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並未出宮,而是回了慈寧宮,叫人傳信將白禹叫進了宮中。
白禹不知所爲何事,以爲她需要藥箱,來到殿中時,身上還揹着藥箱。
“王妃娘娘,您叫我來是送藥箱的嗎?”
“不是,我叫你來是想請你幫忙。”
方清遣退了殿中所有的宮人,只留下了巽嬤嬤。
“你既然懂一些巫術,請你幫太后看看,我懷疑她中了巫術。脈象一切正常,卻昏迷不醒。”
“娘娘救了我,還收留了我,只是一點小事,無需客套。”
白禹連忙對她行了一禮,見她如此客氣,誠惶誠恐。
“太后就在裏面,你親自看看。”
方清將他帶進了寢宮,太后正安穩的躺在牀榻之上。
宮中女眷不可見外人,就算是見相好的姐妹,也需向陛下請旨。
方清對此不甚瞭解,巽嬤嬤也一直着急,忽略了此事。
白禹到了寢宮,仔細觀察了一下太后,兩道俊眉擰到了一起。
“可有什麼不對?”
方清見他如此嚴肅,就知事情不簡單。
“確實中了巫術才陷入昏迷的,不過我不確定是中了什麼樣的巫術。
巫術有很多種,我懂的也很淺顯,但是太后娘娘的眼底,有黑線在蔓延,待整雙眸子都變成了黑色,便再也醒不過來了。”
方清聽了他的話,連忙扒開太后眸子,感覺看到她眼球下,確實有一些細小的黑線。
這黑線如同紅血絲,方清早上查看的時候還沒有,不過半天竟發生了這樣的變化。
可見他們根本就沒有多少時間了,這黑線蔓延的如此之快,想來不過幾天,整雙眸子只怕就要全黑了,太后就真的醒不過來了。
“太后娘娘!”
巽嬤嬤當即哭了出來,跪在牀前涕淚橫流。
方清的臉色也不好看,他們必須儘快尋找解決辦法,可如今連中的什麼巫術都不知道。
“能不能想辦法找到施展巫術的人?這人肯定在皇宮之中,不會出了宮的。”
她聲音冰冷,握緊自己的雙拳,第一次感覺到了恐懼。
這個世界上多的是她不知道的事情,人體上的事許多時候並非醫術可以解決的。
這巫術實在太邪氣了,她們像無頭蒼蠅一樣,不知如何該怎麼辦纔好。
“施展巫術的人,正如王妃娘娘所說,不會離開皇宮,而且就在慈寧宮附近。她必然是出入過慈寧宮的人,這種巫術得近身才能用。”
白禹神情嚴肅,若是他當初好好同師傅學巫術,現在就不用如此焦頭爛額了。
“會有詛咒人偶那種嗎?”
方清皺起眉頭,不確定的看向他。
她以前看的那些巫術,都與人偶脫不了干係,是不是施展巫術的人,將太后的生辰八字做成了人偶?
“有人偶,但是這個人偶得帶在施術者的身邊纔行。”
白禹點頭,肯定了她的想法,但是後半句將她的希望打個稀碎。
本以爲人偶會埋在慈寧宮中,沒想到要待在施術者的身邊。
“真正施展巫術的人,與旁人會有些不同,整個人看起來會陰鬱一些。王妃娘娘可以從這方面着手調查,若找到這樣的人,沒有搜索她的住處和院子,人偶是一定存在的,就是不知會被藏在何處。”
“我明白了,我這就派人去調查。”
“娘娘,莫要打草驚蛇,若這人偶毀了,太后娘娘便危險了。這人之所以用這種辦法,想必是想悄無聲息的處理掉太厚娘娘,不至於引火燒身,所以此時只能在暗中調查。”
“我知道,這件事我自由分寸,今日多謝你了。皇宮乃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我派人送你回去!”
“王妃娘娘,陛下來了!”
殿外突然傳來趙嬤嬤慌張的聲音,方清並未反應過來,疑惑開口。
“父皇來做什麼?”
“娘娘,外人不可出入皇宮,更何況是進入太后寢宮!”
“是老奴疏忽!這要是被發現,可是要殺頭的!”
巽嬤嬤聽了趙嬤嬤的話,這時才反應過來,慌張上前,拉着白禹就要前去躲藏。
“等一下。”
方清連忙攔下了她,皺起眉頭腦中思索着對策。
“陛下駕到!”
隨着太監的聲音響起,下一刻寢宮的門就被打開,皇帝怒氣衝衝的闖了進來,身邊還帶着國師。
方清眉頭緊鎖,眸中閃過一絲惱怒,轉身即逝。
“成王妃,你好大的膽子,敢帶外人進入太后寢宮!”
皇帝指着跪在地上的白禹,聲音威嚴夾雜着暴怒。
白禹低着頭,不言不語任由皇帝責罵。
“王妃娘娘,您既不懂醫術,又何必留在這裏?太后就教給在下就好,幾日之後必然能讓太后醒來。”
方清垂下眼眸,聽了他的話有些發笑。
“幾日之後具體是幾日?”
“成王妃!你好大的膽子!”
皇帝暴怒出聲,瞪着他一臉怒氣,卻無法處置她,只能將目光移到了白禹的身上。
“父皇!”
方清連忙開口,上前一步跪在了他的面前,將白禹擋在身後。
“您送了兒臣這個,讓兒臣自由出入皇宮。兒臣只是讓他送藥箱來罷了。”
她現在無比慶幸,白禹來時,帶着一個藥箱,這才讓她有了說辭。
“你……”
皇帝被她的話一噎,竟說不出話來。
“王妃娘娘,就算是送藥箱,放在殿外就好,何必進到太后寢宮?太后娘娘千金之軀,萬一有個三長兩短……”
“有國師在,祖母怎麼會有事?”
方清擡頭看向她,目光之中帶着冷笑。
她知道陛下忽然出現在這裏,定是他招來的,否則怎麼會這麼巧?
拿這種不成文的規矩來壓制她,真是做夢!
她故意不讓白禹躲起來,畢竟陛下能來,就說明已經得到了確切的消息。
他找不到人,怎麼會罷休?
不如就大大方方的將白禹亮在他的眼前,只要他們足夠鎮定,這件事他們就沒錯!
只是她沒想到國師竟然有這種心計,不想着怎麼治好太后,竟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對付她!
“那……那是自然。”
國師被她說的,不知如何接話,頓了半天,纔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