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什麼!”
方鳶婷瞪着她,咬牙開口。
不得不說,一切都被賀笛猜對了,她忽然對眼前的這個女人,有了一點新的認識。
“我說的對不對,娘娘的反應已經證明了是的猜想。此事不着急,娘娘回去考慮一晚,明日再給我答覆就好。
畢竟明日皇后娘娘應該會請我入宮,想必她現在對於成王殿下的腿,也是焦頭爛額吧。”
賀笛輕笑着開口,低頭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她的小腹已經微微隆起,怎麼看都有三個月的身孕了,可她入九皇子府滿打滿算不過兩月有餘。
方鳶婷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站起身轉身離去。
回到自己的院中,她怎麼想都覺得賀笛非常的不對勁,難不成以前小看她了?
“娘娘,成王殿下的腿好了,只怕陛下明日就要昭告天下了。”
方鳶婷身邊的老嬤嬤,替她倒了一杯茶水,唉聲嘆氣的開口道。
她是方鳶婷劉氏身邊的老人,隨着方鳶婷嫁入九皇子府的,自然對此事明白的很。
“早知成王殿下的腿能好,娘娘您當初不讓她替您出嫁就好了。”
“閉嘴!”
方鳶婷本就心煩意亂,聽到這話更加憤怒,當即拿起茶盞,砸向了她的頭。
“那個踐人,搶了我的東西,憑什麼過的這麼好,還處處壓我一頭!”
當初的事情誰也說不準,慕墨琛雙腿殘廢,沒有資格繼承皇位,而方鳶婷野心勃勃,在劉氏的攛掇下,一心想嫁給有資格繼承皇位的皇子,只爲了日後有機會坐上那中宮之主。
可誰能想到,老天爺同她開了一個如此大的玩笑,一個遍尋天下名醫都治不好的瘸子,竟然好了!
實在可惡,老天爺是在同她開玩笑嗎?
以皇帝對成王的寵愛,很有可能廢了太子,讓他入主東宮。
到時候方清豈不是太子妃了?
她現在已經處處壓她一頭了,要真到了那個時候,她在她面前還能擡得起頭嗎?
“不行!絕對不行!不能讓那個踐人得逞!”
方鳶婷連連搖頭,喃喃自語。
老嬤嬤被她嚇的跪在一旁,不敢擡頭,不知她在想什麼。
“賀笛是踐人,方清更是!絕對不能讓她當上太子妃,不能讓她踩在她的頭頂得意!絕對不行!”
方鳶婷一下站起身來,老嬤嬤條件反射般後退,生怕她再發脾氣,將她痛打一頓。
奇怪的是,她徑直向外走去,腳底飛快的去了賀笛的院子。
“本皇妃同你合作!”
“娘娘想清楚了?”
賀笛就知道,她一定會回來找自己。
“你不要太得意,本皇妃同你合作,只是因爲你終究是九皇子的人,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同生共死。
成王府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扳倒了成王府,殿下才有機會,站穩朝堂,纔能有出頭之日。”
方鳶婷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就算與她合作又如何,她依舊瞧不起她。
“不論皇妃娘娘怎麼想,我們的目標都是一致的。”
賀笛並不在乎這些,只要方鳶婷能與她合作,她便有了幾分把握。
而且這個女人剛好可以給她利用,如今的她被方家拋棄後,只怕慌不擇路了吧?
“你到底有什麼計劃?”
方鳶婷上下將她掃了一眼,以前總是看她不順眼,今日勉強能入了她的眼吧。
“我腹中的孩子,不能生下來。”
“什麼?你不是說這是皇家長孫嗎?你不說下來,我們如何翻身?如何扳倒成王府?”
她皺起眉頭,非常不解的看向賀笛,剛剛她說的信誓旦旦,轉眼之間就要打掉這個孩子?
“這個孩子的用處,就是他消失的那一瞬間。”
賀笛的臉色依舊溫柔,撫着自己的小腹,語氣輕鬆。
方鳶婷卻被她的話,驚的起了一身的寒毛,她話已至此自然是聽明白了。
後宅之事,什麼事最爲骯髒卻又最常見?
自然是落胎之事!
正所謂母憑子貴,後宅中的女人,大多都是用孩子站穩腳跟的。
尤其當家主母,她們在自己未生出嫡長子時,是不允許其他的小妾先自己一步生出孩子的,所以時常會用些手段。
這只是一部分的人,還有一部分就是爲了爭寵嫁禍,往往會犧牲那個還未出世的孩子。
但是方鳶婷怎麼也沒有想到,賀笛要用這一招。
而且你看她神情溫柔的撫摸着自己的腹部,更讓她覺得細思極恐。
“娘娘,你在想什麼呢?你覺得我這個計劃怎麼樣?是不是天衣無縫?”
賀笛的呼叫,喚回了她的思緒,她一下回過神來,只覺得渾身冰冷。
“你剛剛說了什麼,我沒有聽到,你再說一遍。”
方鳶婷連忙穩住心神,深吸了一口氣,假裝喝茶掩飾自己的慌張。
“我是說,用這個孩子,嫁禍給成王府如何?”
“怎麼嫁禍?成王府的人,對我們九皇子府的人,必然是戒心很重,你怎麼接近成王府的人?更何況,你的嫁禍給誰?”
方鳶婷疑惑的看向她,雖然她說出這個計劃,她並不覺得奇怪,可依舊覺得難以實施。
且不說她怎麼接近成王府的人,就她們和方清之間的關係,方清還能不防着她們?
“娘娘,你這話就不對了。我記得王妃娘娘醫術高超,素有神醫之名,甚至治好了成王殿下殘疾的雙腿。
若是我身子不好,腹中胎兒有異,請王妃娘娘入府一看,應該沒有問題吧?畢竟我腹中可是皇家長孫,有皇后娘娘當說客,陛下還能不同意嗎?”
賀笛眼中閃着詭異的笑,讓方鳶婷不禁背後發寒。
“看來你已經想好了計劃。”
“從這個孩子出現時,我就覺得這是老天給我扳倒她的機會。這個孩子來的很及時,既能保住皇子府,又能給我們翻身的機會。”
賀笛的臉上,逐漸露出了一絲狠厲,可見她是恨極了方清。
“既然如此,就按照你的計劃辦吧。若是有什麼需要,儘管找我。”
方鳶婷站起身,留下這句話,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不能在再這裏待下去了,只覺得渾身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