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小事，還傳到了祖母耳中。”
方清知道她在說燕窩一事，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小事？”
太后聞言挑眉，隨後朗聲開口。
“這可不是小事，都傳到皇帝耳中去了！皇后向來和善，你能把她氣成那樣，真不容易。”
“祖母也覺得皇后和善嗎？”
方清低着頭，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哀家的感覺重要嗎？皇帝覺得她和善，齊國的百姓覺得她和善。”
太后白了她一眼，冷冷開口。
“他們都……”
方清話說到一半立刻住了嘴。
她本想說，他們都蠢，可是一想到陛下也在其中，這句話說出口，她小命就沒了。
“謹言慎行！你這性子也該收斂些了。”
太后自然明白她想說什麼，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她之所以這麼喜歡方清，就是因爲她同自己年輕的時候太像了。
明明是女兒身，性子卻是桀驁不羈，有時候比男子還要執拗幾分。
可惜，自己年輕時無人引導，吃了大虧才明白。
所以，如今看到了方清，只需要她能開心一些，一直這麼高興下去。
自己會爲她做些事，也算是對年輕時犯下的錯做補償。
“祖母，你可聽說，皇后娘娘從宮外帶進來一個女子？”
方清慢慢靠近她，小聲開口。
“嗯？什麼女子？我這頭怎麼有些疼？”
太后聞言，微微一愣，隨後扶着頭叫了起來。
“娘娘，您沒事吧？要不要宣太醫？”
巽嬤嬤連忙上前扶住了她一臉擔憂。
“叫什麼太醫？齊國的神醫成王妃不就在這裏嗎？”
太后說罷，擡頭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
方清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大喊。
“我來我來！我有套按摩手法。”
隨後，來到太后身後，輕柔的爲她按摩太陽穴。
“這個力道合適嗎？”
“嗯……”
太后閉着眼睛享受，輕聲應着。
巽嬤嬤看兩人模樣，捂着嘴偷笑，太后又玩這一套。
“祖母，您都知道什麼？”
方清按了一會兒，憋不住了，輕柔的開口詢問，生怕嚇到太后老人家，又不願意說了。
太后睜開雙眸，撇了她一眼，悠悠開口。
“聽說那女子是成王軍營的軍醫？”
“是，不過心機頗深，我不喜歡她。”
方清連忙點頭，太后連這個都知道。
“哼，哀家看你似乎沒贏過她吧？”
“哪有！她被我教訓過了！”
“聽說昨日到了皇后宮中，皇后便將人留下來了，安排在偏殿。昨晚不知爲何，突然大發雷霆，將一個宮女打的渾身是血，就連皇后身邊的老人都教訓不了她。”
“她一到宮中，就打宮女？”
方清聞言愣了一下，賀笛向來心思縝密，怎麼會一到宮中，就做出這種事？
她就不怕被皇后驅趕出宮嗎？
還是說她無所畏懼？
“老奴親自打聽的，錯不了。她根本就不將皇后身邊的雲姑姑放在眼中，雲姑姑怎麼說也是入宮三十年的老人，可是侍候過太后娘娘，就算是皇后也從不敢如此對她。”
巽嬤嬤說到這裏，不滿的指責了賀笛幾句。
同爲宮中當差的老人，她與雲姑姑是有些交情的，雖然她被派去照顧皇后娘娘，但她性子耿直，做事一絲不苟，也是個好相與的人。
方清點了點頭，雲姑姑她是見過的，雖然跟着僞善的皇后，但是爲人還是不錯的，至少她裝病時，雲姑姑並未落井下石，可是擔着被皇后責罵的風險，想要她留在府中休息。
“賀笛現在怎麼樣了？她有沒有被皇后娘娘趕出宮或者責罰？”
“唉！”
巽嬤嬤嘆了一口氣，再次開口。
“也不知皇后娘娘是被她灌了什麼迷魂湯，根本就沒有責罰她，還給她換了一個大些的寢宮。”
方清聽完後，皺起眉頭，並未覺得有多驚訝，這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賀笛心思縝密，若進了宮理應謹小慎微，可她如此反常，竟敢毒打皇后宮中的宮女，就說明她有十足的把握，皇后不會責怪她。
皇后在外人看來，剛正不阿，善解人意，這衣服按照她以往的個性，理應爲那個被打的宮女主持公道，可她卻反其道而行之偏向了賀笛，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賀笛到底有什麼，能讓皇后如此相幫，竟敢不顧自己的名聲縱容她？
這就說明，賀笛身上關乎着比皇后名聲更大的事情！
“看來這個賀笛真不簡單。”
方清眯起雙眸，眸中閃過一絲精光。
“能讓皇后從軍營中將她帶回宮中，就已經表明她不是尋常人，看來這次你遇到麻煩了。”
太后斜着眼睛，撇了她一眼，語氣凝重。
“祖母放心，就算她厲害，我也不差！她有皇后，我有成王殿下，背靠成王府呢！”
方清笑着寬慰她，看來她得找到賀笛身上關於皇后的祕密纔行。
“最好如此。”
太后看她如此，也笑了起來，與她在一起，不管再大的事情，都好似迎刃而解一般。
“你要不要去皇后宮中看看？”
“不用了吧？我上次將皇后娘娘得罪的很慘。”
方清連忙擺手，她還能去皇后宮中嗎？
只怕剛進門，就會被轟出來吧？
“有哀家在，你怕什麼？你是哀家的人，她敢動！”
太后激動的拍了拍桌子。
“有祖母在她自然不敢！我還以爲祖母讓我一個人去呢！”
方清連忙握住她的手，生怕她拍疼了。
“哼，你就不想看看那個女子過的如何？哀家倒要看看，什麼樣的人敢在宮裏放肆！”
太后抽回自己的手，站起身向外走去。
巽嬤嬤連忙將外袍爲其披上，方清一看這架勢，立刻跟了上來，扶住她。
“祖母小心臺階。”
有太后開路，她還怕一個小小的皇后？
來到奉儀宮，皇后正巧在，多問了一句，賀笛也在。
皇后正在殿中教訓賀笛，雖然並未懲治她，但昨日之事，依舊讓她心有怒氣。
纔到宮中一天，就惹出這樣大的亂子來，真是怕她這個當皇后的太清閒？
“你在宮中老實些！這可不是軍營，容不得你如此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