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幾個保鏢，雲霧是一個人去拍賣會的，梁菲菲聽說了也想跟去見識見識，被阿大無情地攔住，“不好意思梁小姐，只有一張入場券。”
梁菲菲瞪大眼睛，看了眼三個黑衣人，“你們幾個不也能去？”
“會場允許保鏢進入。”阿大一貫的面無表情。
“你們席總那麼有錢，再弄張入場券給作爲女朋友閨蜜的我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阿大不語，用冷酷的沉默表示拒絕。
雲霧接口，“菲菲，也要不少錢呢。”
梁菲菲腦袋快冒煙，“虧我晚上天天守着你，你就小氣吧雲霧。”
說完，氣鼓鼓地走開了。
拍賣會場沒有想象中的大，裏面的人也不多，畢竟不是誰都有機會來這種頂級拍賣會的。
雲霧找到留有自己名字的位置坐下。
一入座，邊上傳來一陣香味，是個打扮時尚的法國老太太，六十多歲的年紀，畫着得體的妝容，戴着黑色的貝雷帽，穿着白色的羊毛衫和墨藍色的裙子，椅子上搭着件淺紫色的羊絨大衣。
年齡沒有讓她憊懶，依舊活得很精緻。
看到雲霧，她微微一笑，誇她漂亮，瞬間贏得了雲霧的好感。
雲霧不會法語，她馬上轉化爲英文，交談中，雲霧知道她是爲了一幅古畫來的。
盛唐時期的佳作，價值連城。
可眼下，對這幅畫有興趣的不在少數。
在雲霧坐下不久後，左邊又多了一個人。
接二連三的，她要不多想也難。
沈蒼注意到雲霧明顯帶着詫異加懷疑的眼神，有點無奈，“真的不是跟着你。”
“那你？”
根據梁菲菲收集來的八卦，沈蒼這人最煩這些文縐縐的東西，茶藝古畫琴棋他一概不喜，實在是沒道理來這個拍賣會。
“受人之託，給個小朋友帶幅字畫回去當生日禮物。”他眉宇之間透着點不耐和嫌棄，一點都不像一個給小輩帶禮物的長輩。
雲霧收回目光，等着拍賣會開始。
慣例是要在拍賣前敲三下錘。
頭兩幅作品競拍價格都不高，沈蒼和那個法國老太太都沒有動，最後被其他愛畫人士以六百七十萬和八百八十萬拍走。
到第三幅時，競拍低價已經高達九百萬。
身邊那位法國老太太舉起牌子，很快，邊上有其他人追着她的價格而來。
六輪過後，該幅字畫被一個跟老太太年齡相仿的老人拍走，老太太好似也並不十分在意，她應該心思還在壓軸作品上。
後面是一幅唐朝仕女圖，拍走的是沈蒼，用了兩億兩千萬，雲霧看着他利落地簽下自己的名字，不禁對他口中的那位小朋友感到好奇。
再後面是今天的壓軸戲，《盛唐山水畫》。
有人過來在老太太耳邊低語，雲霧聽見他們喊她肖恩太太，雖然知道不是很禮貌，還是詫異地將人家打量了一番。
正式拍賣時，主持人喊出底價，1個億。
馬上有人舉牌，肖恩太太也跟着舉，而且相當頻繁，看得出來，是挺想要的，可是對手追的很緊。
到後來，價格已經喊到了十個億，兩人依舊窮追不捨。
肖恩太太身後的人開始給她估算是否值得投資這筆，她顯然是捨不得放棄。
跟她競拍這幅畫的法國女人就是之前已經拍走一幅畫的那位，她用挑釁的眼神看着肖恩太太，肖恩太太神情有些不快。
見雲霧有點好奇，跟她透露了點，“是我丈夫年輕時候的初戀對象，跟我較勁兒呢？她根本對中國的字畫一竅不通，也要跟我來爭奪。”
她長長嘆了口氣，握着牌子的手一鬆，沒再舉起來過。
雲霧似乎突然明白了席伯辰讓她過來看看的意圖，於是，在肖恩太太那位勁敵再次擡完價的時候，她突然舉起了牌子，邊上的沈蒼和老太太都看了她一眼。
雲霧有點緊張，她用眼神詢問阿大，對方跟她點了點頭，她心裏這才踏實了點。
“二十一億第一次，二十一億第二次，二十一億最後一次，成交！”
一錘定音。
拍賣會的工作人員拿了張單子來跟雲霧確認，簽名的時候，她握筆的手還是抖着，長這麼大，頭一次花這麼一筆天文數字，她不緊張才奇怪。
阿大過來安慰她，“不要緊雲小姐，我們有錢。”
雲霧深吸口氣，“你說的怎麼跟我們就花了二十一塊一樣。”
阿大老老實實，“自信點，雲小姐，確實跟花了二十一塊一樣。”
雲霧：“……”
結束後，雲霧在會場外頭叫住了肖恩太太，把一份委託書交到她手裏，“我第一次來拍賣會一時好奇，衝動之下拍了這幅畫，您要是喜歡我可以把畫贈送給您。”
肖恩太太明顯驚到了，連連擺手，“這怎麼可以，千金難買心頭好，既然是你拍了就是你的，怎麼能給我？”
雲霧笑着說：“也不是免費給，您要是願意，就買回去，花多少，您說了算。”
“你既然不是誠心想要，爲什麼費這個力氣把畫拍下來，要是我沒有買回去，你不是虧了？”
雲霧沒隱瞞，她坦白地跟肖恩太太說了自己的意圖，非常誠懇地跟她道歉。
“肖恩這人真是，都這麼多年的事情了，還斤斤計較。”對於丈夫愛喫醋的性格，肖恩太太也是很無奈。
之後，她沒說什麼，跟着一起來的人走了，雲霧目送她遠去。
“雲小姐剛剛爲什麼不直接讓肖恩太太答應給我們做說客。”
“老太太又沒老糊塗，都做到這份上了，她心裏有數的，承了我們的情要是還是不願意幫忙說明人家是真的愛莫能助，只能另想法子。”
幸運的是，雲霧纔剛到酒店，薛成澤專門來找她，說肖恩先生那邊鬆口了，接納他們去會場工作，時間定在三天後。
短暫的喜悅了一會兒，大家又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去，不停地記資料，腦子高速運轉，忙到有時候要不是阿大提醒真的會拿一杯咖啡當一天的伙食，連飯都沒時間喫。
三天後，醫療大會圓滿結束，原定的兩個小時因爲會議上激烈的討論，延長到了四個小時，從同傳箱出來後，雲霧累的腰背痠痛，嗓子都快冒煙。
回了酒店，梁菲菲不知道從哪裏弄了涼茶過來給她潤喉，喝下去這才舒服了點。
不過，人也累得慌。
補了一覺，醒來時已經是晚上九點。
梁菲菲留言去樓下覓食，大概是這幾天被關在酒店悶得慌了，趁她睡着去透透風。
雲霧去洗了個澡，出來後剛好接到席伯辰的電話，“醒了？”
“嗯。”雲霧一邊看酒店菜單一邊問，“你怎麼知道肖恩太太會去拍賣會現場啊？”
“讓葉深查的，順利嗎？”
“很順利，沒譯錯一句，謝謝。”第一站圓滿完成，雲霧明顯語氣也輕快不少。
“怎麼謝？”
“嘴巴謝啊，還要怎麼謝？”
“這麼沒誠意。”他低低地笑了下，有什麼輪子滾動的聲音傳來。
“那你要怎麼樣？”
“把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