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老神醫天庭飽滿,面慈心善,雖然已經花甲之年,但除了頭髮花白,眼角有些魚尾紋外,別的地方仍舊不顯老態。
雖內力一般,可走路帶風,一看就是個極幹練之人。
來到內院,慕老神醫特意多看了凌千茵幾眼,擺明了是因爲鍾璃先生剛剛跟他提起過凌千茵。
再加上他的好孫子慕池雨不僅把赤焰靈蛇偷給她,還想從他這裏打聽玄冥谷的位置,還要跟她一起去找空谷虛蓮。
他倒要看看這個凌千茵到底是何方神聖。
凌千茵也不躲閃,正視慕老神醫的目光,微微一笑,謙遜有禮。
慕老神醫看着她那人畜無害的笑顏,心中不由疑惑,就這麼個單純無害的小丫頭片子竟然把自己的乖孫子和鍾老頭唬的團團轉。
哼,果然是沒見過世面的!
“祖父,”慕池雨上前拉着慕老神醫坐在主位,率先上前磕了三個響頭,又拿出精心準備好的藤木柺杖遞上前去。
“孫兒特意爲祖父尋來此杖,祖父長期拿在手中可有強身健體之效,孫兒祝祖父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藤杖是用上好的柴藤老木所制,做工甚是大器,又是精工細雕而成,拿在手上即氣派又舒適,一看就價值不菲。
可不服老的慕老神醫卻是瞪了他幾眼,“我這才六十歲你便送來這個,可是嫌棄我老了?!”
“祖父哪裏會老,在孫兒心中祖父就是咱們院中的常青藤,只會越來越年輕。”
慕池雨見狀,立即溜到赫連城身後,攝政親王在此,祖父就是再有氣也不會當場動手。
見慕老神醫果然不再上前,慕池雨這才從赫連城身後探出頭來。
“還有這物件可是父親他託人讓孫兒送的,祖父要怪就怪父親好了。”
反正父親和母親這兩日離京收藥材去了,等到他們回來祖父的氣應該也大消了。
果然,慕老神醫氣的抖了抖花白的鬍鬚又瞪了慕池雨一眼,算是將此事揭過了。
慕池雨也不由鬆了口氣,看來他剛剛靈機一動將鍋甩給父親是非常對的選擇。
誰知,這點小心思根本就已經被慕老神醫大致識破,自己這年歲到了,確實應該平日裏注意了,不過對於自己過生辰收孫兒禮這事,可不能將就。
特意又板着臉詢問道。
“既然如此,你小子又送給我什麼禮物?”
慕池雨自幼跟着慕老神醫長大,除了慕老神醫教習他醫術的時候是非常嚴肅的,別的時候慕池雨都跟慕老神醫十分的隨意,若不是二人的血緣關係,有時豪氣使然,都恨不得拜把子了。
“孫兒已經送了,便是孫兒對祖父的孝心。”
慕池雨的回答讓慕老神醫忍不住笑出聲來,慕池雨這小子還算腦子反應快,慕老神醫本就什麼都不缺,有孫子在側時不時的鬧一鬧,也甚是讓人開心。
“算你小子識相。”
衆賓客見狀紛紛置之一笑,接着便一一上前,將準備好的厚禮送上。
凌千茵跟赫連城之前便將馬車上的禮物給了慕府的管家,裏面的東西皆是難得一見的名貴之物。
管家早就前來告訴了慕老神醫,他心中有數的點頭之後便收下了所有的禮。
“讓大家破費了。”
慕老神醫說着便招呼着衆人落座,鍾璃先生之前跟他所說的話讓他甚是感興趣。
他只想快些用過午膳之後做正事。
不同於別府的宴席,每次開場之前主人家都要說一大堆的客套話,然後衆賓客再虛僞的迴應,過後才能動筷子。
菜品上齊後,慕老神醫只隨意說了句讓大家用膳,便率先動了筷子。
鍾璃先生見狀也不客氣,老友的身上始終帶着豪氣,他早就見怪不怪了。
現在,凌千茵卻是沒有只埋頭喫着面前的膳食,倒不是這些喫的不喜歡,而是現在有更重要的事。
屏風的另一邊,還有兩個人讓凌千茵甚是感興趣,左丞相之女林夕晨和右丞相之女風雅宜。
林家是跟慕府定過親的,林夕晨更是跟慕池雨自幼定下娃娃親,不過林家這個嫡女材夕晨卻是因爲自己那“獨特”的情商,每次見面皆會直言將慕池雨給氣的不行。
所以,慕池雨在對上林夕晨的時候都會饒着走。
但畢竟是慕老爺子教導出來的,這素養可是非常好的,慕池雨在對林丞相時仍舊恭謙有禮。
所以,林丞相仍舊對慕池雨這個未來女婿,甚是滿意。
右丞相之女風雅宜凌千茵雖沒見過,但從赫連城口中得知此女也是甚爲不錯的。
凌千茵和赫連城早就商量好,看能否將風雅宜介紹給自己的大哥,凌輕鴻。
對於未來大嫂,凌千茵可是很有興致的。
只是凌千茵現在是攝政王妃,人家慕老爺子特意擡舉讓她坐在主院內席,她也不好拂老爺子的面子。
畢竟,一會兒還要有時間找他幫忙,鍾璃先生的假肢快要安上,地下錢莊的賭局也要快些啓動纔行。
自先帝上位之後便將朝中的局勢做了調整,設立六部分左右相。
打破了原本一個丞相獨大的局面,也讓更多想要入仕之人給了機會。
林左相是舊臣之首,天應帝時期的元老人物,朝中舊臣全都聽他的。
風右相是朝中清流之首,那些有才華有能力的後起之秀也全都敬佩於他。
兩位丞相在朝堂之上,常常因爲一件小事便爭的面紅耳赤,平日裏見了面也是互相不搭理。
除了聖上和攝政親王赫連城宴請時能將兩個丞相請來,若是普通權貴宴請,他們根本不會同時出席。
當然,他們二人都有個共同點就是很少帶着府中的女眷參加宴會,因爲他們位高權重,更不想因此拉幫結派,落人口實。
慕老神醫不參與皇權之爭,而且兩位丞相對慕老神醫這個行事作派頗有仁心又醫術高超之人甚是尊敬。
前來爲慕老神醫祝壽也是應該的。
兩位丞相就坐在一起,不像平日裏一見面就爭的臉紅脖子粗,今日他們二人已經說好,只說養生,不談政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