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到秦王,蘇禾一愣,不知道他怎麼過來了,瞬間變臉,剛纔的柔情立刻轉換成一臉無辜。
“王爺,妾身過來看看齊王妃,順道與齊王聊聊天而已。”
秦王一直很相信她,疼愛她,對她說的話從來沒有半點懷疑。
但也一直知道她和齊王以前的關係,方纔過來剛好聽見齊王說的話,瞬間聯想到兩人舊情未泯。
他冷臉看着尉遲墨,“齊王應該清楚,禾兒如今是你的王嫂,你該對她敬而遠之,不該有別的想法。”
尉遲墨用看白癡的眼神看着他,不屑道,“秦王視爲珍寶的東西,在本王的眼裏什麼都不是。”
“對了,秦王回去該好好教教自己的王妃什麼叫自重。”
蘇禾在他心裏一直溫柔大方,知書達理,聽尉遲墨的意思,就是他的禾兒主動了,他頓時氣得提高了嗓門。
“你當日對禾兒情根深種,對她什麼心思本王一清二楚,你沒本事娶了一個毒婦,連側妃都不是好人,所以嫉妒本王娶了禾兒。”
說完,他高大的身影擋在蘇禾面前,蘇禾看着他的背影,眼底一閃而過的冷笑。
她當日嫁給秦王,除了此人背靠貴妃等旁支勢力,更多的是他比尉遲墨容易拿捏。
這一年多來,秦王一直對她寵愛有加,就連側妃都不曾納一個,每次貴妃催促,他都會回絕。
對她不說言聽計從,但絕對百般寵愛。
這是尉遲墨給不了的!
可是,尉遲墨有勇有謀,她當日愛慕他,正因爲尉遲墨是女孩子心中所愛的英雄,她也不例外。
可惜,那賢妃的孃家不堪大用,就算尉遲墨戰功赫赫,背靠勢力太弱,幾乎無望太子之位,她才轉嫁秦王。
可誰知道,這才過了一年光景,他不但娶正妃納側妃,就連皇上都開始重視他,反而秦王,一直韜光養晦,錯過大好爭奪的時機。
甚至,尉遲墨還開始跟顧冷清恩恩愛愛。
她見不得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當初尉遲墨愛慕她的眼神,至今還記得,她永遠也忘不掉,又怎麼會允許他愛上別的女人!
尉遲墨眼裏的鄙夷更深,“你有這自我安慰的本事,不如帶她回去,好好關着,本王實在看都不想看見她。”
要不是顧念兄弟情分,他一定把話說的更難聽。
說完,轉身便走到牀邊,一臉神情地看着顧冷清。
清兒,本王如今才知道,比起這些女人,你可特別多了。
蘇禾受傷的眸光看着他,見他凝視着顧冷清的眼神那麼炙熱,她就嫉妒得發狂。
這種眼神,甚至在以往連她都不曾有過的。
這個該死的顧冷清爲什麼如此命大,居然這都不死。
蘇禾頓時又氣又妒,可秦王在此,她只好咬着嘴脣內壁,硬生生忍下。
“好,你記住自己說的話,禾兒,我們走。”秦王拉起蘇禾的手離開,離開前,蘇禾依依不捨地看了尉遲墨一眼。
可尉遲墨眼裏只有昏迷的顧冷清,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的心瞬間如同被刀割一般,痛的她厲害,同時更恨不得顧冷清死!
–
“清兒,我知道你醒了。”尉遲墨握住她的手,沒有生氣,反而內心十分激動,她沒事就好。
“……”
聞言,她緩緩睜開眼,嘴角扯了扯尷尬的笑,讓本來蒼白的臉色上,點綴上一層俏麗。
顧冷清其實在一刻鐘前醒來了。
剛好聽見蘇禾和尉遲墨在說話,想着這個時候睜開眼可能太尷尬,就順道聽聽好了,沒想到居然秦王也來了。
就……
很有撞破間、情的意思。
“不是我故意要聽你們說話,是那氣氛不允許我醒啊,可別耽誤了你們。”顧冷清說道,心想沒想到蘇禾居然那麼厚顏無恥。
這秦王……快成綠巨人了吧。
尉遲墨嚴肅地糾正她,“別胡說,本王跟她清清白白,什麼事都沒有,再說,我現在就喜歡你。”
突如其來的表白,讓顧冷清感覺傷口瞬間疼的厲害。
她叫了出聲,嚇得尉遲墨無比緊張,“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我這就去叫曹御醫。”
說完他就起身,被顧冷清及時給拽住,他回過頭來,關心的眼神看着她。
“怎麼了?”
見他神情驚慌,她有一丟丟的抱歉,說道,“找什麼曹御醫,我自己就是大夫,你幫我倒杯水來,我喫點藥。”
尉遲墨這纔想起來。
啊,對!
剛纔急起來,他忘了這茬。
他立刻轉身去倒水,顧冷清則意念召喚出藥箱,單手打開,裏面果然都是一些必備的藥品,藥箱完全跟她心靈合一,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她拿出消炎藥和抗生素,就着尉遲墨端來的水喝下,再拿出玉續丸藥粉,讓尉遲墨幫忙拆了腿上纏着也算細緻的繃帶,自己半坐起來,忍着痛,利落輕鬆地清理傷口。
清創,消毒,撒上玉續丸藥粉,再纏上繃帶,一整套動作下來乾淨利落,一點不像剛從昏迷中醒來的人。
尉遲墨看着她發愣,眼神變得愈加心疼。
“清兒,本王有話要對你說。”
尉遲墨認真嚴肅的樣子,讓顧冷清擡起眼皮來,似乎嗅到了什麼,“嗯,你說。”
“對不起。”
尉遲墨再次把她的手握住,垂着眼,輕輕摩擦她的手背,那樣的繾綣不捨,短暫的遲疑後,才擡起眼來,勾起釋懷的嘴角。
“當日你產下患有面瘤的宇兒,我差點殺了你不說,還險些殺了我們的孩子……縱使你們最後沒事,可當日所承受的痛苦,全拜我所賜。”
“宇兒被人毒害,真相在前,是我因爲所謂恩情一再縱容,險些釀成大錯,害你致死,這一樁樁一件件,全因我當日對你成見太深,對恩情太過執着。”
尉遲墨的聲音越說越低沉,內心沉痛心碎,想起種種往事悔恨不已,卻再無彌補的機會。
“今日,深知當日對你所犯之錯,罪無可恕,本王決定成全你,你我和離,從今日開始,你我夫妻情斷,往後各自婚嫁,互不相干。”
尉遲墨看着她,嘴角揚着一抹弧度,赤目悲痛不已,看得顧冷清心口一陣陣刺痛,彷彿被擰緊在一起的麻繩。
眼睛瞬間一熱,溼了眼眶。
但她微微擡頭,把眼淚逼了回去,看着尉遲墨,嘴角揚起一抹解脫的笑。
“謝王爺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