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看了他一眼,才安心的閉上雙眼,沒想到一閉眼立刻陷入了黑暗之中。
周圍一切都黑的不見五指,一點光亮也無,她皺着眉頭四周尋找回去的路,卻發現一切都是徒勞。
明明記得自己剛剛躺在牀上,怎麼一下就陷入了黑暗之中,若是夢她明顯感覺自己沒有睡着啊!
“忘掉吧!將一切都忘掉吧!”
頭頂傳來不知名的聲音,方清茫然的擡頭看去,卻發現自己什麼也看不到,只有這個蒼老的聲音一直在自己的頭頂盤旋。
“把這一切都忘了吧!忘掉!”
聲音越來越大,方清感覺自己的腦袋頭疼欲裂,抱着自己的頭蹲在地上,整個人都陷入了掙扎之中。
她感覺腦海中好似有什麼在流失,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
“王妃!醒醒!王妃!”
耳邊傳來急切的呼喚,方清猛然擡起頭好似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頭頂破空而出一道刺眼的光芒,睜開雙眸就見慕墨琛一臉着急。
“王妃,做噩夢了?”
慕墨琛眉頭緊鎖,擡手爲她擦了擦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擔憂詢問。
“王爺,我剛剛怎麼了?”
方清還未反應過來,有些呆愣的看着他。
“你剛剛一閉眼就好似做了噩夢,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不安。”
“我剛剛好像是做了一個噩夢。不過這個噩夢,同我之前昏迷時是一樣的。”
“什麼?”
慕墨琛眸中閃過一絲震驚,有些疑惑的詢問。
“忘掉記憶的夢?”
“嗯,那個聲音又出現了,一直讓我忘掉什麼。”
方清點頭,心中難免有些慌亂。
本以爲她逃脫了一次,便不會再出現這樣的問題,沒想到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入那個黑暗的夢境之中。
那她是不是可以理解爲,她若是睡過去,再醒來時很有可能會忘掉某些記憶,她自己甚至都不知道。
這麼一想,她第一次對這些神祕的力量感到了恐懼。
“本王就在這裏。”
慕墨琛感受到了她的恐懼,輕輕將她攬入自己的懷中,低聲開口道。
“就算你忘記了,本王也會記得,你不必給自己這般大的壓力。”
方清垂下雙眸,沒有說話,她確實害怕一覺醒來忘掉了什麼。
但她清楚的知道,這麼熬下去不是辦法,必須儘快的找到解決的方法。
“你若是不想睡就不睡,本王會在這裏陪着你。”
慕墨琛低頭看了她一眼,再次開口寬慰。
“嗯。”
方清點頭,窩在他的懷中,睜着雙眸不言不語。
與此同時,一間不透絲毫亮光的小黑屋,傳來一聲悶哼。
隨即只聽‘刺啦’一聲,桌上的燭臺被點燃,昏暗的蠟燭映照在一張無比蒼老又慘白的臉上。
她嘴角溢着鮮血,看樣子剛剛的悶哼就是她吐的血。
壓抑的小黑屋背這支蠟燭照的更加詭異了幾分,正中間擺着一張桌子,桌子的正中有個面目猙獰的豬頭,周圍都擺着一些黃白之物,都是紙做的。
整體的氣氛異常詭異,她撐在桌前,點燃蠟燭後便慢慢滑坐在地。
只見她的周圍都是皚皚白骨,而她就坐在正中臉色淡漠,蒼白如紙毫無血色不似活人。
她的面前擺着一個人偶,那人偶的頭上扎着銀針,身上有寫着生辰八字的羊皮紙。
若方清看到,定會驚訝,那人偶上的生辰八字就是她的。
“主子讓我來問,怎麼樣了?”
屋外傳來不耐煩的聲音,臉色慘白的婦人擦了擦自己的嘴角,聲音沙啞極致難聽,好似重鐵劃在地上一般。
“目前還未完成。”
“怎麼會這樣?你不是從未失手嗎?怎麼這一次做了兩次還不行?”
屋外的人聲音之中帶上了幾分質疑和震驚,要知道這個神婆可從未失手過,怎麼會搞不定一個成王妃?
難不成這成王妃身上真有神在庇佑?
“告訴主子,我要再見她一面。”
神婆臉色難看,眼神陰鷙的盯着那人偶,好似要將那人偶撕碎一般。
“這恐怕有些困難,她已經起疑了。我回去稟報主子,看她怎麼說。”
話落屋外的人影便閃走了,神婆顫顫巍巍的起身,打開一旁的櫃子,從裏面掏出一個木盒。
木盒裏面躺着的是一個全新的人偶,神婆將寫着方清生辰八字的羊皮紙換到了這個人偶身上,合上蓋子又寫了一張鬼畫符貼了上去。
慈寧宮。
方清躺在慕墨琛的懷中,不知過了多久眼皮慢慢瞌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只是這一次並未出現前兩次的情況,一夜還算是好眠,只是苦了慕墨琛,他就這樣直直的坐了一夜生怕她再出什麼問題。
“王爺?”
方清睜開眼時,天已經大亮,只見慕墨琛眯着雙眸眼底烏青明顯異常疲憊。
她連忙坐起身,伸手去抓慕墨琛的胳膊,想爲他揉一揉只見他皺起眉頭,很是難受的樣子。
“王爺,你就這樣坐了一夜嗎?”
連忙放輕自己的動作有些不可置信的詢問,胳膊被她壓的僵硬無比,也不曾動一下嗎?
“無妨,本王在邊境時,條件比這艱苦的多。”
慕墨琛的胳膊確實僵硬的動不了,只能笑笑輕聲寬慰着她。
“感覺如何?可還做了怪夢?”
“託王爺的福,一夜好眠。”
方清心中感動,擡頭笑着看了他一眼,爲他活動關節。
好不容易,慕墨琛的胳膊方能緩慢的動了起來,過了一會兒便恢復正常了,只是不太靈活。
他們借住在慈寧宮一夜已經很不妥了,起來後便告別太后,先行回了王府。
之所以那麼着急的回去,是因爲方清目前不能在宮中待下去了。
她覺得那個人對她使用了邪術,但是這個邪術一定要有個範圍。
若她留在宮中,範圍太近反而會中招,若是離的遠些不知能不能避免。
回到王府,方清就算不知能不能避免邪術,可整個人也是心安了不少。
慕墨琛本想再多陪陪她,被她嚴詞拒絕,趕去休息了,身體這麼熬下去真的撐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