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方鳶婷一時兩下爲難，看了一眼賀笛，不知此事該不該說。
在這皇宮，就連入宮的宮女，都要清白之身，賀笛一個未曾出嫁的女子，若被人知道她不僅失了清白，還是個極度混亂之人，只怕會被處死。
賀笛手下一慌，就連桌上的茶盞都被碰灑了一身，微燙的水灑在她的手上，硬是沒叫一聲。
她沒想到，成王妃竟敢在衆人面前，將她最爲致命的事情，當衆說出來，不給她留絲毫活路。
方清將兩人惶恐不安的表情盡收眼底，她本不想開口，但這些人非要逼她。
她很清楚皇后的做派，若她知道賀笛不清白，是絕對不會將她留在身邊的。
畢竟此事若是傳揚出去，就算這是她故友之女，也會連帶着被人質疑國母作風是否清白。
雖然不知，方鳶婷爲何沒有將此事告訴皇后，但看她與賀笛那模樣，兩人大抵是私下裏達成了什麼交易吧。
“母后，此事不是什麼大事，我們等宴席散了再說。”
方鳶婷深吸一口氣，湊到皇后耳邊，小聲耳語一番。
方清不知她們說了什麼，但皇后的臉色緩解了許多。
不過，讓她驚訝的是，方鳶婷竟然會幫賀笛！
看來，兩人之間，當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
也不知賀笛給了她什麼好處，就不怕與狼爲伍，最後被喫的骨頭都不剩？
方鳶婷的心計，遠遠比不上賀笛，就憑她能安然留在皇后身邊，就能證明她不簡單。
“成王妃，今日本宮宴請你們，就不要只顧着說往事了。”
皇后聽了方鳶婷的話後，坐直身子，好整以暇的看向她。
方清微微挑眉，說起往事的是她們，現在呢不讓說的也是她們，當真是雙標！
而且，是她們先行開口刁難，自己若非爲了自保，又怎麼會將賀笛關於清白的事抖落出來？
她有心給賀笛留體面，但人家不領情，不願意要，她能如何？
這些世家小姐，聽到她與男人同吃同睡就嫌惡成這樣，若是知道賀笛其他的髒事，還不噁心的這頓宮宴都喫不下去？
不過既然皇后開口想要將此事揭過，她自然不能讓她如願。
“母后，您與賀姑娘的母親是故友，卻不知賀姑娘的爲人吧？”
方清站起身，對着皇后行了一禮，隨後笑着看向賀笛。
賀笛一聽她這話，頓時緊張的雙手交握，用力攥緊，臉上毫無血色。
這個祕密掌握在方清的手中，實在是讓她如坐鍼氈。
她雖已經在想辦法補救了，可如今還不知結果，若今日被揭穿，只怕她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她爲人如何，本宮自然清楚，不勞成王妃同本宮多言。”
皇后擺明準備閉上耳朵，什麼都不聽。
方清聞言，臉上笑意擴大，既然她執迷不悟，自己有何理由阻止她與狼爲伍呢？
“既然皇后娘娘知道賀姑娘七竅玲瓏心，那臣妾就不再多言了。”
七竅玲瓏心，本爲褒義，但是放在賀笛的身上，聰明人自然聽得出是反話。
皇后臉色一沉，眸中閃過一絲不悅，但並未載開口。
方清心中頗爲滿意，隨後看向了方鳶婷，笑着眯起雙眸，看的她渾身一寒。
“你……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
“妹妹，你可知自己冒犯了陛下，可是要被杖責二十的或者掌嘴三十，選哪個？”
“你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冒犯父皇了！”
方鳶婷瞪大雙眼，連連後退，腦子飛速轉動，可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怎麼如她所言冒犯了陛下。
“這纔過去沒多久，妹妹就忘了嗎？本王妃與王爺乃是陛下賜婚！那聖旨理應還擺在父親書房吧？”
經過方清這麼一提醒，衆人方纔恍然大悟。
什麼青梅竹馬，什麼破壞良人，成王殿下與成王妃娘娘，乃是陛下親自下旨，御賜成婚的，天作之合！
方鳶婷的臉瞬間就白了，因爲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連忙跪倒在皇后面前。
“母后，您要爲臣妾做主啊！臣妾絕無冒犯父皇之意！”
皇后臉色黑沉，她當然知道方鳶婷是無心之言，但誰讓她被方清抓住了呢？
藉着皇帝的名義，就算是她也不好自作主張的開口赦免。
“王妃娘娘，皇側妃並非那個意思，您這樣是否太過咄咄逼人？”
有個不怕死的站出來了，賀笛紅着眼圈，上前跪在了方清的面前，哭着爲方鳶婷求情。
方清雙眸含笑，看着這位姐妹情深，爲之動容。
“既然賀姑娘爲皇側妃求情了，那……”
“多謝王妃娘娘。”
賀笛以爲她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不會真的懲罰方鳶婷，聽她鬆口，便連忙道謝，笑着起身。
就連高臺之上的皇后和方鳶婷都鬆了一口氣，誰知方清話鋒一轉。
“賀姑娘着什麼急啊，本王妃話還未說完呢！”
賀笛聞言一愣，皺着眉頭看向她。
“王妃娘娘此言何意？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本王妃覺得，賀姑娘與皇側妃真是姐妹情深，比本王妃與皇側妃還要像姐妹，既然如此，不如賀姑娘就代我家妹妹受過吧？實在不行，你們一人一半也好。”
方清眯着雙眸，聲音之中帶着輕快。
她話音剛落，整個大殿頓時呲笑聲一片，自然都是嘲笑賀笛自不量力，丟盡顏面。
皇后的臉徹底黑了下來，在這也坐不下去了，冷哼一聲，瞪了方清一眼，索性直接甩袖離開了這裏。
“母后！”
方鳶婷想去挽留，就連一片衣角也沒摸到。
賀笛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一時呆愣住了。
“你同我是姐妹，看我出醜，你就這麼高興！”
方鳶婷氣急敗壞的衝到方清的面前，被兩側的嬤嬤攔住了。
“我們是姐妹嗎？”
方清臉上笑意不減，託着下巴，疑惑發問，似乎真的不知道答案。
這句話，將方鳶婷問的啞然，她的心中從未將其當成過姐妹，所以她不知如何回答，但看到方清那得意的樣子，恨不得將她的臉撕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