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提雲霧沒覺得有什麼,左右秦關關是他親手養大的孫女,又離開他那麼多年,他偏愛點人之常情,她能理解。
可是他突然提起,雲霧就覺得委屈了,畢竟她是拿他當親爺爺看得,一起生活了半年多,付出了真心,總歸是有感情的。
人總是怕比較的,對着不同的兩個人,很難有均等的感情。
席老爺子明顯是喜歡秦關關多過於她的。
這麼想着,她鼻頭一酸,眼眶也跟着紅起來。
席老爺子看她這副樣子也是怪心疼的。
想想當年自己爲了履行和戰友的承諾,一意孤行撮合席柏辰的父母,到頭來,一個難產而死,另一個性格越來越乖戾,最後走得突然。
而這丫頭的父母,也不見得感情有多好,至少雲卓這個沒什麼擔當的男人還想着另外一個女人。
心裏沒有百分之一百裝着對方的兩人,勉強在一起也沒有什麼意思,太多血淋淋的悲劇發生在眼前,讓人看着就痛心。
席老爺子長嘆一口氣,從口袋裏拿了帕子給她擦了擦眼淚,“好了好了,不哭了,你要是喜歡柏辰,爺爺就讓你們在一起。”
雲霧哭的耳朵嗡嗡的,懷疑自己聽錯了,“那,關關呢?”
“造化弄人,你結了一次婚,還能遇到他,關關從小跟他一起長大,也沒能留的住他,怪不了誰,只能怪老天爺不讓他們在一起。”席老爺子收回帕子,微微笑了下,“你不是信上帝嗎,你的上帝給你準備的姻緣,躲不掉,別人也搶不走。”
雲霧哭的更厲害了,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大門被人打開,席柏辰出現在門口,雲霧淚眼朦朧地看着他突然冷下來的臉,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他已經大步進來。
“爺爺明知道她聽您的話,您說什麼小霧只有答應的份,何必非要到這裏來逼她?”
“不是,爺爺不是……”他一頓劈頭蓋臉的,雲霧看到席老爺子的臉黑了下去,知道席柏辰誤會了站起身去拉他的衣服。
席柏辰順勢握住她的手,吩咐聽到動靜從廚房出來的管家老劉,“勞煩劉叔送爺爺回去,以後我不在,還請爺爺不要再來爲難她。”
席老爺子明顯被他氣得不輕,哼了一聲,讓老劉攙扶他到輪椅上,席柏辰去幫忙,也被他一手揮開。
大門關上後,雲霧鬆開他的手,打了他一下,“你做什麼對爺爺那個態度,他沒逼我。”
席柏辰擡起她的下巴看到她臉上乾涸的淚痕還有紅腫的眼睛,又去廚房拿了冰袋給她敷,“你是水做的嗎,這麼多眼淚,以後爺爺來了你直接給我打電話,打不通找葉深,他會通知我,不必自己一個人受着。”
“你怎麼不信啊,爺爺真的沒逼我,他和我說了很多,意思是答應我們在一起,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剛剛太沖動了,就算他有說什麼,你也不能對他那種態度。”
席柏辰聽完沒說什麼,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雲霧催促,“爺爺應該還沒走遠,你去送送,順便跟他道個歉。”
她不想跟他解釋了,她的雞湯還燉在鍋裏。
席柏辰下去後席老爺子剛好坐進車子裏,他彎腰進去,大概過了十分鐘,很快又出來,臉色似乎比剛剛更沉。
他回來的時候,雲霧的雞湯剛剛好。
她端出到客廳,滿屋子都是香濃的湯味兒。
“你不是上班去了嗎,怎麼突然回來了?”
“有份文件落在這裏,來拿下。”
“你可以讓其他人來拿啊,一來一回的,不麻煩嗎?”
她放下滾燙的湯碗,被燙到的手指摸了摸耳朵,席柏辰握住放在脣邊吻了下,“不放心你,想親自來看看。”
她總是莫名其妙被人帶走,沒把人帶在身邊,總歸是心裏不安。
雲霧還保持着被他拉着手的姿勢,“阿大在這裏呢,除了他,還有其他人,都在門口,沒人能帶走我。”
“任何時候都有可能出現意外,他們也不是萬能的,萬一有哪天又是你獨自面對危險,想方設法活下去纔是最關鍵的,其他都不重要。”
他語氣無比認真,雲霧想着着認識他的大半年來大大小小不斷的波折,有幾次都在生死線上徘徊,確實讓人心驚。
她敬畏生命,輕易不會放棄,聞言,也鄭重地點了點頭。
席柏辰用了午飯,把她一起帶去帝和。
他下午還有董事會要開,雲霧待在休息室裏瀏覽自己的工作計劃。
她需要和薛成澤外加幾個同事去歐洲參加幾大重要會議,爲期一個月,光看行程就知道那一個月得連軸轉,大概是高強度打雞血的工作狀態。
薛成澤拉了一個羣,薛玲趙星梁菲菲都在,還有其他同事,一共八個人,都是英語組的。
光是文件都穿了幾個g,雲霧一個個接收,未來的日子大概是沒有多少空餘的時間。
帝和的會議室裏,幾個資歷最深的董事就最近帝和的負面信息對席柏辰進行聲討。
除了之前被報道的,今天又有了新的內容。
是中午他從席老爺子車裏下來時神情冷漠不耐的樣子,顯然是和老爺子有過爭執。
幾個董事多少是有些瞭解情況的,爲此說:“你的形象就是帝和的形象,不要因爲自己的私人感情影響了公司,席老是你爺爺,他的選擇不會有錯,要是他不同意你跟那位雲小姐在一起,你就算了,別和他作對。”
席柏辰看了眼葉深調出來的新聞,對此不置可否,“爺爺有爺爺的考量,我也有我的選擇,各位叔伯年紀大了沒事情做可以找爺爺去喝茶下棋,不用在這裏盯着我怎麼挑女人。”
跟了席老爺子多年,資歷最老的一位董事拍了下桌子,“你的妻子將來會是席家未來的當家主母,身份家世必須配得上你,小門小戶的女子你喜歡養在外面就可以了,正式娶進門別說你爺爺不同意,我也不同意。”
“汪叔憑什麼不同意?憑你一把年紀還在外面養了幾房小的?”
其他幾個董事聽了會心一笑。
這個汪溫茂一向好色,慣會老牛喫嫩草,大家都心知肚明。
男人嘛,誰沒有那點花花腸子,可這樣被當衆點出來還是第一次。
汪溫茂臉色當即有點差,“席柏辰,你什麼意思,雖然你是帝和總裁,可你一人的股份還抵不上我們所有董事的,我們隨時可以罷免你選新的總裁。”
席柏辰沒空跟他們在這裏扯皮,讓葉深關了電腦站起身,“那我等着你們把這個人選找出來。”
汪溫茂被氣得不輕,對着其他董事說:“看看他什麼態度,到底常年壓我們一頭,習慣了,一點不把我們這些叔叔伯伯放在眼裏,好歹我們以前也跟着席老打江山的。”
“老汪你就少說兩句,清官難斷家務事,席老都搞不定的事情,你就別摻和了。”
“我是爲公司好。”汪溫茂重新坐下來,“蘇氏集團的千金蘇祕蘇小姐是不是在我們c市,我記得幾年前席老有意和蘇氏聯姻,我看趁人在這裏乾脆就把這事定下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