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完街,席柏辰來接雲霧,看她臉色不好,彎下腰,問:“又不舒服?”
梁菲菲見證了雲霧跑了兩次洗手間,在她還沒開口前搶先回答,“吐了兩次,真的不用再去醫院看看嗎?”
席柏辰把她抱起,那副架勢,是一定要去醫院的意思。
雲霧在被他放到車裏後按住他放在方向盤上的手不讓開車,“醫院的味道聞着不舒服,我們回家吧。”
“不需要你去,我可以請醫生來家裏。”
那跟去醫院有什麼區別?
席柏辰態度很堅決,雲霧心驚,不能讓他帶她去醫院,也不能去請醫生。
她沒法子,只能在他拿開她的手後撲過去抱住他的腰,“我餓了,想喫你在紐約煮的面,你給我煮吧,就我們兩個人,不要醫生。”
“你到底在倔什麼?”席柏辰皺眉,伸手去擡她的臉,雲霧一腦袋扎進他懷裏,“沒倔,就是饞了。”
她眨眨眼,不着痕跡地把眼淚往他衣服上擦去。
席柏辰垂下眸子,看向懷裏鴕鳥狀的人,“再有一次,必須去醫院。”
最終,他妥協,沒叫醫生,把她帶回了家。
雲霧坐在凳子上看他忙活。
目光跟着他轉,從他認真的臉上落到違和的粉色小圍裙上,再到骨節分明的手指上。
他手又長又好看,翻炒的時候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她忍不住想,如果這樣一雙手去抱一個小小的嬰孩會是什麼樣子。
“在看什麼?”
雲霧回神,迅速調整了下心情,衝他笑,“看你怎麼放那麼少鹽。”
“太重口了你吃了會不舒服。”席柏辰把面盛在盤子裏,又給她弄了份清淡的蛋羹,蔥花是下面的時候準備好的,用來調味。
雲霧其實沒有多少胃口,但她聞着還挺香,而且吐得次數有點多,她有點飢腸轆轆。
嚐了口,雲霧捧着小碗滿足地眯眼,“還是很好喫。”
他會做的東西不多,但凡親手做出來的,味道都很好。
可惜的是,不能喫太多,一喫多了就燒心,一燒心就反胃。
原來懷孕是這麼難受的感覺,一邊餓得想喫,一邊又噁心得想吐。
席柏辰看雲霧放下筷子勺子,“不是說餓了,吃了三分之一都不到?”
“我胃口小,等下餓了再喫。”
席柏辰淡淡瞥她一眼,伸手把她剩下的東西拿過去,又拿了她的筷子和勺子。
“這是我喫過的。”雲霧瞪大眼睛。
席柏辰慢條斯理地開始喫她剩下的面和蛋羹。
“我不嫌棄,你介意什麼。”
雲霧最終沒吭聲,看着他全部解決完。
喫過東西,雲霧去休息,阿大進來找席柏辰,“我覺得關關小姐很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
這些個近身的保鏢基本都是很小的時候就在席家長大,不可能不認識秦關關,阿大突然這麼說,必定是有其他的意思。
“想說什麼?”
席柏辰看到雲霧關了房門,才走去書房。
“雲小姐那次從東湖村半路回來後,在寵物商店遇到過阿希姆的女兒,叫蘭利,後面她來過青灣,那雙眼睛,和關關小姐有點像。”
席柏辰沒有見過那個什麼蘭利,他見過,就會有印象,而且如果是認識的人,百分之百能確認出來。
“有多像?”
“戴着口罩,沒看全,但說話的樣子像了八九成。”
席柏辰坐下來,“你也算看着關關長大的,覺得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小的時候,嘴巴很甜,很討老爺子歡心,今天,在茶水間聊過幾句,說話挺犀利。”阿大回憶了遍秦關關和蘭利說話的方式,再次確認,“不看臉,很容易讓人誤會是同一個人。”
門口傳來細微的聲音,一個輕快的腳步聲過來,不一會兒席柏辰腳邊多了一個毛茸茸的東西。
突然出現的雲寶寶喚起了阿大的記憶,“那位蘭利小姐,當時送了一個項圈給這只小狗。”
席柏辰把不安分的小狗抱在膝蓋上放着,手摸到它的頸後,把一個織物做成的項圈取了下來。
高檔的寵物醫院,出售的狗狗項圈都很精緻。
手工製品,獨一無二的圖案。
如果背面沒有一個幾乎能讓人忽略的小器件的話,真的會讓人誤以爲只是一個單純的寵物項圈。
席柏辰輕輕一扣,上面的東西滾落到了桌上,阿大湊近,“席總,是跟蹤器。”
席柏辰眸色暗沉了幾分。
阿希姆的女兒不認識雲霧,沒有必要在她身上放跟蹤器,要麼就是衝他來的。
她作爲他的女人,被他商場上的對手盯上也不奇怪。
如此,還簡單,但如果目標從一開始就是她。
書房裏的氣氛瞬間變得凝重,老闆沒發話,阿大也不敢出聲。
手機有消息傳來,席柏辰拿起握在手裏,沒動,阿大見狀識趣地走開。
這次,譚漳沒有用摩斯密碼,他回了臥底聯絡站,在那裏給席柏辰打電話。
“我有線人埋伏進了發現你妹妹的那個寨子,跟那些個技女混熟後,得到一個消息。”
譚漳頓了頓,似乎在想怎麼開口,另一端的男人已經開口,“只管說。”
“秦關關是在我到那的前幾日才被人帶到那個寨子裏,而且,她接客從來不當着人,一直是獨立一間房,也就是說,根本沒有人可以證明她真的接過客,但在這之前大家卻口調一致,說她在那裏待了很多年,應該是提前授意,要不是我的線人這次在執行任務時和寨子裏的一個技女有了過命的交情,也不能探聽到。”
夜深人靜,房間裏的女子睡得很熟,席柏辰走到牀邊,坐下看了她很久,才重新拿了外套出門。
十分鐘後,樓下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
青灣,一向淺眠的秦關關在有人靠近牀邊的時候已經睜了眼。
對方身手很好,要不然,應該在進入她房間的那一刻,她就該有警覺。
身後的人一直沒動作,秦關關沒想再耗下去,她一把掀開被子,一拳揮向身後的人,豈料對方速度更快,大手包住她的拳頭一拽,秦關關從牀上一躍而起,利落翻身下牀。
“你是誰,怎麼進來的?”等看清偷襲她的人後,秦關關一怔,呆在原地,“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