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公司後,薛成澤把她叫到辦公室,“聽說你受傷了,怎麼樣還好吧?”
“已經好了。”雲霧把那幾天的情況簡單彙報了下,當然,略過了席柏辰和梁池兩個。
“辛苦了。”薛成澤說完,把電腦屏幕轉到她這邊,“棋社那邊就讓安琪繼續替你吧,你先準備一下這個。”
雲霧仔細看了下,“中美電影節?”
“嗯,慢慢準備吧,不急。”
雲霧出去後,安心走進來,“我看了紀錄片,反響不錯,電臺導演還親自打電話來謝我,我打算中秋宴請他們過來。”
薛成澤給她倒茶,“都是雲霧的功勞。”
安心吹了吹滾燙的茶水,“怎麼突然想到讓雲霧去了?那裏環境不好,她一個小姑娘喫得消?我聽說還受傷了,怎麼不叫男孩子去?”
“我也提了,沒用。”薛成澤攤攤手,“席總吩咐的。”
安心一頓,懷疑自己聽錯了,“席總?”
“嗯,說搞砸了他兜着。”
茶盞磕到杯碟發出清脆的聲響,薛成澤看到安心臉色不對勁,問:“你怎麼了?”
“沒事。”她很快收斂神情,又看到薛成澤的計劃表,“中美電影節嗎,讓安琪去吧,影視這塊她最熟。”
薛成澤從電腦前擡起頭,“不巧,排了雲霧去。”
“雲霧回來了,繼續讓她負責圍棋賽吧。”
薛成澤也是一臉莫名,“席總安排的。”
又是席柏辰?
“他還排了什麼?”
*
安心從薛成澤辦公室出來後深呼了口氣。
竟然都是給大型會議做交傳翻譯。
才進來半個月,再過些日子,ada的位置是不是也要讓賢了?
安心朝格子間看去,只見大堆人簇擁在雲霧的辦公桌前。
這邊,雲霧愣愣地看着出現在桌上的東西。
很大一盆精心栽種的重瓣鳳仙花,粉白粉白的,又仙又美。
“雲霧,真好看啊?”有同事湊過來說,“男朋友送嗎?”
安琪走過來,一臉嫌棄,“是認真的嗎?這也太廉價了吧,我每任男朋友送的花至少是999朵玫瑰。”
說着動手來碰鳳仙花的花瓣,被雲霧一把抓住,“別碰,這花脆。”
“誰稀罕!”她冷嗤,扭頭就走。
梁菲菲在拍照搗鼓手機,邊上的女同事湊過去,看清了上面的字,雙手放在臉邊作花癡狀,“哇,原來叫甜蜜公主,好甜啊!”
安琪狂翻白眼,什麼公主,野雞還差不多。
有眼尖的看到安心走過來,連忙一鬨而散。
“男朋友送的?”
雲霧搖搖頭,“沒寫名字。”
安心挑挑眉,沒說什麼就走了。
茶水間裏,安琪倚着牆壁打電話,“你之前還說席柏辰很寵她,得了吧。”
“今天你知道她收到什麼花了嗎?鳳仙花,笑死我了。”
“不過有錢人貪圖美色糊弄糊弄她罷了,一個靠顏色被包養的貨色,值得花什麼心思。”
“誰被包養了?”冷不丁,背後傳來一個聲音。
安琪一僵,磕巴道:“安,安姐。”
*
重瓣鳳仙不好養,特脆,枝條又特軟,雲霧給她挪個地的功夫已經抖落了不少花瓣。
不過勝在顏值高,中心粉四周白,跟個小仙女似的。
梁菲菲面色不善地盯着她的花,悶聲道:“要我替你扔了嗎?”
雲霧下意識地用胳膊擋住,“不要。”
她把掉下去的花瓣撿到花盆裏,手託着腮,脣角微勾。
狗耳朵嗎?那日她說那麼輕了,還能聽到。
後面連着幾日,桌上都是一盆重瓣鳳仙,雲霧這邊放不下,梁菲菲和趙星那也放了點。
最後實在沒位置了,乾脆搬去了頂樓天台。
安心上來的時候看到雲霧蹲在地上給花一盆盆的澆水。
重瓣鳳仙,花瓣粉白,澆花的人卻更豔。
“這是一天一盆嗎?”安心數了數,十天一共十盆。
聽到聲音,雲霧收了水壺站起來,“安師姐。”
安心把目光落在這張年輕的臉上,確實很好看,連她這個女人看了都要感嘆下。
安琪嘴裏的話她不怎麼信,不過,這個女孩和席柏辰的關係也沒有她告訴自己的那麼簡單。
她還記得那日這個女孩被下藥時,第一時間喊的是席柏辰。
這麼危險的時刻,喊一個丈夫以外的男人,即使沒什麼關係,也說明她很信任對方。
況且,席柏辰還真的來了,在她覺得他不可能多管閒事的時候。
安心眯眼想起剛剛在薛成澤那裏看到的,雲霧未來的工作計劃裏,竟然沒有一個是陪同翻譯。
他們這行,哪個新人不需要陪客戶?至少創旗的譯員沒有這個例外。
頂樓植物很多,安心隨手摺了一根細枝,語氣比以往冷淡,“上班時間,這些私人物品就不要帶到公司裏來了。”
雲霧也覺得不是很合適,她點點頭應聲,“好。”
安心走之後,雲霧給十六打了個電話,讓他幫忙來把這些花運到青灣。
十六來的很快,他把花放入後備箱,恭敬地站在一旁,說:“席總讓您一塊兒走。”
“她不走,我住我那。”梁菲菲認得十六,席柏辰的人,她怎麼會讓這人把雲霧帶走。
“嗯,我這幾天住梁小姐家,你先回去吧。”
夜裏,雲霧先洗漱完躺到牀上,梁菲菲還在浴室裏敷面膜。
手機突然叮了下,她拿起一看,簡單的倆字:下來。
她跑到窗口拉開窗簾,席柏辰的那輛賓利竟然停在樓下。
“雲霧,你看什麼呢?”梁菲菲倒騰完出來。
“看夜景呢。”她重新跑回牀上,把手機調成震動。
很快,又一條信息進來:要我上來敲門?
她看了眼在各大論壇晃悠的梁菲菲,背過身去打字:做什麼呀?我要睡了。
席柏辰:你這幾天不在青灣,誰照顧花?
重瓣鳳仙雖然好看,但也極難養護,特別嬌嫩,得人用心照顧着。
她其實也不是很放心,晚飯時還想着傭人們會不會多澆了水,會不會讓它們暴曬,會不會定期給剪枝條。
她又回頭看了眼梁菲菲,見她開始揉眼睛,便問:“你要睡了嗎?”
對方打了個哈欠,含糊道:“捨不得睡。”
雲霧:“……”
她只好爬回去繼續打字:她還沒睡,我走不開。
車裏的男人被氣笑了,改天要提醒下樑池管教管教他這個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