷聲提醒,
“你這頭要是不治,怕是這輩子都得歪着。”
另外一個土匪也小聲提醒,
“二哥,這裏距離最近的濱江鎮也有半個時辰的路程,這條路還顛簸,你這頭能受得了嗎?”
想想也是,獨眼男人想了想,用祈求的眼神看向藍芷,
“姑娘,剛纔是我們不好,多有得罪,你救救我,你要多少銀子都行。”
藍芷當即點頭,隨即看了一眼被五花大綁的毛毛,眯眼對他們幾個人擺手,
“都跟我進來吧!”
這句話正中獨眼男人的下懷,要是讓他自己跟着藍芷進屋,他多少有點膽怯,但是有這幾個兄弟陪着,他這心裏也就沒那麼害怕了。
當幾個土匪扶着獨眼男人跟着藍芷進屋後,藍芷果斷關上房門,隨後,屋裏發出一陣陣哀嚎聲,等在院子裏的病人聽到後,都替藍芷捏了一把冷汗。
見毛毛在用力掙脫,便有個大膽的男人上前幫他解開他身上的繩子,隨即提醒他,
“你快去村裏喊人,喊幾個青壯男人來,我們幾個人根本對付不了這些人。”
毛毛有點急了,他忙跑去拍門,
“藍姐姐,你把門打開,藍姐姐……”
“啊!疼疼疼……啊,救命!”
屋裏不斷傳出男人的嚎叫聲,嚇得毛毛一邊在原地轉圈,一邊哭喊着,
“藍姐姐,你把門打開啊!”
“藍姐姐……”
他的哭喊聲,讓在場的人都跟着着急,可是想到那幾個土匪手裏的大刀,誰也不敢上前。
“吱呀!”
門在此時打開,藍芷一邊拍打着雙手,一邊從門裏走出來,
“毛毛別怕,姐姐沒事。”
就在衆人都替她捏一把冷汗時,便見獨眼男人的頭雖然不歪了,但是他的臉色卻慘白如紙。
另外幾個土匪的臉上也毫無血色,手裏的大刀早已經不見了蹤影,他們相互攙扶着從屋裏走出來,
“等等……”
藍芷呵斥一聲,那幾個土匪的身子也隨之抖了一下,
藍芷冷聲提醒,
“你們若敢再作惡,下次要的就是你們的小命。”
那幾個土匪雖然眼裏帶着恨意,雖然都恨的咬牙切齒,但都不敢多言。
剛纔在屋裏的一幕,讓他們感到恐懼,他們生怕再多說一句話,小命就會搭在這裏。
看着那幾個土匪離開這裏,剛剛那幾位病人忙上前詢問,
“藍郎中,他們咋了?怎麼好像很怕你的樣子?”
藍芷嘴角微彎,露出一個陰險的笑容,
“我是正義之人,他們怕我,因爲他們心裏有鬼。”
說到這,她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看向毛毛,
“你先讓大家排好隊,我去看看你莫寧哥哥,一會就來。”
言罷,她徑直朝着莫寧的房間走去。
剛剛那幾個土匪雖然剛來這邊立山頭不久,但之前也定害人無數,今天過後,怕是他們這輩子都別想再欺負女人了。
她沒有對衆人明說,是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做了什麼,她更加不想讓別人知道,香秀曾經受到過他們的傷害。
……
香秀剛進家門,吳二孃就迎了出來,開口就是一頓責怪,
“你這孩子,這是跑哪去了?你娘都哭暈好幾次了,快點進屋給她道歉。”
雖然香秀覺得娘並不是真的心疼她,但是聽說她真的哭暈過去,她還是擔憂的跑到屋裏。
“娘……”
聽到她的聲音,香秀娘一個翻身從炕上坐起,隨即蹦下地,擡手指着她,怒聲質問,
“死丫頭,你跑哪去了?你跟你娘玩失蹤是不?你想急死你娘啊。”
“娘,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說這話時,香秀想到自己的遭遇,眼淚不爭氣的順着臉頰掉落。
“你說,昨天晚上去哪了?是不是去和哪個男人鬼混了?”
“我沒有。”
香秀痛苦的搖頭否認。
“沒有?那你怎麼造成這副鬼樣子就回來了?劉香秀,你可以不要臉,但是不能不要銀子,你跟誰過我不管,你得把銀子給我拿回來。”
“娘,你的眼裏只有銀子嗎?”
香秀突然哭出了聲,
“我一個晚上沒回來,你不關心我有沒有遇到危險,也不關心我都經歷了什麼,就知道在這一味的指責,你到底把我當成女兒,還是搖錢樹啊?”
“啪!”
香秀娘一個巴掌拍在她的臉上,隨即怒斥道:
“怎麼?一晚上沒回來,還長脾氣了?到底是哪個野男人給你的勇氣?你這個不知廉恥的東西,你說,你是不是去找姓聶的了?”
原來,昨天晚上在找香秀時,香秀娘得知聶遠也沒有回家,她就把這倆人聯想到一起了。
香秀早就猜到,她回來會是這個結果,她就不應該回來。
她看着娘,提高聲音提醒,
“你不要冤枉人家聶遠,我昨晚迷路了,在樹林裏住了一晚,今早纔回來。”
她不想把藍芷剛剛在村口對老吳說的謊話說給娘聽,她怕娘會去找藍芷的麻煩。
香秀娘卻不依的瞪着她,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向着那個姓聶的說話?我現在就去找他,讓他家拿出一百兩銀子來,然後你就嫁過去。”
“娘,這事和聶遠沒關係,你別逼我了行嗎?”
“我逼你?”
她突然轉頭,惡狠狠的盯着香秀,
“我逼你?我怎麼逼你了?明明是你在逼我,這些年,我爲了養活你,吃了多少苦你不知道嗎?我就指望你將來能找個好人家,能讓你娘我過上兩天好日子,可是你呢?跟這個不行,跟那個不行,非得去倒貼那個聶遠,人家連聘禮都不願意出,你還去巴結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