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菲菲早上上班時又看到了昨天的那輛豪車,她減速,然後就見雲霧從車上下來。
梁菲菲按耐不住好奇心,往駕駛室看去,車窗半開,露出男人輪廓深邃的側臉。
那是?席柏辰!
雲霧剛到創旗,ada又給了她兩篇稿子,她跟ada商量能不能晚點交,被路過的安琪聽到。
“手燙傷了,又不是殘疾了,怎麼就不能打字了,用右手不行嗎?以爲自己是公主呢?搞什麼特殊。去年我手骨折,也沒耽誤ada姐給的稿子呀。”
梁菲菲端着茶水冷笑,“是沒耽誤,一個月才譯一單。”
“你!”這梁菲菲有病是不是,老跟她過不去。
ada也說:“客戶催得急,明天就要。”
梁菲菲說:“雲霧,我幫你譯。”
雲霧沒答應,“你今天不是還有活兒嗎,我自己來吧。”
她看了眼辦公室裏稀稀落落的人,柔聲道:“麻煩大家不要發出聲音,給我半個鐘頭就好。”
說着在大家不明所以的情況下打開軟件,掛上藍牙耳機。
有反應快的開始交頭接耳,“她這是要口譯嗎?”
“ada姐的稿子我剛剛看了,中譯英那篇都是古詩詞,英譯中那篇都是古英語,我瞟了一眼好幾個詞不認識。”
“認識也不一定會讀。”
“還得讀準了,機器纔會正確識別。”
安琪抱臂等着看笑話,“別說大話,一會兒下不來臺,唔!”
梁菲菲一把捂住她的嘴,“早上喫大蒜了嗎,嘴這麼臭。”
一時間無人說話,連敲打鍵盤的聲音都停了下來。
安靜的辦公室裏,緩緩流淌出一個女子的聲音。
輕柔好聽,是最正統的牛津腔。
咬字清晰,抑揚頓挫,流暢準確。
上天眷顧,給她天籟之音的同時還賜了一副好的皮囊,極純極美。
半個小時後,雲霧在全場靜默中把稿子傳給ada。
ada挺挺鼻樑上的眼鏡,剋制住臉上的驚訝,“辛苦。”
安琪面色鐵青地看着雲霧從邊上走過,被梁菲菲一把摟住。
“雲霧,你的聲音太好聽了,我的耳朵要懷孕了。”
外頭有人鼓掌,“確實好聽,專業又標準,不愧是高翻學院的保送生。”
那日聽說她也是創旗的,特意去人事部調了檔案。
看到對方的學歷履歷暗暗喫驚。
年紀小,接的單子也不多,但每個都是含金量極高的。
這樣的人,偏偏長得人畜無害,毫無攻擊性。
辦公室的人看到外頭的男子,齊齊起身,“席總,澤哥。”
雲霧更是沒想到在這裏看到這兩人。
薛成澤?那個圍棋老師就是創旗的另一個創始人?
還有席柏辰不是去帝和了嗎,怎麼會在這裏?
薛成澤特意過來說,“ada,以後別給雲霧筆譯稿了,浪費她時間,也浪費公司資源。”
這是要她直接從口譯做起。
一個新人而已,竟有這般待遇。
不過人家確實有本事,也算實至名歸。
薛成澤把席柏辰往辦公室領,心中納悶他今日怎麼有興趣來創旗看下。
這公司當初是安心和他一起創辦的,當時資金緊缺,席柏辰出了不少錢,卻沒管過,完全放權給他們。
雖然奇怪,人都來了,還是如實彙報了下公司近期的業務。
說完後,席柏次突然點了點計劃表,“二戰退役軍人遺孀採訪計劃。”
“這個老太太是個難搞的基督徒,記者上門了好幾次,每一次都吃了閉門羹,他們進不去,我們的人更見不到,我跟老安都試了,不行,耽擱了半年。”
席柏辰起身,“交給雲霧,讓她去。”
薛成澤跟着走出辦公室,“這老太太性情古怪,最喜歡刁難人,雲霧那樣的,怕是不合適。”
“合不合適,去了才知道。”
*
到了午飯時間,梁菲菲打了兩份員工餐,在座位上等雲霧。
安琪在她身邊坐下。
梁菲菲趁機敲打,“安琪你再跟雲霧過不去,別怪我把你到處勾搭富商的事情說出去,看你還有沒有臉在創旗待下去。”
“你儘管去。”安琪撥了撥碗裏的菜,毫不在意,“你只要敢,我就把雲霧被人包養的事情捅出去。”
梁菲菲勺子裏的豆芽差點掉下去,“你胡說八道什麼,誰被包養了?”
“雲霧啊。”她湊過去,神神祕祕地說,“我昨天在西餐廳看到她和席總一起喫飯,兩個人很親密,不是包養關係是什麼?”
安琪看着梁菲菲愣住的模樣以爲她沒想到,自以爲是地說:“聚餐那日我就覺得奇怪,憑什麼席總不喝其他人的酒,非喝她的,原來有這層關係。”
梁菲菲沒想到安琪那日也在那家餐廳,她雖然也懷疑雲霧和席柏辰的關係,可潛意識裏不認爲雲霧是那種女人。
“眼見的不一定是真的,你有證據嗎?”
“你看她的衣服,大牌,幾千幾萬的,是普通人穿得起嗎?”
“人家家裏條件好不行?”
“她爸媽只是普通的高中老師,哪來那麼多錢。”
梁菲菲盯着她,“你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
安琪心中一凜,她也是聽姜悅說的。
剛好趙星從邊上路過,安琪喊住他,“你知道雲霧的那個男朋友是誰嗎?”
趙星很八卦,“誰啊?”
安琪瞟到梁菲菲警告的眼神,賣着關子,“挺有錢的。”
同一時間,創旗會議室裏,雲霧把手伸到席柏辰面前:“你不是去公司了嗎?”
“有點事找成澤。”
雲霧哦了聲,等他包好了,想從會議室桌上下來。
這人,嫌她矮自己坐下不就行了,至於把她提到會議桌上嗎?
今天穿的是套裝及膝裙,直接跳下去有曝光的風險。
她看到近在咫尺的胳膊,想去搭一把,豈料腰上一緊,又被他提了起來。
雲霧一聲驚呼,聽他低沉的聲音飄入耳裏,“亂叫什麼。”
雲霧不明白他什麼意思,擡頭一臉莫名地看着他。
這表情要多純有多純,要多乖有多乖。
席柏辰喉結一滾,想着剛剛辦公室裏她同事調侃她的話,鬼使神差地捏了捏掌下軟軟的細腰。
雲霧那裏敏感的不得了。
他稍一用勁,她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你別弄,癢死了。”
席柏辰看着面前這張開合的紅脣說着勾人不自知的話,眼底暗了又暗,低頭道:“確實耳朵聽了會懷孕。”
雲霧一怔,一把推開他,“我去喫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