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顧七七倒是過了幾天安生日子,沒有人來打擾她。
因爲顧七七明確的跟老爺子說了,自己不喜歡有人在身邊照顧,所以就不用派人過來了。
她每天早上一早起牀,圍着宅子走一圈,算是運動了。
喫完早飯,回來坐在院子裏看會書,打理一下院中的花草。
中午飯之後,去跟老爺子下幾局棋,然後去喫晚飯,喫完回到自己的房間看會電視睡覺。
這樣的生活單調乏味,沒有任何樂趣,但是顧七七也只能強迫自己習慣。
在懷孕的這幾個月裏,自己是真的什麼都做不了。
主要是她這個身體懷孕太不容易了,萬一出什麼差錯,下次還想要懷上,那就真的很難了。
顧七七也一直都在等司錦言的消息,可是她都走了差不多十天了,還是一點音訊都沒有。
潘慧茹現在也在省城,連個幫忙打探消息的人都沒有。
明天顧真真就從學校裏回來了,原本是要去省城的,但是那邊的店還沒開張,所以她決定先回來看看顧連升。
顧七七也給她打過電話,知道顧七七在京城,顧真真一回來肯定就會來看她的。
趁着顧真真回家的機會,顧七七又去找了老爺子,自己要去看看妹妹。
老爺子倒也好說話,只是讓司機送她過去,別的什麼都沒說。
司錦繡眼看着顧七七出門去了,轉頭回了自己的院子。
司建飛現在一看到她,就拉着一張臉,直接選擇無視她的存在。
這五年來,司建飛一直都是這個態度對她,剛開始的時候,她還會不喜歡,現在都五年了,她也無所謂了。
所以,司建飛不理她,她也不會厚着臉皮去叫人家爸爸的。
只是在外人面前,兩人還是表現出一副父女情深的樣子,實際關係怎樣,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爸!”
司錦峯剛好從外面回來,看了一眼司錦繡,沒有說什麼,父子兩人直接進屋去了。
“哼,人啊,還真是現實,之前妹妹長,妹妹短的叫的如此親熱,現在呢?”
司錦繡譏諷的說道,轉而一臉怨恨的看着餘婉華的小院子,內心的怒火噌蹭的往上冒。
她直接衝到小院裏,看到躺在牀上的餘婉華,直接上前去掀掉她身上的被子。
“你還能睡得着,你到底有沒有爲我想過?你爲什麼要做這種不要臉的事?你讓我成爲了一個笑話你知道嗎?在這個家裏,我生不如死,可偏偏還擺脫不了,你要我怎麼辦?怎麼辦?”
牀上的餘婉華就像是個死人一樣,雙目無神的看着頭頂的天花板,一句話都不說。
這樣的事,這幾年隨時都在經歷,她早就習慣了。
每當司錦繡收到刺激的時候,就會找她發火,不停地吼叫,大哭。
“你讓我死吧!”
許久,餘婉華才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這麼多年,她一心求死,可是她身邊二十四小時都有人看着,她就連死都做不到。
“你想死?你有什麼資格去死?你把我害成這樣,你想要撒手不管,一死了之,那我呢?我還要受折磨一輩子,我怎麼可能讓你去死,讓你解脫呢。”
對於這個親生母親,司錦繡是恨到了骨子裏,即便知道母親遭受了怎樣的折磨,她也沒有一點心軟和心疼,反而還會跟着一起來折磨母親。
餘婉華絕望的閉上雙眼,然後一句話都不說了。
司錦繡發完了怒火,覺得沒意思就甩手離開了,剩下一屋子的狼藉。
走到門口,她怒氣的朝着小惠說道:“給她蓋厚被子,別讓她受涼了。”
現在可是六月份,她居然讓人給餘婉華蓋厚被子,這不是成心想要折磨人嘛。
小惠也不敢反駁,連連點頭:“好,我知道了。”
“蓋兩牀被子!”
臨走的時候,司錦繡又加了一句,彷彿只要看到餘婉華受苦,受折磨,自己就會好受一些。
屋子裏的餘婉華對此一點反應都沒有,冬天的時候,給涼被,還不給開暖氣,夏天的時候又給蓋厚被子,這種非人的折磨,她已經忍受了五年了。
她下半身癱瘓,渾身上下都長滿了褥瘡,喫喝拉撒都在牀上,有時候身上都長蟲子了,司錦繡纔會讓人來收拾一下。
小惠戰戰兢兢的走進來,她剛剛被司錦繡調來照顧餘婉華不久,看到這麼可憐的二太太,她還是有些心疼的。
不過她也不敢違逆司錦繡的意思,即便再不忍心也只能照做了。
“小惠!”
餘婉華突然睜開了雙眼,朝着小惠叫了一聲。
“二太太,你也聽到了,這都是小姐吩咐的,我只是一個保姆傭人,主人家叫我做什麼,我只能照做。”
小惠的年紀畢竟還小,遇到這樣的事,還是有些手足無措的。
她是怕餘婉華怨恨自己,所以趕緊撇清關係。
“院子的花/都開了吧?你能幫我摘一束鮮花進來嗎?”
這點要求小惠還是會滿足的,其實她也覺得餘婉華很可憐,所以有時候自己能幫的,她都會幫忙的。
“好,那你等我一下,我這就去幫你摘。”
“謝謝!”
等小惠出去之後,餘婉華便撐着身體起來了。
她從枕頭下拿出前幾天偷偷藏起來的一個瓷器碎片,那還是司錦繡砸碗的時候,不小心濺到牀上來的碎片。
當時她就偷偷藏起來了,這幾天她一直都在找機會,可是白天小惠守着,晚上另外一個大媽守着,她們守着她的時候都不會睡覺,或者是離開房間太久的,因此她一點機會都沒有。
今天她實在是忍受不了了,找了個藉口把小惠支出去,然後拿出碎片,沒有絲毫猶豫的割開了自己的手腕。
她現在身上蓋着兩牀厚被子,即便是鮮血流出來了,也不會引起注意的。
等到他們發現的時候,她肯定早就斷氣了吧。
等小惠摘了鮮花回來的時候,餘婉華的意識還是很清楚的,對小惠說了一聲謝謝,然後就不再吭聲了。
對此,小惠也沒有懷疑,因爲餘婉華平時本來就不怎麼說話,有時候一兩天都不會開口的。
她放下鮮花之後,就坐在一旁看電視,她的任務就是守在這個屋子裏,時刻盯着餘婉華,不讓她做出什麼傷害自己的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