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芷嘴角微揚,聲色俱厲的提醒,
“請林小姐注意措辭,我雖出身農家,但並不低踐,農家女子品性善良,溫柔賢惠,不像大戶人家小姐那般嬌貴,也沒有大戶人家小姐身上那些臭脾氣。”
“你別指桑罵槐……”
“總比你直接罵人好。”
“你……”
“雨薇……”
眼見着林雨薇在看到藍芷時,就像一只想要戰鬥的公雞般豎起自已渾身的羽毛,林夫人當即喚住她,
“來之前我是怎麼告訴你的?真是越來越沒禮數了。”
“娘,你好歹是御史夫人,皇上親封的朝廷一品誥命夫人,幹嘛對她恭恭敬敬的?她不收你的禮,就說明根本沒把你放在眼裏,咱們還在這杵着幹嘛呢?回家吧!”
言罷,她起身,拿起放在藍芷身邊的首飾盒,對她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來,
“今天來這,別以爲是我想來討好你,我告訴你,是我娘逼着我來的,我只是順從她的意思而已,你記住了,以後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不惹我,你我便相安無事,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留下這句話,她轉身想走,藍芷冷聲叫住她,
“等等……”
她從座位上站起,沉着臉來到她身邊,揚聲提醒道:
“林小姐,你最好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就算你成了勳王妃,你看到我這個太子妃也得作揖行禮,你在我面前高傲什麼?誰給你的膽子,以後再敢說些大不敬,不着邊際的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你想怎麼對我不客氣?你剛纔也說了,我孃家實力雄厚,豈是你一個鄉下女人能比得了的?就算你做太子妃,也改不了你身上的窮酸氣,鄉下人……”
“啪!”
藍芷當着林夫人的面,擡手給了林雨薇一個巴掌,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時,怒斥道:
“你還沒當上勳王妃,就這般囂張跋扈,日後若當上,還不上了天。”
林雨薇捂着剛剛被她打過的臉,愕然的瞪大眼睛看着她,
“凌藍芷,你敢打我?你憑什麼打我?”
說着話,她準備擡手還回來,被林夫人攔住,
“雨薇,不可無禮。”
林夫人在阻止的同時,試圖扒開她的手去看她的臉,被她躲開了,她隨即對林夫人嚷嚷道:
“娘,她當着你的面打我,你還說我無禮?你不覺得她打的不止是我的臉,更是你和爹的臉嗎?”
林夫人咬牙切齒的看向藍芷,臉露不悅的怒問道:
“凌藍芷,你打雨薇這巴掌,我記住了,本來我今天帶雨薇來,是給足了你面子,既然你不想要這個面子,那以後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上樑不正下樑歪,喜歡小偷小摸的人,能教出什麼樣的女兒來?”
關於林夫人偷這對銀鈴鐺的事,藍芷本來就心生不快,現在林夫人竟然敢指責她,她索性不客氣了。
林夫人抿了下嘴脣,佯裝鎮定的質問,
“你說誰小偷小摸了?你把話說清楚……”
“誰偷誰知道……”
說話間,她再次將那對銀鈴鐺在手裏晃了晃,揚起嘴角,傲慢的輕哼道:
“我的東西,誰也奪不去。”
林夫人見狀,把手放在胸口,咬脣指責道:
“凌藍芷,今天你打我女兒一巴掌,我看在你肚子的份上,不與你計較,但你給我記住,以後別栽到我手裏,不然,我定會讓你百倍償還。”
留下這句話,她上前拉起林雨薇,怒氣衝衝的走了。
藍芷嘴角微彎,不屑的哼了一聲,
“說你小偷小摸呢,你怎麼理虧的不敢出聲呢?”
阿七在這時快步走進來,小聲提醒,
“主子,剛纔出門時,我聽着林夫人和林雨薇說,這巴掌以後會替她還回來的,你可得防着點她們。”
藍芷毫不在意的笑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她一番自言自語過後,擡手示意,
“阿七,扶我回房……”
阿七忙過來扶她,她將手搭在阿七的手上,好奇的問,
“香秀這丫頭最近怎麼了?好像魂不守舍的?”
阿七擡頭看了一眼站在那發呆的香秀,癟嘴搖頭,
“不知道,問她也不說。”
“香秀……”
“香秀……”
“香秀……”
她接連喚了三聲,香秀才反應過來,
“主子,怎麼了?”
“你……在想什麼?”
香秀忙搖頭,
“沒想什麼。”
“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香秀還是搖頭,
“沒有,真沒有。”
雖然香秀矢口否認,藍芷也能從她的表情中看出,她一定有心事。
不過她不願意說,她也不能硬問,那就慢慢觀察吧!
她不知道的是,前天,凌家偉和香秀表白了,他說他喜歡香秀,想要娶香秀。
可是香秀知道自己身子不乾淨,她不敢答應,她也沒臉答應,她果斷的拒絕了他。
凌家偉不明白所以,這幾天一直處在傷心難過中。
他難過,香秀也不好受。
可是現實擺在面前,她無力去改變,只能默默在心裏承受這一切。
傍晚時,宮裏來人了,是秦順親自來的。
他在看到藍芷的瞬間,焦急的上轎行禮道:
“太子妃,皇上傳您即刻進宮。”
“現在?”
她心驚膽戰的看向秦公公,
“天色已晚,現在進宮,莫不是太子……”
秦順忙擺手,
“不是,太子不在宮裏,是蘭嬪,她出事了。”
聽到蘭嬪這兩個字,藍芷的眉頭擰緊,詢問道:
“她怎麼了?”
“她……好像要小產,皇上說您醫術高,讓您進宮瞧瞧。”
凌蘭花整天挺着肚子在宮裏招搖,早就有人看不慣她了,孩子能保到三個月之久,已經算是萬幸了。
她本來不想管這檔子閒事,可是秦公公親自來請她,可見皇上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容不得她不去。
她對阿七吩咐道:
“給我換件衣服,帶上我的藥箱,進宮吧!”
阿七跟着她回屋後,一邊幫她換衣服,一邊噘着嘴巴,嘀咕道:
“您比蘭嬪的月份還大,這天馬上就黑了,皇上怎麼忍心折騰您呢?”
“好了,皇上的旨意,你還敢抗旨不成?”
“那凌蘭花仗着自己肚子裏懷着龍種,整天在宮裏吆五喝六的,連皇后都不放在眼裏,她能活到現在,都是個奇蹟。”
“不管她咋樣,她肚子裏的孩子畢竟是無辜的,況且我會醫術,這是人所共知的事,如果能幫,還是應該幫一幫的。”
“主子,她那樣對你,你還幫她?你未必太好心了。”
“呵!我不是幫她,是幫自己的良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