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摩挲着裝有兵符的盒子,【如今的裕子博早已突破天仙境,想要對付他,宗人府恐怕也沒有辦法,不如就此先收回封地,晾他裕子博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不知道他與背後之人還有什麼勾當,就暫且先留下他的狗命。】
想清楚這些,靳言站起了身,將晏宏遠扶了起來,道,“晏王爲鳳天鞠躬盡瘁,你的薄面朕還是要給的。”
晏宏遠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謝聖上。”
靳言背過手道,“罷了,小公子身嬌體弱,亦是健康之子,更是聰明伶俐,狀元之才,還請各位愛卿引以爲戒,莫要做出傷害小公子之事。”
衆人齊聲道,“臣遵旨!”
靳言道,“平身吧。”說罷,她走到了荊俊陽的面前道,“荊愛卿受驚了,朕今日在此封淳兒爲世子,世襲罔替,賜世子府一座。”隨即他小聲道,“待你選好了位置,告知朕便可。”
荊俊陽也明白,靳言沒有直接治罪裕子博,定是晏王府給了靳言更大的好處,才讓他免於追責,既然給了淳兒補償,他也沒有什麼怨言,連忙叩拜道謝道,“臣替淳兒謝主隆恩。”
靳言笑了笑,將荊俊陽扶了起來,“朕來遲了,本想給淳兒尋得寶物爲她傍身,卻見他身上之物比朕的更好,朕準備重新給淳兒選個好物。”
荊俊陽施禮道,“承蒙聖上愛戴,淳兒當真的享福了。”
靳言擺擺手道,“這是朕第一個侄兒,自然疼愛,”她意有所指地環顧四周,故意大聲道,“免得總有些人忽略侄兒。”
荊俊陽瞬間明白了靳言之意,“臣定會好好培養淳兒,讓他今後爲鳳天效力。”
靳言滿意地點點頭,隨即看向衆人道,“衆愛卿莫要在意朕,宴會繼續吧。”
此時,衆人才紛紛散去,阮寧陪着靳言走到主位之上,靳言小聲道,“朕不在之時,可有什麼事?”
阮寧微微搖搖頭道,“皆是朝中瑣事,啊,中夏國送來了請柬,邀請您參加國主之女大婚。”
靳言眉頭一皺,“大婚?請柬呢?”
阮寧趕忙拿出了請柬,交給靳言,靳言打開翻了翻,看清楚上面的名字,‘仲長薇與裕子博敬呈’,這讓靳言一怔。
【三年來,對裕子博的打壓十分嚴苛,如今晏王府已經交出了兵權,此事裕子博定然知曉,那中夏國國主仲長青怎麼還能讓裕子博與之完婚?這小子到底給仲長薇下了什麼迷魂湯?】
再看請柬上的婚期,竟然就在七日後,【婚期定在七日後,與容婆所說的七日暴斃,會不會太巧合了?】
阮甯越聽越覺得不對勁,趕忙問道,“聖上,可是有問題?”
靳言擡手打斷阮寧的話,她眉頭緊皺着,【如今鳳天國安定,小夕尚且年幼,體內絕情蠱之事也是近日巧合得知,假如幕後之人並不知道我已經知曉絕情蠱一事,恐怕七日後便會暴斃在中夏國,如此一來,兩國之爭便會因此激起,這樣做對幕後之人有什麼好處?】
【原着中,中夏國國主仲長青便是裕子博最厲害的後盾,中夏國的實力隱藏多年,僅僅知曉對方的軍隊高手如雲,卻無人真真切切見到過,實力之事可以暫時不論,兩國之戰中夏國又撈不到好處,他又何苦如此爲之?】
【難道說,這幕後之人並非仲長青,他也是被算計之人?】
阮寧聽了靳言的心聲,臉色極爲難看,儘管早已知曉靳言可能不屬於這個世界,但是聽到的內容卻是她一直不敢想的事情,難怪靳言會在短短三年內,不分晝夜地穩定朝堂,鞏固國情,原來從頭到尾她都清楚,是福是禍,到最後總有一戰。
而這一戰,恐怕就在七天後,中夏國大婚之日。
靳言思考片刻,實在不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胸口發悶的讓她腦袋也不夠清醒,索性暫時不去想這個問題。
靳言擡起頭來,就發現阮寧怔在那裏,臉色也蒼白了幾分,她忙問道,“寧兒,臉色這麼難看,可是哪裏不舒服?”
阮寧被cue到,她趕忙摸了摸自己的臉說道,“沒有,可能是最近沒有休息好。”
靳言拍了拍她的肩膀,“這幾日辛苦你了。”
阮寧趕忙問道,“聖上,可是要去參加大婚?”
靳言想了想道,“你去命人調查一番,中夏國的請柬是否還送往了其他國。”
阮寧瞬間明白了靳言的意思,她連忙施禮道,“臣遵旨。”
交代好這些,阮煙也安撫好淳兒走了出來,荊俊陽將剛剛的事情與阮煙說清楚後,阮煙走到了靳言面前施禮道,“聖上。”
靳言站起身來,笑道,“煙兒,朕想起還有奏摺未批,就不多做停留了。”
阮煙明白靳言日理萬機,便沒有多留,“臣送您。”
一邊向着外面走,一邊囑咐道,“世子的詔書朕回去便會書寫,你們夫婦二人在郡主府靜候佳音。”
“謝主隆恩。”
靳言看清楚來接自己的馬車,是夜一駕車而來的,她看着送她出來的一衆官員和其子女,“回去吧。”
藉着衆人的縫隙,她彷彿看到了遠處的房屋之上,有一道影子,看得出是姿勢隨意的飲酒動作。
“聖上,時辰不早了。”夜一提醒道。
靳言點點頭,在攙扶下,她上了馬車,心底還是掛念着屋頂上的人,馬車一路疾行,直至看不清楚郡主府後,靳言才放下了簾子。
夜一看出靳言的異樣,詢問道,“聖上可是遇到了熟人?”
靳言深吸一口氣道,“夜一,你可有心上之人?”
夜一嗤笑了一聲,“回聖上,臣自出山以來便入宮半聖左右,哪有時間想兒女私情。”
靳言淡笑道,“是朕矯情了。”
她也不知道爲何,看到那個身影,心裏十分不舒服,那種情緒積壓而來,比起她前世和今生,都不曾有過的悲傷情緒,彷彿心裏的某處消失了一些重要的東西,沉悶的情緒一度讓她以爲自己是不是病了。
還有夢裏和記憶裏越發模糊的那個人,與鬼市所見之人是不是一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