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司沐上街買了些禮物,就去了齊家。
不管怎麼說,她都應該來看看。
原以爲齊氏會指着她破口大罵,她還站在門口做了一番心理建設。
提醒自己今天別和齊氏計較,畢竟齊祥爲了她都被揍成豬頭了!
齊氏瞧見是她,略微震驚,不過還是帶她到了齊祥房裏。
齊祥掙扎着要從牀上起來,被齊氏按下。
“你還傷着呢,別起來,司沐也不是外人,不會介意的。”
司沐嘴角微揚,嫣然一笑:“齊老夫人說得對,你還傷着,就躺着吧。”
齊祥還是坐了起來,靠在牀頭,目光看向一旁站着的齊氏:“娘,你先出去吧,我想和司沐說幾句話。”
齊氏臉色微微尷尬,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視,突然意味深長輕笑出聲。
“好,娘出去,你們聊,你們聊。”
說着快步走向門口,還貼心地關上了門。
“司沐你拉一把椅子坐過來吧。”
司沐把禮物放桌上:“要不,我就坐這兒吧,我說話你能聽見不是嗎?”
齊祥嘆口氣:“我又不會吃了你,沒必要躲我那麼遠。”
司沐訕笑一聲,把椅子往牀跟前拽了拽:“這樣,行了?”
齊祥眼底露出一抹笑意:“謝謝你來看我,你,還好吧?”
司沐點頭:“我沒事,倒是你,善安堂大夫給你開的藥記得按時喝上。
對了,你娘她好像不知道你怎麼傷的,你沒說?”
齊祥搖搖頭,眸色微黯:“能瞞一日是一日,不想她跟着操心,
世子他…他這人陰毒,執拗,想要的東西,不擇手段也要弄到手,
對你,他恐怕不會善罷甘休的。”
齊祥語氣中滿是擔憂和關心,司沐對他的印象不由好了一丟丟。
這人,總算不是一無是處!
“你還是擔心一下自己吧,爲了我,得罪你的上司,以後有的是苦日子。”
齊祥抿脣,眉眼微揚:“司沐,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司沐嚇得趕緊擺擺手:“你可千萬別誤會,我就是善意的提醒。”
齊祥瞧着她着急拒絕的樣子,心痛地緊緊一揪,隨即釋然一笑:“不管怎麼樣,你今天能來看我,我真的很高興。”
司沐…
不用謝,我真的只是不想虧欠你而已。
“以後,我們…我們能做朋友嗎?”
司沐:“不能。”
男女之間哪有純友誼!
齊祥臉色微變,手不自覺緊抓着被罩,眸中閃過一抹痛苦。
司沐不忍心看他這樣,又趕緊解釋:“那個,我的意思是我不討厭你,若你以後喜歡吃酒樓的菜,我會歡迎的,
我願意用一份平常心對待你,不會再懷着偏見。”
齊祥微微詫異:“你一直對我有偏見?”
司沐側目:大哥,你難道不知道?
這點兒自知之明也沒有?
…
溫氏琉璃鋪子下方的地下室裏。
羅角和羅元都在。
溫厲目光看向羅元:“我們的消息網還是不夠全面?你去仔細查查,陸伯簡這些年在西南方向的動作!”
羅角緊皺眉頭:“公子,可是有不妥的地方?”
溫厲手背在身後,輕輕點頭。
想到昨晚容齊祥回去時,他說陸伯簡野心勃勃,不會只甘心做一個世子。
齊祥是近臣,也是陸世子一手提拔起來的。
他的話,不得不斟酌!
這些年,溫厲人雖在儋州,可天下事沒有不知道的。
百年望族,溫家嫡系不是那麼簡單的,
京城中,只有鎮南侯是憑藉軍功獲得的爵位。
當年新皇登基不久,在皇家狩獵中,突然就被一頭猛虎攻擊,傷重不治。
只留下世子一個獨苗,本應該順利繼承爵位,可他卻和新皇請求外出到軍中歷練。
一去就是三四年!
這些年雖然沒有什麼特殊建樹,可陸伯簡在軍中人緣極好。
再聯想到鎮南候的事情,溫厲不由好奇這人到底想做什麼。
昨天皇帝宣召,應該是爲了封侯的事情。
“羅元,事情很緊急,留給咱們時間不多了,儘快查清楚。”
羅元拱手:“是,公子。”
…
司沐從齊家出來後,身體突然打了個冷顫。
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衣服,似乎單薄了些。
昨天夜裏又急火攻心,還受了涼風。
此刻,頭腦昏昏沉沉,只想睡上一覺。
回了家,除了細狗汪汪幾聲,院子裏很是安靜。
關好門,脫了鞋子,穿着衣服就躺進被窩。
直到傍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才把司沐吵醒。
“夫人夫人,,你在裏面嗎?”
石果臉色焦急地拍打着門。
司沐拖着沉重的身體打開門,沙啞問:“怎麼了石果?”
石果驚了一跳:“夫人,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差,聲音也不對,生病了?”
司沐強扯出一抹笑容:“我沒事,可能就是最近這段時間太累了。”
“對了,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回來了?”
石果這纔想起來要說的事。
“夫人,酒樓剛纔來了一夥人找茬,說是咱們家的酒摻了水,是假酒!
陳掌櫃過去理論,被他們打傷了。”
司沐強撐道:“走,去看看。”
“石果,你去買一罈酒。”
司沐還沒進酒樓,就聞到一陣陣的酒味兒。
是從她們家酒樓傳來的。
原來那些人把鋪子裏的酒罈子全部打翻了。
陳掌櫃捂着肚子在地上哀嚎,臉上也被碎裂的瓷片割破了。
福娘和翠翠扶着陳掌櫃,三娘正在勸說那一桌客人。
大堂裏有不少客人,全都驚望着這邊的動靜。
三娘陪着笑:“幾位客人,咱家酒樓剛開業,斷不會做那掛羊頭賣狗肉的事,你們可要相信我們…”
幾個男子瞧着面相就是那種市井混混。
尾瑣男抹了一把鼻涕,摔在地上:“放屁,你意思爺幾個連真酒假酒都分不清楚?用你在這裏教訓我們?”
另一個男子也附和:“就是,一個婦道人家,也敢跑過來賣弄嘴皮子,去,趕緊叫你們東家來,要不,我把你這家酒樓砸了,信不信?”
司沐冷聲喝道:“你砸一個試試?”
幾人的目光落在司沐身上,眼底劃過一抹驚豔。
京城竟然還有這等嬌妹小娘子?
“幾位客人,我們酒樓開門做生意,不會欺客,也不允許客欺。”
司沐看了眼地上的陳掌櫃,眼神中一片冰寒:“事情原因我都知道了,我們香辣酒樓的酒是官府正店的酒,我已經打發人去買了,咱們就現場比對一下。
如若真是我摻了水,我願意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覆。
但若是你們無事找事,今天的事,也必須給我一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