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一陣輕咳:“說來話長。”
溫厲眼眸森然:“那師傅長話短說,放心,您老人家受的罪,徒兒一定千倍百倍替你討回來。”
他語氣無甚波瀾,神情卻很冷峻。
“不着急,師傅能再見到你,已經很滿足了。”
老頭兒故意偏過臉,正好瞧見司沐:“這小丫頭是?”
溫厲神情一緩:“她叫司沐,是徒兒未來妻子,這次幸虧有她在,我才能救下您。”
司沐微微欠身行禮:“師傅,您放心養傷,一切有我和溫厲。”
“好,好。”
師傅滿意地點頭:“是個好孩子,師傅沒事,就是身上疼了些,幸虧這些年身子骨還算硬朗,底子在那兒,要不然,造此一遭,不送命也得殘廢!”
溫厲知道師傅說的不假。
以那個福康郡主的名聲,師傅被折磨時日不短,
竟然只是皮肉傷,確實得有賴於師傅的內功。
溫厲陪着師傅說話,司沐給老人家弄了點兒稀粥。
快入夜時,溫厲突然把司沐喊到洞外。
“阿沐,我想問你個事。”
“何事?你說!”
溫厲聲音低沉:“一個女人最在乎何物?”
司沐瞧着他神情間都是痛心,心念一轉就想到他要幹嘛。
“那個福康郡主平日裏都是全副武裝,恐怕府上戒備更加森嚴,你貿然前去,肯定會有危險,我不同意。”
司沐拽住溫厲衣袖軟聲道:“我不是不同意你給師傅報仇,只是不要心急,急中生亂,我會很擔心。”
溫厲神情緩和,輕拍司沐手背,微微一笑:“阿沐放心,我不會亂來的,放心,我會先去探路。”
司沐自然是放心溫厲的,他做事向來穩當。
“不管她是郡主還是公主,一個女人最在乎的當然是容貌和清白,
福康郡主除了我說的這兩個,還在乎兵權,在長洲,她恐怕比皇帝的權力都要大!”
溫厲若有所思點點頭:“好,我記住了。”
敢傷害他溫厲的師傅,不管是誰,都要付出代價。
在山洞裏又待了兩天後,司沐和溫厲將師傅用擔架擡回了莊子。
溫厲吩咐羅角給師傅找了大夫。
司沐這下又閒了!
雖然她很擔心孫施施如今的情況,可這裏的事情,總得有個了結才能走。
羅角牽着兩匹馬走來。
司沐瞧着應該是她們那天騎的。
“羅角,你不送馬廄,送我這裏幹啥?”
羅角微微欠身,正色道:“夫人,公子有事出去了,他吩咐我親自送你回京城。”
這麼突然?
司沐擡眸問:“他幹啥去了?”
羅角有些爲難:“我也不知道,公子沒說。”
“那師傅呢,他也走嗎?”
羅角點點頭:“師傅昨天晚上已經出發了。”
司沐心裏一陣不安,溫厲這是要把他們都打發走,好沒有後顧之憂嗎?
“羅角,我走,我自己走,你留下來幫幫他。”
羅角嘆口氣,他不想嗎?
公子不讓呀!
說什麼一個人纔好行事,他是個大拖累!
羅角堅定道:“我送夫人,公子說了,這個任務更重要,我聽他的。”
司沐緊了緊手指,雖然她很想留下來,可如果被那個郡主查到,就會成爲刺向溫厲的匕首。
她不能當他的累贅!
“什麼時候走?”
羅角:“我去給馬喂些草,馬上就出發。”
“好。”
司沐找到溫厲的房間,把空間裏滿格電的手機給他留下。
他會用!
這東西,雖然沒有攻擊效果,可裝神弄鬼還是很好用的!
司沐想了想,又給他留下一張紙條。
溫厲回來後,確定司沐走了,心總算安定了些。
他看到了她留下的手機,還有紙條。
溫厲拿起來掃了一眼,上頭寫着
溫厲手機你會用,讓他們更亂一些,我在京城等你平安歸來。
“放心吧,阿沐,這個混賬還不值得我豁上命!”
溫厲從懷中掏出一瓶蒙汗藥。
這是他花重金去和毒藥師求的。
世上怕只有這麼一瓶。
藥倒整個郡主府的人都不成問題,
這兩日,他已經找人買通了郡主府的廚娘。
廚娘的兒子竟是被郡主當小孌童虐殺的。
他還以爲郡主府鐵桶一塊兒。
沒想到,關鍵地方竟然埋着這麼大一顆火藥。
只需要一個火引就行!
“我只需要做這個就行?你真能替我報仇?”
廚娘接過蒙汗藥,似乎有些不信。
溫厲點點頭,黑色面巾如黑色一般籠罩全身。
“她很謹慎,每道菜都有專門的人去驗毒,我在她身邊兩年,都沒有下手機會!”
溫厲變了嗓音:“你放心去做,後面我自有安排,不管今晚發生何事,都不會連累到你。”
廚娘眼神決絕:“只要那個踐人死,無論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我不殺她,看她痛苦,豈不更痛快。”
說完,溫厲整個人再次黑暗中。
他躲在郡主府外頭的一棵梧桐樹上,這個角度可以大致窺見裏面的情況。
此時,裏頭燈火輝煌,歡聲笑語,管竹聲蕭不絕於耳。
全是靡靡之音!
看來,阿沐說的沒錯,福康郡主還真是土皇帝一般。
今天,她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師傅雖然沒說,可他已經讓羅元調查到了。
師傅只是得了一塊罕見玉石,就被福康郡主知道了。
她巧藉由頭將師傅囚禁折磨。
師傅不說,只是因爲那塊玉石送了一家幫助過他的好人家。
師傅不說,肯定是爲了保護那家人。
否則,若是福康郡主知道了,還不知又得幾條命去填。
郡主府門口傳來一聲叫喝:“知府大人到!”
“諸位知縣,縣丞到!”
隨着唱和聲,流水的禮物和人流進去郡主府。
這些人應該都是參加宴會,
只不過是被逼無奈地參加。
他們和福康郡主不和,可今天是郡主生辰,這些人不敢不來。
所以一個個臉上都是苦哈哈的,就算有笑的,也是皮笑肉不笑。
鷸蚌都到場了,溫厲這只漁翁已經等候已久。
隨着上菜的僕人魚貫而入,驗毒的人用銀針一道道測試。
看到銀針沒有任何反應,他才一個個放行。
菜品才能到了福康郡主和賓客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