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萬安!”
皇后在衆人的禮拜下,步步走到首位,方纔轉身拂袖,輕聲開口。
“平身吧!”
“謝皇后娘娘。”
衆人方纔謝恩起身,各歸其位。
方鳶婷並未下來,直接站在皇后的身邊,俯視着下面的衆人,殊不知自己像個宮女。
“近日無事,請諸位來本宮這殿中坐坐。”
皇后理理衣襬,輕聲開口,擡頭掃過,無人說話。
人人心知肚明,什麼閒來無事,不過是想讓她們來認一認這個突然冒出來,與皇后不算沾親帶故的賀姑娘罷了。
不過,皇后既然這樣說了,自然多的是人會賣給她這個面子,第一人自當是方鳶婷。
“聽聞母后心善,近日收養了故友的女兒,不知可否讓我們認認?”
此話一出,下座無一人覺得驚訝,她們都已經認識過了。
這位賀姑娘,未等宴席開,就跑到了這會客廳,以皇后娘娘的名義,同她們打過招呼了,只是誰不敢說出來,還有好事者符附和。
“不知是哪位姑娘,有這麼好的福氣?”
說話的是僉都御史家的大小姐趙琳琅,一身鵝黃衣裙,襯的她嬌小可人。
僉都御史趙大人,是太子一黨的,她身爲趙大人的女兒,自然要爲皇后說話。
“既然大家都想見一見,本宮便不隱瞞了。賀笛,見過諸位小姐。”
皇后假模假樣的擡手,指向賀笛。
賀笛連忙起身,走到正中,轉身對着這些世家小姐微微行了一禮。
“小女賀笛,見過諸位小姐。”
“這位就是皇后娘娘故友留下的女兒啊!當真是位絕色!”
趙琳琅連忙上前,親暱的拉住了她的手,一副好姐妹做派。
有趙琳琅開頭,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誇讚之詞聽的賀笛嘴都要咧到耳根後了。
方清自顧自的喫着自己的茶,好似這一切喧鬧與她無關。
方鳶婷自進門就注意到了她,見她如此悠閒,心裏立刻冒出了禍水。
“沒想到王妃娘娘也來了,聽聞賀笛姑娘以前是在成王殿下的軍營中長大的,與成王殿下相伴數年,王妃娘娘理應認識賀姑娘纔是。”
衆人本就在猜測,賀笛所說與成王殿下青梅竹馬是真是假,如今有皇側妃的話爲證,心中大抵都有些數了。
本以爲是這位賀姑娘給自己臉上貼金,故意捏造的,畢竟成王殿下從不近女色,多年來一直在軍營打拼,如今看來,不是不近女色,而是美人常伴在側啊!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方清,似在等她的迴應。
方清不急不慢的放下茶盞,她既然敢來這宮宴,就沒在怕的。
“妹妹說的極是,本王妃確實與這位賀姑娘有過幾面之緣。至於賀姑娘常在軍營一事,並非虛假。她自幼喪母,由父親帶到了軍營,殿下心善,留他們父子一條生路,否則以賀笛姑娘女子之身,如何能在軍營活下來?”
“那我說她與王爺青梅竹馬,總歸是沒錯的,如今看來,姐姐你……”
方鳶婷一句話,瞬間將方清推上了風口浪尖,就好似她是個破壞別人姻緣的三兒。
“皇妃娘娘,我自知自己身份卑踐,配不上王爺,王妃娘娘出身高貴,與王爺是天生一對。”
賀笛聽到這話,連忙站起身,柔柔弱弱的開口,一臉要哭的模樣,分明是委屈的神情。
衆人見她如此,內心隱約有了猜測,看向方清的眼神,越發的肆意妄爲了起來。
“姐姐,你這就不對了,不知你之前可曾知道,王爺在軍營有這麼一個相伴多年的良人?”
方鳶婷臉上的笑,都要藏不住了,她今天勢必要讓方清成爲萬人唾棄小人。
若她承認自己知道賀笛的存在,那她便是故意拆散了這對有情人,若是說自己不知道,誰信啊?
“王妃娘娘也是從鄉下來的,賀姑娘不必如此貶低自己,論出生高貴,還不一定誰搞誰低呢!”
趙琳琅笑着開口,話語之中嘲諷之意毫不掩飾。
在她眼中,賀笛好歹是軍營中長大的女子,比一個鄉野村姑不知強上多少倍,更何況方清現在的嫡女身份,是她搶來的!
“趙小姐說的是,姐姐自小長在鄉下,哪裏比得上賀姑娘在軍營中長大?”
方鳶婷也笑着開口跟着附和,拿起帕子掩住了揚起的嘴角。
賀笛聽到這話,低下頭笑了起來,正如她們所說,一個鄉下長大的村姑,怎麼比得過自己?
更何況,如今的自然已得皇后娘娘賞識,日後是要跟在皇后娘娘身邊的,她一個村姑,更是高攀不起。
方清安靜的聽她們挨個嘲諷,待她們說完後,臉上才露出一絲清淺的笑意,如四月春風般,淡然出塵。
她一只手支起下巴,吐出一口氣,另一只手指了指賀笛。
“賀姑娘,你在軍營是以男子身份行事,與男子同吃同住,不知一個女兒家放不方便。”
賀笛聞言,臉色一變,頓時難看至極,連帶着皇后也是如此。
其她人更是皺起眉頭,看向賀笛的眼神,從一開始的探究,變成了嫌惡。
“與男子同吃同住?她還清白嗎?”
“怪不得王爺看不上,這總歸有鬆懈的時候,不清白的人,還妄想入王爺的眼?”
“就是!成王妃雖在鄉下長大,不僅清清白白,還習的一手好醫術。哪是一個軍營里長大的野丫頭能比的,真是髒死了!”
在這個女子清白大過天的年代,判斷一個女人好不好,首先要看她清不清白。
即使,賀笛以前是清白的,但正如這些大家閨秀所言,總有鬆懈的時候,萬一呢?
方清笑意銀銀的看着賀笛一臉土色,終於不再說話時,再次看向了方鳶婷。
“妹妹,賀笛姑娘是你親自從軍營中接出來的,你應當沒忘那日發生了什麼吧?不如你勸勸皇后娘娘,灑些消毒液,去去污穢?”
“成王妃這話是什麼意思?”
皇后臉色難看,皺着眉頭詢問。
直覺告訴她,方清話裏有話,只是看她那樣子,似是不願意多說,只得轉頭看向方鳶婷。
“皇側妃,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