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頓飯中,劉氏極其規矩,不再耍什麼小手段。
一頓飯喫的還算其樂融融,只有劉氏一人,在憤恨中度過。
“側室就該尊側室的規矩,日後這前院就不要來了。”
方老太太喫好後,還不忘再斥責一句劉氏。
劉氏只能低眉順眼的應着,不敢說半句反駁的話來。
“母親,她畢竟是婷兒的母親,您這樣是不是太過……”
方士仁有些看不下去了,上前小聲開口,欲言又止。
劉氏雖爲妾,可方鳶婷怎麼說也是皇妃,更是他最爲寵愛的女兒。
若她知道此事,只怕會回來鬧個天翻地覆。
“皇側妃乃是九皇子的人,還能管得了我方府的家務事?若真如此,老身我不妨找陛下說說理。”
方老太太也是面見過皇帝,在京城之中有點份量的老夫人。
更何況,正如老太太所言,這是他們方府的家務事,外人插不了手。
正所謂,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且不說方鳶婷只是個側妃,就算她是正妃,只要老太太不願意,方府的事她都甭想插手。
方士仁一聽老太太真生氣了,頓時什麼話也不敢說了,對劉氏使了一個眼色,讓她趕緊退下。
劉氏聽了這話,也是心驚,她的女兒可以爲她撐腰,可要真如老太太所言,鬧到皇帝面前,她可就犯了七出,不敬婆母,是大罪,她可要揹負一個不孝之名。
再不敢有絲毫不滿,低着頭上前,對方清和方老太太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轉身灰溜溜的退下了。
方清看着心高氣傲的劉氏,像個鬥敗的公雞,頹然退場,心情頗好。
不過是一個被自己貶爲妾的手下敗將,還敢在她面前充大能。
“哼。”
方老太太冷哼一聲站起身來,她剛剛的話也是警告劉氏,不要妄想同自己嫁出去的女兒告狀,她是方府的人,該認清自己的身份。
走到方士仁的面前,擡起柺杖恨鐵不成鋼的敲了一下他的腿。
“相伴多年,還不知自己身邊的是個豺狼虎豹!”
“哎吆!”
方士仁疼的差點跪倒,捂着腿哀嚎出聲,甚是不解的詢問。
“母親此話何意?”
方老太太懶的理會他,轉身離去。
方清站在一旁,微微眯起雙眸,帶上一絲笑意,什麼話也沒說。
她並未跟方老太太離開,而是差人轉告,自己先行回府了。
上了馬車,她拍了拍趙嬤嬤,笑着讚歎。
“嬤嬤當真是氣度不凡,不過幾句話就將他們震懾的不敢違逆。”
“王妃娘娘真是謬讚,這些不過是老奴這麼多年來學到的一點本事罷了。”
趙嬤嬤笑着搖頭,早在來時,兩人就商量好,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現在看來配合的很默契。
“娘娘,您要當心那個劉氏。老奴覺得她頗有城府,雖然表面看上去像個軟骨頭,正所謂狗急跳牆,人更不知會做出什麼事來。”
“我明白,劉氏這個人善於隱藏,能屈能伸。不過我已經知道了她的把柄,只要她再敢動什麼歪心思,我自有把握將其一網打盡,永絕後患!”
方清靠在軟墊上,眯起雙眸,眸色閃着寒光。
她之所以一直放任劉氏活着,只是因爲她有些事情還未調查清楚。
回到王府,發現王府外停了許多輛馬車,王府內外的人正在忙碌的進進出出,好不熱鬧。
“這是怎麼回事?”
方清攔住一人詢問。
那人懷中還抱着幾個盒子,一看到是她,想行禮卻彎不下腰。
“無需多禮,這些都是什麼?”
方清連忙擺手,免了她的手,看了看她懷中的盒子,疑惑詢問。
王府來什麼貴客了嗎?
怎麼會有這麼多的禮物?
“王妃娘娘,您還不知吧?這些東西,都是王爺送給您的。”
小丫頭一臉興奮,估計是來回跑了好幾趟,臉上都是汗珠。
“送給我的?”
方清皺起眉頭,不禁訝異,隨後掀開盒子看了看。
這盒子裏面是一對玉鐲,下面的盒子裏,是一副翡翠耳墜,盡是一些首飾,能看出價值不菲。
她眉頭越皺越深,她本就不喜歡這些金銀首飾,所以平日裏很少佩戴。
慕墨琛這是抽什麼風了,爲何要送她這些東西,心中不禁氣憤,怎麼這麼敗家!
“王爺回來了嗎?”
“回來了,在書房。”
小丫頭連連點頭,看向她的眼神都是羨慕。
王爺和王妃娘娘的感情也太好了,若她以後能遇到這麼一個對她好的如意郎君,死而無憾了。
“你去忙吧!”
方清擺手讓她下去,自己則站在原地,糾結要不要去找慕墨琛。
她與慕墨琛之間的誤會還未解開,雖然在軍營之中,兩人之間冰冷的氣氛,算是緩和了一些,但最後出了春桃的事情,她也實在沒有心情顧忌他了。
“娘娘,不如去書房看看王爺,他這幾日忙的可謂是昏天黑地,好不容易回府,想來還未用膳,您就去看看他吧?”
趙嬤嬤在一旁輕聲開口,她知道自家王爺見到王妃娘娘心中高興,好不容易回趟府,可不能再讓他們向前些日子那般,冷眼相對了。
方清沉默了一會,隨後嘆了一口氣。
不得不說,她也想他了。
“老奴去廚房問問,看有什麼膳食能帶去給王爺。”
趙嬤嬤一看她這心軟的樣子,就知道成了,連忙小跑着去了廚房,將火上燉着清粥裝好,帶去了書房外等着方清。
方清在原地蹉跎了一會兒,好不容易纔說服自己。
“趙嬤嬤肯定在等着我。”
來到書房外,趙嬤嬤將手上的東西遞給了她,將兩側的守衛也帶走了。
方清站在門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糾結了半天,只得敲敲門。
可是半晌過後,房中沒有絲毫動靜,她皺起眉頭,心中一慌直接推門而入。
偌大的書桌前,沒有平日裏挺直的身影,空蕩蕩的讓她心裏一抖。
“王爺?”
她走進書房,四處看了看,最後才發現躺在軟榻上睡着的慕墨琛。
平日裏他戒心極重,這一次可能是太累了,竟不知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