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七七掛掉電話之後，就立刻做了決定。
“潘姐，我打算現在就出發回去。你的車借我開一下，你要是要用車的話，就先去買一輛，走公司的帳！”
“行，不過開夜車要注意安全。你現在心煩意亂的，我覺得要不你還是先休息幾個小時再走？”
潘慧茹瞭解顧七七的性子，一旦決定的事就不會改變，所以只能婉轉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果然，顧七七搖搖頭，堅定的說道：“不用了，開車回去也要五六個小時，現在回去剛好能趕上明天進手術室。真真，趕緊去收拾東西，我們半小時之後出發！”
“哦，好！”
潘慧茹無奈嘆氣，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這不是還沒做手術嘛，你也不要太悲觀了，凡是往開了想，吉人自有天相，你爸一定不會有事的。”
“謝謝潘姐，我很冷靜，也沒有着急。放心吧，這一路走來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你看我是那麼容易就被擊倒的人嘛。”
都這時候了，顧七七還有心思說笑，看來也真是不怎麼着急了。
她這個狀態，潘慧茹也能稍稍放心一些。
“那你趕緊去收拾東西吧，這幾天我就住你家了，買了那麼多菜不喫也浪費了，我睡真真的房間就行！”
潘慧茹也不想回自己的家，左右都是一個人，冷冰冰的，又是大過年的，自己住着反而煩心。
住在顧七七這裏，雖然也是一個人，但是她這房子小，沒有那麼空曠，心裏要好受一些。
“行，你想住多久都成，那我先去收拾東西了。”
姐妹倆就收拾了兩套換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就準備走了。
“七七，把水壺帶上，這大冬天的晚上冷，喝點熱水身上也暖和一些。對了，車上有毛毯，真真你冷的話就蓋在身上，大過年的，千萬別感冒了。”
“謝謝潘姐，我知道了。”
跟潘慧茹告別之後，姐妹倆就趕緊下樓上車出發了。
回經京城路還很遠，冬天路上結冰不好走，估計她們要的時間還很長。
顧真真坐在副駕駛坐上，因爲是晚上趕路，怕顧七七犯困，所以她坐在旁邊跟她說說話，也好一些。
京城這邊，司錦言給顧連升交了手術費之後，也沒離開，一直守在病房裏。
何翠英在醫院裏守了兩個晚上早就熬不住了，聽到司錦言願意幫忙守夜她便直接回家補覺去了。
至於顧明明兩口子，就白天的時候來送個飯，其餘時間還是擺自己的攤，根本沒把顧連升的病情放在心上。
要不是司錦言來交手術費的話，他們就打算把人給接回去了，是死是活也只能看老天爺了。
其實手術費也就一萬塊錢，但是對何翠英一家來說，這可是天文數字。顧連升一個月天天加班，也就一百出頭。何翠英幫着做些散工，一個月掙個三五十的補貼家用。至於顧明明兩口子擺攤掙的錢，那是一分都不會拿出來的。
他們非但不拿出錢來，每個月的生活費還得何翠英出，兩人喫喝拉撒都是何翠英負責，也不知道他們存了多少錢。
白天的時候，何翠英還想着讓他們拿錢出來給顧連升做手術呢，誰知道剛剛開口白小娥就開始哭窮了，說什麼他們根本沒掙到錢，每個月那點利潤還不夠他們兩口子花銷的。
總之就一句話，沒錢！
何翠英這些年辛辛苦苦攢了一千塊錢，昨天來醫院的時候就已經全部拿出來了，現在她也是一分錢都拿不出來了。
總歸是夫妻，何翠英也不忍心看着自己的男人等死，抱着試一試的心態給顧七七打了電話，沒想到還真有用，姑爺馬上就來了。
這下好了，有錢做手術了，她晚上回去也能睡個好覺了。
大年三十的早上八點，醫生護士準備來到病房裏，開始給顧連升做術前準備工作。
何翠英七點的時候就過來了，還順便給司錦言買了早飯。
不管怎麼說人家女婿也給交了一萬塊的手術費，買個早飯也是應該的。
正做着檢查的時候，負責開刀的主任醫師也來了，進來就跟司錦言打招呼，握手，好詢問他爺爺的身體狀況，看來也是熟人了。
“錦言啊，這次的手術你還是有個心裏準備。說實話，要不是你出面的話，這手術我們都不打算做了，因爲成功的機率太小了。萬一手術途中發生什麼意外的話，那病人可就下不來手術檯了，到時候患者的家屬還會鬧事，我們也是怕這個，所以也沒催促他們做手術。”
人家把話都說的這麼清楚了，這手術完全是看在司錦言的面子才做的，要不然醫院直接就讓把人領回去了。
司錦言知道對方的意思，先說斷纔不會亂。
別到時候真出事了，何翠英找人家醫院鬧事，這對醫院的影響是很大的。
“陳叔，你放心，我都明白的，你放心手術就行！”
有司錦言這句話，陳醫生也就放心了，當即吩咐人就回去準備手術了。
趁着手術還沒開始，司錦言跟何翠英單獨聊了幾句。
“媽，這次爸的手術風險很大，剛剛醫生的話你也聽到了。所以我也要先跟你說清楚，一會要是真有什麼事的話，還請你不要遷怒醫院這邊，畢竟手術是我們自己要求做的。”
說實話，剛剛陳醫生的顧慮還是有道理的，因爲一開始何翠英的確是有這個想法的。要是顧連升真的死在手術檯上的話，她肯定是要找醫院賠償的。畢竟進手術室的時候，顧連升還沒死呢，你們醫院開刀把人給開死了，那肯定是要負責任的嘛。
但是現在聽到司錦言的話，她有些心虛，不敢點頭答應。
見她一直在猶豫，司錦言就知道她是怎麼想的了。
“如果你不能保證的話，那這手術只怕沒法做了。爸現在還在昏迷當中，自己也沒法拿主意，你是他的妻子，你能代表他的意願，這手術做還是不做，你自己拿個主意吧！”
這樣的手術肯定是有風險的，司錦言也清楚。所以在這之前，他必須要得到何翠英的保證，否則他也不敢讓陳醫生來做這個手術。
人家本來是幫忙的，要是還給別人找了麻煩，那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