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建寧突然眼含深情的看着她,“謝謝你不顧一切去救我,但是你得答應我,以後不要再做這種傻事了,要是你因爲救我出了事,就算我活下來,我也絕對不會獨活。”
看着他眼眶裏有淚水溢出,她擡手幫他拭去,隨即點頭應下,
“我們以後都要好好的,這樣的事,以後不會再發生了,這次如果能因爲毛毛,將北魏國與天武國的戰事解除,那咱們以後便可平安度日了。”
魏建寧擡手,愛憐的輕撫她的臉,嘴角終於露出一絲久違的笑容。
他只在興隆縣城府衙歇了一天,便要啓程回京。
臨走前,小玲子不捨的給藍芷準備一大包路上喫的用的,還告訴藍芷,如果她真能懷上孩子,一定會親自登門拜謝的。
就在所有人準備集結上路時,林夫人頗爲好奇的詢問,
“怎麼沒見玉潔公主?”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都開始左顧右盼,可是這裏根本沒有玉潔公主和那兩個丫頭的影子。
袁天雄眉頭輕皺,想到玉潔昨天說過的話,便猜到,她可能已經率先一步回京城了。
不行,他不能讓她一個女人來替他擔這個罪責。
他快步來到魏建寧所在的馬車前,輕聲回稟,
“殿下,屬下想先一步回京城向皇上告罪,請殿下准許。”
魏建寧猶豫一下,藍芷直接掀開轎簾門,回覆道: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魏建寧對此很是不解,
“娘子,你爲何要讓他先行,出事怎麼辦?”
藍芷聳聳肩,無奈的看了他一眼,“天冷路滑,我們馬車走的慢,至少四五天能到京城,讓他騎馬先行,能快一些。”
“可他提前一步去父皇面前認罪,父皇下旨懲處他,我們又不在身邊,怎麼辦?”
“他和玉潔公主的事,也該有個了結,放心,有玉潔在,不會讓他有事的。”
“玉潔?她和袁天雄有什麼關係?”
“你不知道?”
魏建寧詫異的看着她,
“我該知道什麼?”
“玉潔和袁天雄的事啊?”
“什麼事?”
魏建寧不停的追問,看來,他對此一無所知。
藍芷撇了撇嘴,一邊把玩着手裏的玉鐲,一邊回問道:
“你覺得玉潔喬裝成男兒身混進軍營是爲了什麼?”
“爲了好玩,她從小任性,總想找機會往宮外跑。”
“你錯了。”
藍芷擡眸,用她晶瑩如水的眸子看着他,神祕的笑了,
“你真是愚笨,一個女人不顧一切,一定是因爲情,因爲男人……”
“男人?你是說,玉潔是爲了袁天雄?”
魏建寧說完這句話,馬上搖頭否認,
“不會不會,袁天雄是個莽夫,玉潔又是個飛揚跋扈的性子,他們兩個人不可能在一起。”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玉潔對袁天雄有情,袁天雄卻對玉潔無意,這次因玉潔私開城門,導致邊關失守,讓袁天雄覺得玉潔太過任性妄爲,以後更加會對玉潔敬而遠之,此次玉潔率先一步離開,一定是去皇上面前告罪了,袁天雄先走一步,一定是想把罪責攬到自己身上。”
“那又如何?父皇不會同意他們一起的,按照我對父皇的瞭解,即便他們郎有情,妾有意,父皇也不會同意他們在一起的。”
說到這時,魏建寧的眼神有點黯淡,
“這次北魏國與天武國開戰,雖然不是因爲她,但如果她同意去和親,便可避免這場戰爭,這事也怪我當初太過魯莽,不該爲了她一人,害了這麼多將士們的性命。”
看着魏建寧自責的樣子,藍芷將手搭在他的手上,輕聲安慰道:
“相公,即便沒有和親的事,這場戰爭也在所難免,你不要因此自責,這不怪你。”
“可這場戰爭,我最終還是失敗了,一敗塗地。””
“這不算失敗,毛毛本來就是我們一起收養的,現在因爲他才避免這場戰爭,也算是咱們好心有好報,況且天武國的人已經同意撤退,咱們也算是勝利了。”
魏建寧抿了抿嘴脣,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來。
他能活着,緣於當初離開京城後,他一路上對霍霸天的百般照顧,他既沒有因爲他是囚犯爲難他,也沒有讓他喫太多的苦,霍霸天也因此在生擒他以後,沒有讓天武國的人爲難他。
這場戰爭,他被生擒,他手下的將士們死傷無數,這對他來說是恥辱的,讓他擡不起頭來的恥辱。
……
袁天雄迎着風雪,只身一人,騎馬趕往京城。
可興隆縣距離京城路途遙遠,就算他人不累,馬兒也會累,尤其在這天寒地凍的冬天,路面光滑,馬行走起來很難。
中午時,一陣風呼嘯而過,緊接着,細碎的雪驟然天降,一會功夫,又變成鵝毛雪片,紛紛揚揚落下。
這樣的天氣趕路,馬兒遭罪,人也好不到哪裏去。
可是袁天雄並不想停下,他想追上玉潔,甚至先她一步到達京城,先一步去向皇上請罪。
他袁天雄堂堂七尺男兒,絕對不會讓一個女人替他頂罪,況且,在玉潔打開城門前,他也衝動的想去開城門,只是他要顧全大局,不敢私自行動罷了。
這事雖然玉潔做的不對,但也算是替他做了,所有的罪責,都應該由他來擔。
前方,正有一輛馬車在風雪中緩慢行走,袁天雄眉頭微蹙下,擡手擋在額頭,仔細看去。
那……好像是玉潔的馬車。
他快速打馬向前,直奔那輛馬車而去。
此時的馬車內,兩個丫頭急的滿頭大汗,不停的喚玉潔的名字,她卻沒有迴應。
“公主,你醒醒啊,你這是怎麼了?”
“公主,你可別嚇唬我們,你這是怎麼了?”
“車伕,你快點,到前面城裏給公主找郎中……”
馬伕揚起鞭子打在馬背上,可是馬兒的速度依然沒有增長,反倒比之前更慢了。
袁天雄趕過來時,馬伕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看着他,
“袁將軍?”
袁天雄眉頭微蹙,不悅的質問,
“大膽,竟然敢私自帶公主離開,你不要命了嗎?”
馬伕見狀,嚇的從駕轅上滑到地上,隨即來到袁天雄面前,撩起衣襬,雙膝跪地,
“袁將軍饒命,是公主以性命相逼,我沒辦法才帶她出城的,我本來想着,反正早晚都要回京城,公主先行一步又何妨。”
“哼!若都有你這種想法,那還有家法國規何用?”
阿珠一邊掀轎簾門,一邊着急的喊道:
“這讓你快點,怎麼還停下了?公主病了,你快點啊!”
當她看到騎在馬背上的袁天雄時,頓時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
“袁將軍,快救救我家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