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成冶戰戰兢兢的回到座位上,就連頭都不敢擡。
賀笛更是如此,她本以爲自己有了身孕便可傍身,如今看來在這皇家想要有一席之地,簡直是難上加難。
經過這麼一個插曲,皇帝心情似乎差了許多,宴會繼續衆人卻都不敢再隨意說話,心中不由的將九皇子府罵了幾句。
“父皇!”
十三皇子忽然站起身來,對着皇帝行了一禮。
“兒臣記得七哥的劍舞是齊國首屈一指的,無人能及。既然七哥的腿好了,不如再讓臣弟見識見識。”
慕墨琛垂眸淡然的爲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就連頭也沒擡。
方清聞言微微皺眉,不悅的瞪了十三皇子一眼,這怕不是在試探慕墨琛的腿到底好沒好吧?
“你莫要多事,成王的腿剛好,禁忌劇烈活動,喝你的酒,若是不行回自己的殿中閉門思過,往後的宮宴也不必來了。”
誰知皇帝聽了這話,怒聲開口,將十三皇子臭罵了一頓。
“父皇見諒!七哥見諒!”
十三皇子嚇的跪倒在地,對着皇帝和慕墨琛連連道歉。
今日的宴會是爲了慕墨琛而設,皇帝也懶的同他計較,揮手讓他滾一邊去。
“陛下,成王殿下的腿能好真是老天庇佑,不如就讓成王妃一舞算是感謝天恩,不知舒妃妹妹覺得如何?”
皇后笑意盈盈的看向舒貴妃,舒貴妃則神情淡漠,看了方清一眼什麼話也沒說,也不知是同意了還是不同意。
方清聽了皇后的話,皺起了眉頭,剛剛已經被皇帝教訓了一頓還不知悔改繼續挑事?
“回母后,兒臣身子不適,不宜跳舞。更何況父皇是真龍天子,謝天恩不就是謝父皇嗎?既然如此兒臣也就不費力了,直接叩謝父皇便好。”
說罷對着皇帝直接跪下叩拜,虔誠的行了一禮,那樣子任誰都挑不出錯來。
“成王妃,謝陛下怎麼能與謝上天一樣,你……”
“母后。”
皇后話還未說完,慕墨琛一下站起身來,走到了方清的身邊,伸手將她扶起。
“王妃近日正在備孕,所以不能跳舞謝天恩,還望父皇母后見諒。
不過兒臣的腿是王妃治好的,與上天沒有絲毫關係,若是要謝只能謝上天將她送到了兒臣的身邊。此事兒臣定會做好,就不勞煩母后費心了。”
“什……什麼?”
慕墨琛一番話,將所有人都驚住了,連同方清。
“你胡說什麼?”
方清用力的掐了一下他的手,低聲詢問。
他剛剛說的那是什麼話?
什麼叫在備孕?
什麼備孕!
胡說什麼呢?
慕墨琛垂眸對她寵溺一笑,並未解釋。
“原來如此,那成王妃定要好好的爲皇家開枝散葉!賞!重賞!”
皇帝高興的大笑不已,立刻讓人重賞。
“對了,朕記得上次承諾過你,可以去朕的寶庫隨意挑選,你若今日有時間就可以去。”
衆人還在震驚皇帝只因爲成王的一句話就重賞了成王妃,可九皇子府的那個,不是空有皇長孫的頭銜嗎?
他們現在算是明白了,什麼皇長孫,那得看是誰生的。
賀笛自然是將這些話都聽了進去,頓時恨的咬緊了牙關。
憑什麼她與方清的待遇差這麼多?
同是皇家兒媳,有孕的可是她,憑什麼得意的都是成王府?
方鳶婷皺眉看了賀笛一眼,眼中不禁嫌惡,暗自在心底罵了一句廢物。
處處都輸給成王府,與她合作一點用處也沒有。
皇后也是如此,臉色慘白如紙,本想刁難成王府沒想到倒間接長了他們的威風。
低頭掩蓋自己的恨意,無意中看到了舒貴妃,只見她臉上閃過一絲訝異和憤怒,心中頓時警覺了起來。
舒貴妃如今不該是得意嗎?
怎麼會有那樣的情緒,成王府得勢,受益最多的莫過於她了,只是她的反應實在奇怪。
“多謝父皇厚愛。”
方清無奈,在衆人火辣辣的視線中,硬着頭皮行禮謝恩。
真是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早知道就不來了。
不過,她倒是注意到了賀笛的身子,那明顯是有了快三個月的身孕,絕不可能是慕成冶的。
看來賀笛和方鳶婷真的達成了什麼共識,否則今日的宮宴,就算有皇后暗中給她走後門,以方鳶婷的性子,怎麼可能讓她以側妃的身份參加。
不過,不管她們有什麼計劃陰謀,今日都是成王府完勝。
宴會過半,皇帝先行離去連帶着將慕墨琛召了過去。
這宴席皇后也是待不下去了,皇帝走後沒多久也離開了,妃嬪就只剩舒貴妃一人。
舒貴妃坐在高位,看了方清一眼,擡手示意嬤嬤將她叫來,自己則到偏殿等候。
方清進來時,就見她正背對着自己,在欣賞牆上的字畫。
聽到腳步方纔回頭,神情冷清的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許久才緩緩開口道。
“成王的腿是你治好的?”
“回母妃,是臣妾治好的。”
方清低頭應下,總覺得舒貴妃的神情有些奇怪,就是不知到底哪裏奇怪。
“是嗎?你倒是個有本事的。”
舒貴妃聞言冷哼一聲,輕輕開口。
“母妃此言何意?王爺的腿好了,母妃應該很高興吧?”
方清微微一愣,略帶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這話語神情怎麼看都好似不想慕墨琛的腿好一樣。
“我是他的母妃,當然高興了。”
舒貴妃看了她一眼,臉上沒有絲毫神情,帶着嬤嬤轉身離去。
方清盯着她的背影,眉頭緊鎖,那模樣怎麼看都不像是高興。
她心中非常疑惑,淑貴妃身爲慕墨琛的母妃,平日裏對他不夠關心也就罷了,可在這種事情上,她的神情怎麼比平日裏更加冷淡了幾分?
本以爲她神情冷淡,慕墨琛也是隨了天了,可是相處下來她才知道,慕墨琛並非真正的冷心冷情之人,只是表面的一層保護色。
可舒貴妃就並非如此了,她好似是真正的毫無感情。
對待慕墨琛如此,對待她亦是如此,甚至對待皇帝都是如此,這實在是太過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