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殿衆人,各懷心思時,雲姑姑端着燕窩前來獻給了太后。
太后坐在首位,在衆人沉默的目光下,慢裏條斯又優雅的喝完了燕窩,隨後擦了擦嘴。
“皇后宮中的燕窩,果然與成王妃所言,味道特別。”
“母后謬讚,不過是再平常不過的燕窩。”
皇后連忙站起身,恭順開口。
“皇后不必謙虛,哀家宮裏有不少燕窩,就送給皇后吧!”
太后站起身,對方清招了招手。
方清立刻上前,伸出雙手扶住了她。
“聽說成王妃喝了你不少燕窩,哀家已經教訓過她了,讓她莫要貪嘴。哀家宮裏的燕窩,皇后就收下吧!”
太后話說到這個份上,皇后怎麼可能不明白。
太后這是親自上門,爲方清賠罪來了,她心中難免震驚。
“謝母后,兒媳明白。”
太后拍拍她的手,帶着方清離開了鳳儀宮。
一出鳳儀宮,方清便忍不住的開口詢問。
“祖母,你怎麼還爲我闖的禍事善後呢?”
“哀家不爲你善後,誰爲你善後?更何況,皇后還不敢不賣我這個面子。”
太后輕哼一聲,撇了她一眼,臉上都是笑意。
“祖母,我真的很感動!”
方清心中感動萬分,抱着她的胳膊,靠在她的肩上,頗像真正的祖孫倆。
“你要是真感動,就少闖禍!”
太后拍拍她的頭,笑的合不攏嘴。
她年紀大了,就想要個開心果在身邊陪着,有這麼一個愛撒嬌的孫女,誰看了不疼愛?
“你今日見了那個女子,感覺如何?”
“我覺得她很不對勁!”
方清直起身,說到賀笛時,一臉沉重。
“我聽殿下說,賀笛自小就在軍營,她母親在生她時便死了,她父親在多年前,爲了救殿下而亡,身世說複雜也不復雜,但是絕對與皇后娘娘扯不上關係。”
“皇后不是告訴你了嗎?她與其母親,是兒時玩伴。”
“皇后娘娘身份尊貴,世家貴女,她的玩伴豈是平常之輩?這種事,只要調查一番就能知曉。”
“你倒是聰明。”
“祖母,你爲何不拆穿皇后娘娘?”
“哼!在外人眼中皇后向來心善,顧念舊情,哀家爲何要拆穿她?哀家見那女子也不是什麼善人,皇后引狼入室也說不定。”
太后冷哼一聲,眼中滿是不屑,似乎根本就沒有將兩人放在眼中。
“還是祖母高明!咱們坐山觀虎鬥纔是最好的。”
方清一聽,恍然大悟。
她當時在鳳儀宮,差點就忍不住當場拆穿皇后和賀笛了,還好心思轉的快,要不然就壞了大計。
“王妃娘娘還得學着點呢!”
巽嬤嬤在一旁笑着開口。
方清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嬤嬤說的是,以後還指望祖母教我呢!”
“哼!有事才入哀家的慈寧宮,哀家就算想教,也找不到人吧?”
“以後不會了,以後我一定常來看祖母。”
“話說的好聽!”
“肯定常來!”
鳳儀宮。
皇后坐在下首,一身冷汗,想起剛剛太后的警告,頓時覺得心驚。
她還未對方清做什麼,太后就察覺到了,若她真出了什麼事,後果真是不敢想象。
“沒想到,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竟被一個半截入土的人威脅至此。”
“放肆!你可知你說的是誰?若此話傳出去,就算有十條命,本宮都保不了你!”
太后震驚的拍桌而起,那可是太后,整個齊國有誰敢對她如此不敬。
“不過就是個年過半百的花甲老人,皇后娘娘何至於如此害怕?更何況這殿種就你我二人,只要皇后娘娘不說,能傳到誰的耳中?”
賀笛無所畏懼的倚靠在座位上,一臉不屑。
她真是不明白,那種本就疾病纏身的人,一副藥送走就行了,至於這般擔驚受怕嗎?
還能被一個將死之人威脅,這個皇后也是夠沒用的。
“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皇后眯起雙眸,走到她的面前,揚起她的下巴。
“我當然知道,你恨成王妃,不,你恨成王,你恨整個成王府。”
賀笛感覺自捏着自己下巴的力道越來越重,但是他她並沒有選擇妥協,而是毫無畏懼的迎上皇后深深隱藏着恨意的雙眸。
“我可以幫你。不僅僅是幫你除掉成王府,還會幫你成爲這後宮地位最高的女人。”
皇后瞳孔微縮,手下松力,放開了她。
“你知道你再說什麼嗎?”
後宮地位最高的女人,那就是除掉太后。
雖然太后就不管理後宮,但她是陛下的親生母親,齊國的太厚,豈是一個小小的醫女說除掉就除掉的?
她好像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不由的笑出聲來了。
“咱們拭目以待,我必然不會讓皇后娘娘失望,只是希望皇后娘娘到時候能答應我一個要求。”
賀笛理了理自己的衣襬,臉上露出陰翳的笑。
既然她入了這後宮,不將其攪個天翻地覆,她算是白來一趟。
“本宮就拭目以待,看你一個小小的醫女,如何蚍蜉撼樹!”
皇后冷笑連連,覺得她在癡人說夢,完全沒將她放在眼中。
方清回到王府,就收到了方府送來的請帖,說是三日後要她回府一敘。
她冷眼看着請帖上的字,句句高高在上,完全不將她這個成王妃放在眼中,還覺得她是那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方府廢物大小姐。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方鳶婷將她的意思傳達給了劉氏,這封請帖不過是劉氏的下馬威,告誡她即使管家之權不在她的手上,她只要稍微用點力,她那個拎不清的父親,依舊會聽她的。
方清隨後將請帖丟到一旁,她是說人劉氏親自來請,而不是送一張請帖就行了。
三日之後,方府全家上下都在等方清入門,可一直到天色黑沉,都未曾見到她的身影。
方士仁的臉色早就難看的不得了,整個餐桌死氣沉沉。
“父親,姐姐也太不像話了。當初說要姨娘回家知會她一聲,如今送了請帖也不來。”
方鳶婷心中不知多高興,但面上還是一副委屈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