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老爺關心，妾身身子無礙，只是近日沒有胃口。”
許姨娘的臉色有些蒼白，虛弱的笑着看了她一眼。
“沒有胃口？怎麼會沒有胃口？本王妃見你臉色也不好，補品你可跟上吃了？”
方清聞言，語氣急切的詢問，她這副摸樣將周圍的幾人都嚇到了。
“是……是沒有胃口，補品都吃了，都是夫人送來的，上好的補品。”
許姨娘愣了一下，點點頭隨後指向一旁桌上的木盒。
“你們瞧，那是夫人臨走時送給我的燕窩，還囑咐妾身，一定要燉了喫，說是千金難求。只是妾身這幾日沒有胃口，便一直沒有動，想着等哪日胃口好了再喫，不能浪費了夫人一片好心纔是。”
“她已經是個妾室，莫要再稱夫人。”
方士仁聽了她對劉氏的稱呼，惶恐的看了一眼方清，沉聲責怪道。
“平日裏夫……劉姐姐只許妾身叫她夫人，所以妾身一時失言，還望王妃娘娘老爺恕罪。”
許姨娘作勢要起身請罪，方清立刻按住了她。
“你身子看起來很虛弱，還是躺着休養吧。本王妃爲您診診脈，看你胃口不好的原因是什麼。”
方清並未計較此事，坐到她的牀前，認真爲她把脈。
隨着時間一點點過去，方士仁等的有些焦急，卻又不敢打斷她。
好半天方清才睜開眼，皺着眉頭，臉色凝重，好似許姨娘的情況很不好一般。
朱姨娘被她的神情嚇到了，顧不得自己的身上，連忙上前開口詢問。
“王妃娘娘，她的身子如何？”
方清擡頭看了她一眼，又看了許姨娘一眼，臉色深沉。
“你身子怎會如此虛弱？是不是近日來，都未曾喫好？你營養嚴重不足，連帶着腹中的孩子也虛弱，若再如此下去，只怕即使足月，也保不住。”
“王妃娘娘，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王妃娘娘，求求您了！”
許姨娘一聽，嚇的大驚失色，臉上更是毫無血色。
“王妃娘娘，怎麼會這樣！求您救救妹妹腹中的孩子！”
朱姨娘一聽，直接跪在了她的面前。
方士仁站在原地，愣怔了片刻，方纔反應過來。
“娘娘，求您救救她腹中的孩子，救救方家！”
方清看了一眼方士仁，掩蓋自己眼中的嫌惡，到了這種時候，他眼裏只有那個孩子，絲毫不顧及許姨娘。
“妾身近日一直都在進補，怎麼會營養不足？妾身即使沒有胃口，也會日日都喫夫人送來的補品，不會營養不足的娘娘。娘娘您再爲妾身把脈看看，是不是有什麼偏差？”
許姨娘被嚇的低頭落淚，一直在喃喃自語，似是想不通其中緣由。
“本王妃絕對不會把錯脈，你說近日都有喫補品？”
“是，妹妹日日都喫，妾身一直看着，不敢有絲毫偏差。”
朱姨娘肯定的點頭回道。
自許姨娘有孕後，一直都是她在服侍，若許姨娘與她腹中的孩子有什麼差池，第一個跑不了的就是她。
“小翠，你是怎麼服侍姨娘的？是不是偷了姨娘的補品？”
方士仁回頭看向許姨娘身邊的小翠，怒聲開口。
“老爺明查！小翠冤枉！”
小翠一下跪倒在地，連喊冤屈。
“小翠就算偷姨娘的金銀首飾，也不敢偷姨娘的補品。”
“那你說，姨娘按時進補，爲何還會營養不良到快要餓死腹中孩兒？”
“小翠真的不知，望老爺明查。”
“此事還有轉圜的餘地，你們莫要如此悲痛，也不要在隨意牽連她人。”
方清不耐的開口阻止了這混亂的場面，後半句話意有所指。
方士仁聞言，一下熄了自己的怒火，不敢再責罵小翠，轉而討好的看向方清。
“王妃娘娘，求您一定要救救她腹中的孩子，幫幫方家。”
天知道他盼着這個孩子多久，若真出了什麼差池，他有何臉面面對列祖列宗？
“父親放心，本王妃自當盡力，這個孩子好歹是本王妃未來的弟弟。”
方清看了他一眼，隨後拉過許姨娘的手拍了拍，輕聲安撫。
“姨娘放心。”
許姨娘雙眸含淚，看向她時信任的點了點頭。
“按照藥方去抓藥。”
方清寫了一張藥方，遞給小翠，隨後看向朱姨娘。
“朱姨娘，許姨娘近日喫的補品可還有剩？能不能拿來讓本王妃看看？”
“自然，王妃娘娘稍等，妾身這就去拿。”
朱姨娘並未假手於人，而是親自帶人去將補品取來。
不得不說，真的不少，約摸掃了一眼，大概能有十幾種。
“姨娘你近日喫的就是這些？”
方清回頭看向許姨娘，再次詢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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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些，都在這裏了。”
許姨娘擦乾淨自己的眼淚，招來端着補品的人，仔細看看點頭肯定回答道。
方清來到補品前，從頭到尾看了一番，越看臉色便越不好。
“王妃娘娘，這些補品可都是上好的，有什麼問題嗎？”
方士仁跟在她的身後，看着這些補品，並未看出什麼門道。
但他終究是朝中重臣，不少人會給他送禮，見過的好東西不計其數。
這些東西在補品中，都是上等的，並未有什麼差錯。
“父親，您不懂藥理，所以不知補品，講究相輔相成，但有些補品在一起喫，便會成爲一味毒藥。
你看這個人蔘，本該滋血養氣，但配合這個活血化瘀的丹蔘，兩者本是相互牴觸的中藥，許姨娘一起吃了，不僅達不到補身體的效果，反而虧空了她的身體。
這其中幾位中藥，皆是此理，所以按照這種方法喫下去，就算喫再多名貴的補品，許姨娘不僅補不了身子，身子和腹中的孩子，反而會越發虧空，到最後沒有力氣生子，一屍兩命。”
“這……這怎麼可能！”
方士仁瞪大雙眼，一臉的不可置信。
“不過父親不用擔心，好在本王妃發現的及時，這段時間按照本王妃的藥方加上膳食滋補，想來到了生產之時，不會有什麼問題。”
“這些補品都是夫人送來的，夫人叮囑我一定要按照她給的方子，方能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