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裏的男主角看不到臉，女的倒是可以一眼認出，就是這個跌坐在地上，慘白着臉的姜悅。
就在大家紛紛猜測男的是誰時，葉深站出來笑着提醒，“這位姜小姐，平日裏就是給人牽線搭媒的，除了自己親自下海，還會蒐羅一些小姐妹供男人享用，是個慣會用藥的，各位老總太太可要認準這張臉，別中計了。”
聞言，在場的太太們臉都綠了。
這是在拐彎抹角告訴他們視頻中的男人很有可能是自家的丈夫，是哪一個呢，又沒說。
在場的老總來頭都不小，不好當衆戳破以免下了面子，但只要是有腦子的，都聽懂了葉深的話。
一時間，太太們狠狠瞪向地上的女人，彼此交換着眼神，非得弄死這個踐貨不可。
有嫌疑的男人們故作鎮定，誰都不想被戳穿。
葉深看差不多了，帶着保鏢走到江淮面前，“江總，這個女人是交給我們呢還是您親自帶走。”
江淮臉色難看到極點，如果說剛剛他還想把姜悅帶走狠狠教訓一頓，那麼此刻，在看到那條骯髒的視頻後，他再也沒有想法了。
這個女人光是看着就讓他噁心。
“我不帶走，隨你們處置。”他有氣無力地說着。
“阿淮。”姜悅撲過來，被他嫌惡的避開。
江淮轉身，看到依舊被捂着耳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雲霧。
她的眼睛澄澈透亮，不帶一絲雜質。
那麼幹淨的一個女孩子，就這麼被他弄丟了，爲了一個人儘可夫的踐人。
他突然想笑，他也笑了，極度悲苦。
他大概知道自己今晚被人拿來當槍使了，他也知道是誰命人把姜悅摟着陳勁的照片發給他的。
這一刻，他心甘情願，只要她好，他怎樣都可以。
他最後看了雲霧一眼，她沒注意他，反倒她身邊的男人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
江淮收回視線，失魂落魄地走了。
葉深過來請示姜悅的事情，席柏辰沒什麼表情，淡淡吩咐，“連同家人趕出c市。”
姜悅被帶下去後，陳老感嘆了聲，“老席，看不出來你們家柏辰還是個會疼女人的。”
他一出聲，衆人又把目光落到席老爺子身上。
從剛剛開始，這位曾經的席家家主就沒有發表過任何意見，始終置身事外。
大家繼續保持喫瓜看戲的心情，紛紛猜測這位老爺子是什麼意思。
畢竟那位雲小姐是個離過婚的，想要進豪門不容易。
注意到大家的眼神，席老爺子揮了揮手，讓老劉推他上前。
“不用看我這個老頭子，我年紀大了，早就不管事了，如今只想下下棋，喝喝茶，跟他們這些小的聊聊天。”
“席家的家主是我孫子，不是我，他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
他說着朝雲霧招招手，“丫頭，過來。”
雲霧咬脣，遲疑了下，她今日，也算讓爺爺難堪了。
席柏辰在她肩上輕點了下，“去吧。”
雲霧躊躇地走到老爺子邊上，被他拉住手，“丫頭，委屈嗎？”
鼻頭一酸，剛剛那麼多人質疑她的時候她都沒想哭，這位老人一開口，她卻忍不住溼了眼眶。
席老爺子低嘆聲，她的情況，他這幾日早已查明，是個惹人憐惜的孩子。
他拍了拍她的手，看向衆人，“你們這一晚上看的戲也夠多了，一出又一出的，大劇院都沒你們演的精彩，她一個女孩子說什麼了，你們一羣人叭叭叭地鬧。”
老爺子當年拿槍領兵的餘威還在，那雙飽經風霜的眸子掃過全場時，大家都齊齊別開了視線。
“什麼離婚不離婚的，說那麼難聽，我席家又不是守舊頑固派。”
“我看這丫頭就很好，老頭子我喜歡，你們要是還有意見，就在這裏一起說了，省的回去叭叭叭嚼舌根，鬧得外頭人盡皆知。”
這是要他們封口的意思。
此話一出，誰還能不明白。
人家根本沒計較。
這個雲小姐，不能招惹。
衆人不免多看了她幾眼，實在想不通，除了好看些，也沒什麼特別的。
不過能讓席家兩任家主先後維護，必定有什麼過人之處。
特別是席老爺子看她的眼神，是真疼愛，不像是做戲。
*
一場宴會因爲私人恩怨鬧得不歡而散，雲霧很抱歉，趁席柏辰去送老爺子的空隙跟安心道了歉。
安心看她精神蔫蔫的樣子也不好說什麼，只在分開時沒忍住問了嘴，“雲霧，你到底喜不喜歡席總？”
喜不喜歡？
在這之前，她會說不喜歡，今日過後，她不確定了。
可說喜歡，又似乎說不出口。
她愣愣地看着安心，半天擠出一句，“你喜歡他。”
不是疑問句，是陳述句。
有時候她很遲鈍，有時候她又很敏銳。
都是女人，察覺的出來，安心對那個男人有意。
不然，她不會一次又一次地問自己是不是喜歡他。
不會在早上六點聽到她接起席柏辰電話時突然冷淡下來。
不會執意問她要過手機親自送上帝和總裁辦公室卻沒有帶她一起上去。
很多事情，都有蛛絲馬跡。
安心默了默，大方承認，“是。”
兩人一時靜默，直到席柏辰過來，安心跟她們道別。
回去路上除了葉深和一衆保鏢，只剩他們兩人，雲霧緊繃的心神在這一刻徹底鬆懈，她搖了搖身子，有點走不穩。
席柏辰乾脆把她抱起，雲霧皺了皺眉頭，忍住快到嘴邊的呻銀。
“怎麼了？”男人停下腳步。
雲霧趁機揉揉眼睛，“我困了。”
這一晚上發生太多事，她也確實體力不支，身體和心理都很累。
席柏辰把她帶回房裏，雲霧說，“我先睡了，你走吧。”
說着拿着乾淨的衣服走去浴室。
浴室裏，褪去衣服後，雲霧看到腰兩側出現兩道明顯的淤痕。
陳勁那會兒掐的用力，她又極其容易落印子，就這麼留下了。
不想說是因爲怕他怪罪十六十七，況且也沒發生什麼，不提也罷。
但她實在低估了席柏辰的觀察能力，一回到自己房間，他立刻招來了十六十七。
實際上他不叫，這兩人也老老實實地前來認罪。
一進屋，直接跪下。
葉深心裏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發生什麼事了？”
兩人心裏七上八下，嚇得要死，還是把雲霧被陳勁關在女廁所的事情給交代了。
葉深越聽越心驚，他擡頭去看席柏辰的臉色，只一眼就嚇得收回目光。
“進去多久？”男人問。
“二十分鐘。”
十六硬着頭皮說完，幾人大氣不敢出一下。
“去找阿大還是滾出席家？”男人冰冷的聲音在夜裏顯得格外無情。
身爲保鏢被家主驅逐出去等於直接在這行將他們除名，這和要了他們的命沒什麼區別。
去找老大不過被揍得去掉半條命而已。
至少另外半條省進了。
十六十七不做他想，“我們去找老大。”
“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