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別院雖然四處也瀰漫有那種異香,味道極淡,而已逝的主人身上卻沒有這個味道。
可見這裏之前並不是這個已中毒而亡的華服公子的別院,曾經到過這裏的慕池雨更是明白,這個隱蔽別院的真正主人到底是誰。
話即已挑明,凌千茵便也不再跟慕池雨兜圈子。
“端親王世子獨孤落離身中焰寒之毒,他平日裏卻沒有中毒的跡象,雖天天練習,可卻一直內力平平,還時常是那副溫潤儒雅的模樣,其實這都是他的掩飾,掩飾他力大無窮的事實,因爲,另外半朵虛蓮就在他身體之中。”
慕池雨更加不淡定了,要知道當時祖父手中只有一朵空谷虛蓮,虛蓮本身就有毒副作用,爲了入藥安全,祖父這纔想到只用一半來碰碰運氣。
不曾想,此藥用在赫連城身上,讓他內力大增,可時時承受着焰寒毒入骨所帶來的疼痛,而且每隔一段時間,毒性發作,他只能內力盡失,跟個普通男人無異。
獨孤落離就不一樣了,他的身體並無二異,但力氣卻大的驚人,但有一點鬱悶的就是,一直在研習上乘內力的他,無論如何努力,可焰寒毒發作,他那剛剛升起的僅有內力立即就回歸到一成。
於是,獨孤落離四處雲遊,不僅僅是爲了遠離京城,還是爲了遍尋名醫,化解身上的焰寒毒和空谷虛蓮所帶入的毒素。
“你,是如何得知的?”
慕池雨知道現在的詢問十分蒼白,對於凌千茵他也更是震驚加不敢置信。
“祖父可是在阿城和獨孤落離的身上皆下了息脈引,可以讓人脈象平息如正常人,一般人根本診斷不出二人有中毒的跡象,你日日跟在阿城左右,得知他中了焰寒毒不足爲奇,爲何獨孤落離的毒你也能診出?”
凌千茵當然不會跟他說自己之前爲獨孤落離治傷,暗中用空間裏的檢驗設備發現的。
“自然還要謝謝獨孤落離的那個叫甘普的手下,那個甘普笨頭笨腦的,內力平平功夫也不一般,可偏偏有一身的好氣力,若說獨孤落離因爲此人的忠心耿耿而留在身邊,倒也能理解。
“但獨孤落離自己對內力頗有研究,還特意出高價買別人提升內力所書的祕籍,還勤加練習,可內力卻絲毫沒有提升。
“正所謂缺什麼補什麼,獨孤落離明明對提升內力特別在意,雖然留着力氣頗大的甘普掩人耳目,但我每次見到他都能發現他呼吸微促,氣息稍亂,是急着想要提升內力所致。”
這也是因爲凌千茵每次看到獨孤落離,總能發現他溫潤儒雅的外表之下,有一顆急切微躁的眼睛。
“我之前也覺得是獨孤落離所爲。”
慕池雨點頭,如實說道:“之前家父曾欠過端親王爺的一個人情,奈何他家的公子獨孤落離動不動就搬來幾箱金銀珠寶來慕府,說這也不舒服,那也不舒服,就是想要趁看病的空檔跟祖父套近乎。
“久而久之,祖父心知肚明,卻礙於端親王曾經對家父的恩情,沒有點破。
“空谷虛蓮之事也是我從祖父的口中得知,我雖癡迷於稀世藥材,但也深知再名貴的藥材也只是用來入藥救人的,祖父拿出虛蓮救了兩個人,我這心裏也替他開心。
“可獨孤落離卻是變本加厲,常常來找祖父,軟磨硬泡的讓祖父拿出另外半株虛蓮幫忙給他的毒全解了,即使祖父給他諸多解釋,可他就是不聽勸,還覺得是祖父想多要他的金銀珠寶,端着架子不肯醫治,更是將貴重物品如流水樣送來。
“這次祖父生辰宴會,他更是跟端親王一起早早的來了府裏,急切的提起給他制解藥一事。
“我實在看不過眼,便跟他提醒,就算祖父有空谷虛蓮也斷不會全都入藥用於他身,要不然體內的焰寒毒沒有解,虛蓮自身的毒素更會讓全身破爛危在旦夕。但獨孤落離和端親王皆十分不開心。”
這點凌千茵倒是看得真真的,當時便覺得端親王很不樂意,原來他是提前就在慕老爺子那裏碰了壁,這纔會在宴席之上故意擺出那種姿態。
“事後,”慕池雨接着說道:“我知道祖父並不喜歡這種場合,便在當時的情況下跟獨孤落離單獨聊了兩句,想讓他放棄之前的想法,誰知他明明說着無所謂,可根本不相信祖父已經沒有虛蓮了,還多方詢問,想讓祖父將虛蓮所在的地點告訴他,他自己前去採摘。
“待我送內席的賓客離開,正好碰到林夕晨,沒說幾句她便將我大罵一頓,我十分不悅,轉身便看到獨孤落離。
“他還客套的邀請我來別院中玩,我沒有多想,便準備過去馬車旁邊多聊幾句。
“誰知獨孤落離趁着四下無人,直接在背後放毒針,我覺得頸後一痛,很快就眼前一片模糊。
“但我當時是背對着他的,到底是他動的手,還是他指使別人動手,我根本無從知曉,只能趁機將瑩光粉撒出,等着你們前來營救。”
只從這別院的擺設來看,仍舊是獨孤落離喜歡的風格,而這院子的主人卻早已換人,只見那死去的華服公子雖是中毒而亡,可眼露恐懼,顯然是看到極爲害怕的人或事。
凌千茵看着四周,接着對慕池雨問道:“你之前可是來過這別院?”
說真的,這地方甚是隱蔽,若不是提前知曉,根本很難判斷這裏的主人是端親王世子還是那個已死的華服公子。
“當然,”慕池雨篤定道:“端親王世子服下虛蓮之後,一直身體不適應,其間需要靜養,祖父還特意囑咐我爲他施針打通經脈,端親王世子平日裏也喜歡安靜,這才特意弄了這麼處幽靜的別院,以供休養,這別院的主人之前也是他。”
凌千茵和赫連城相視一眼,二人心知肚明,那幾個黑衣守衛都是一眼便將慕池雨認出,可見慕池雨之前所見到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