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建寧的臉在一瞬間變的鐵青,握着藍芷肩膀的手異常用力。
在下人將軟椅子擡進來後,他直接命人放在正堂中間,然後扶着她坐下。
藍芷覺得有點不妥,在坐下前,小聲說道:
“相公我不累,站着就行,這樣坐下,太沒有禮貌了。”
魏建寧卻不管不顧的將她按在軟椅上,並大聲說道:
“這是太子府,咱們家,就算躺着也沒有人敢管。”
他貌似在對她說,其實是說給在場的所有人聽。
藍芷雖然覺得這樣不合適,但有自己的男人給自己撐腰,她還怕什麼。
她當即大大方方的坐下,趾高氣昂的看着自己的男人,對他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
安頓好藍芷,魏建寧面色嚴肅的轉身看向皇后,大聲說道:
“皇后娘娘,我今天把話放在這,無論藍芷是誰,她都是我魏建寧的妻子,正妻,一輩子都不會改變,若你們執意要廢了她太子妃的位置,那就讓父皇下聖旨,不見聖旨,誰說話我也不會聽,幾位無事,請回吧!”
他的態度很是堅定,他的語氣也很是生硬,這不僅讓皇后覺得難堪,更讓梁妃感到氣憤。
“寧兒,你怎麼跟皇后娘娘說話呢?真是太沒有禮數了。”
雖然梁妃臉露怒色,魏建寧也毫不懼怕的回道:
“你們趁着我不在,就來逼迫剛剛爲我生了兒子的女人,你們有禮數?”
“你……”
梁妃被他問的啞口無言,皇后眉頭微蹙,擡手擋嘴清了清嗓子,眼中閃着厲色,大聲提醒道:
“寧兒,我們都知道藍芷剛剛爲皇家生下子嗣,算是功臣,可是這北魏國祖上留下的規矩也不能破吧?這件事整個朝廷乃至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你說你想怎麼辦?執意要違背祖上的規矩和聖意,繼續讓這個女人做太子妃嗎?”
魏建寧眼神堅定的點頭,
“她留我留,她走我走。”
這句話,正中皇后的下懷,她當即扯着嘴角提醒道:
“寧兒,你可不要把話說的這麼死,這可不是兒戲,不是你們隨便作鬧一下就能解決的事。”
“我沒想作鬧,我所言句句爲真。”
“寧兒,不可胡來。”
眼見着魏建寧不像在開玩笑,梁妃急了,忙出言提醒,
“寧兒,你是一國儲君,皇位的繼承人,怎可說出這種大逆不道,不負責任的話來?”
“那母妃想讓我怎麼說?讓我告訴你們,我可以如你們的願,廢除藍芷的太子妃之位,對嗎?”
“寧兒,你這麼做不是如我們的願,是給北魏國祖先,給北魏國百姓一個交代,太子妃是將來的一國之後,這不是小事,不是兒戲,不可輕視。”
“那又如何?我剛剛說過,誰想廢除她太子妃的位置,就連我這個太子一起廢除。”
他的態度如此堅決,頓時氣的梁妃臉色鐵青,皇后倒是頗爲滿意的點頭,
“本宮現在就回宮去請旨,本宮相信皇上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梁妃想要出言阻止,可皇后已經站起身,在離開前,還不忘提醒道:
“太子可想好,本宮若請下了聖旨,便要依照着聖旨行事,太子別後悔。”
魏建寧目光堅定的哼了一聲,
“皇后請便,我魏建寧若是太子,藍芷便是太子妃,我魏建寧若是平民,藍芷便是民婦,我魏建寧此生除了藍芷,不會另娶她人,若有人以她的身份爲要挾,我魏建寧等着便是。”
他的話讓藍芷很感動,她知道他愛她,但沒想到他會爲了她,和皇后及幾位娘娘們硬剛。
皇后走了,幾位嬪妃也走了,獨留下樑妃依舊坐在那裏,用憤怒的目光看着他。
待到所有人都離開後,梁妃似是有話和魏建寧說,她蹙眉看了林夫人一眼,詫異的問,
“林夫人還有事?”
林夫人忙回道:
“找太子妃有幾句話要說。”
梁妃當即擺手,
“那二位請外面說,本宮要和寧兒說幾句話。”
魏建寧想也未想,果斷拒絕道:
“母妃若想勸我,便不必多說,我決定的事,無人能改變。”
他的態度如此堅決,氣的梁妃臉色更加難看,藍芷忙起身拉了他一下,
“相公,我和林夫人出去說,你們好好聊。”
魏建寧提起她披風上的帽子爲她戴上,柔聲提醒,
“你現在還在月子中,不能着風,也不能生氣,有話去後殿說吧!”
藍芷笑着點頭,小聲提醒道:
“我知道了,你有話也好好說。”
不管怎麼說,梁妃都是魏建寧的親孃,她不想他們因爲她而鬧的不愉快。
林夫人和藍芷剛來到後院偏廳,林夫人便迫不及待的說道:
“太子妃,那對銀鈴鐺,你能否忍痛割愛還給我?你要什麼東西交換都行,我包袱裏有幾樣首飾,你隨便挑,都給你也行。”
“林夫人……”
藍芷叫住情緒有點激動的林夫人,無奈的苦笑一聲,
“我剛剛說過,這對銀鈴鐺是我大哥給我的,具體他從哪裏得來的,我也不曉得,而且他拿着這對銀鈴鐺回鄉了,你想拿回,得等他回來?”
原來,凌家偉在半月前拿着那對銀鈴鐺回楊莊村了,具體去幹啥,藍芷並沒有多問,但她猜到,大哥一定是着急查出她的身世。
林夫人有點着急,
“那……他什麼時候能回來?”
“按照預計,今晚或者明天吧!”
“可是……可是今天天色已晚,他回來太晚,我出城不方便。”
“您要出城?”
藍芷此時才意識到,她今天不僅穿着樸素,胳膊上還挎着一個包袱。
“林夫人,您要去哪?”
林夫人尷尬的笑笑,“我……去我該去的地方,我剛剛也說了,以後不要叫我林夫人,叫我馮氏便可。”
藍芷還是覺得很意外,“您和林大人……”
“我們和離了。”
和離?
這兩個字,讓藍芷很是震驚,
“爲了林雨薇?”
這是她能想到他們和離的唯一理由。
林夫人先是點頭,隨即又搖頭,
“是也不是,有許多事說不清楚,我現在只想儘快拿回我女兒的遺物,然後離開京城,去我該去的地方,希望你能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