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皇后宣她進宮，不就是向她打探月城刺客一事，想來她心裏巴不得他們倆都死在月城。
皇后又拉着方清說了好一會兒的話，但是話裏話外都離不開月城遇刺一事，她還打聽那些刺客的去向。
方清就算是再傻也知道，皇后是何想法，難不成那些刺客是她派的？
不過，若真是她所爲，以她平日裏僞裝寬仁大度的心機，會這麼迫不及待的召見自己？
這不是擺明了告訴自己，她就是那些刺客的幕後黑手嗎？
怎麼想都有些不對！
出了皇后的宮殿，方清怎麼都有些想不通，皇后除了打聽刺客一事，真就無辜嗎？
“哼！蠢貨一個！”
皇后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氣，看到桌上空着的燕窩，冷笑連連。
“不過幾句關切的話，再加上一碗燕窩，就乖乖上鉤了。”
“成王妃膽子小，皇后娘娘您問什麼，她自是不敢欺瞞，一一回答。”
雲姑姑將碗收了下去，生怕皇后看到心煩，畢竟她多年來，雷打不動一天一碗燕窩的。
“確實膽怯，不過幾個刺客，就把她嚇成那副樣子，本以爲她有些膽識，如今看來與本宮調查的一樣，怯懦無用。”
她不過是給了她一點好處，她就如此信任自己，一口一個母后的叫着。
今日之所以將她叫來，不僅僅是爲了月城刺客一事，更是想打聽一下成王的近況，本以爲她很難被收買，沒想到一下就被她拿捏住了，虧她還以爲當初敢進宮救治淑妃，真有幾分常人沒有的魄力。
如今看來是自己高看她了，在生死面前，她不過是個膽小的弱女子罷了。
“娘娘，皇后娘娘的燕窩真的那麼好喫嗎？”
春桃跟在她的身邊，什麼都沒聽到，就聽到自家娘娘誇燕窩好吃了。
“不過同平常的一樣罷了，你若是想喫，回王府以我的名義要一碗便是。”
方清笑着敲了敲她的頭，這丫頭怎麼一點心機都沒有。
“我不要，燕窩很貴的。”
春桃捂着頭，連忙搖了搖，她可不敢喫，聽說那一小碗燕窩價值千金，她以後有很多很多錢再自己買吧。
“娘娘，咱們日後真的要常來皇后娘娘這喫燕窩嗎？”
“自然，有白送的燕窩，爲何不喫。”
方清笑的肆意妄爲，再無剛剛的柔弱。
她感覺一碗燕窩下去，神清氣爽的，就連身上的疲憊都消散了許多，這燕窩這麼有用，她爲何不來？
更何況，皇后似乎很喜歡她，應該會很期待她的到來吧？
往後一連半個月，方清每日準時出現在皇宮的宮中，將她精心燉了一夜的血燕喝個乾淨，留下一個空碗後瀟灑離去。
一次兩次皇后還能忍，她本以爲方清是開玩笑的，畢竟堂堂成王府，再不濟也喝得起一碗燕窩，沒想到她日日都卡了點來，一連半月，她硬是連燕窩的碗都沒碰到，那燕窩是何滋味，她早就忘了！
這一日，方清喫飽喝足離開後，皇后終於繃不住了，一甩手將桌上的空碗掃落在地，臉上的端莊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狠厲和憤怒。
“她當本宮這裏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這血燕價值千金，本宮一天也只一小碗，她臉皮可真厚，竟敢獨吞！”
皇后氣的口不擇言，根本不知自己再說什麼，只想發泄心中的怒火。
她召方清前來的主要目的是爲了打聽成王的近況，可她一連半月，一句有用的話都沒得到，還生生折損了那麼多的血燕，她的心都在滴血。
終於罵夠了，皇后氣的胸口起伏不定，雲姑姑站在一旁不敢作聲。
明明成王妃是皇后娘娘自己請來的，那燕窩也是皇后娘娘親口承諾的，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哼，這個成王妃，真是不容小覷，以前是本宮看錯她了！”
皇后冷靜下來後，忽然瞪大雙眸，好似想到了什麼，隨後冷笑不已到最後再次氣急敗壞。
她被方清耍了！
這麼多天，關於成王的事，她幾乎是一個字都沒問出來，這是着了她的道！
本以爲她是個蠢貨，沒想到她在扮豬喫老虎！
“皇后娘娘！”
皇后氣的發瘋，差點伸手將桌上的燭臺丟出去，好在身邊的下人及時阻止。
“是本宮失策了。”
燭臺上的蠟油低到她的手上，讓她驀然回神，緩緩放下。
“娘娘，您可不能做傻事。”
雲姑姑立刻上前，將燭臺接過，扶着她坐下，看到她的手上通紅一片，連忙吩咐宮人接涼水來。
“成王妃，敢戲弄本宮，本宮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皇后目光發狠，握緊雙拳，只覺得疼痛才恍然放開。
成王府。
“娘娘，明日一早奴婢再叫你起牀。”
春桃替她鋪好牀鋪，想着像往常一樣叫她，卻被她制止。
“不用了，明天不用叫了，我要睡個懶覺。”
“皇后娘娘那裏不去了嗎？吃了半個月的血燕，奴婢覺得您整個人都容光煥發呢！”
春桃疑惑的看向她，不知她爲何突然不去了。
方清笑着搖搖頭，皇后估計已經氣死了，今天看她的眼神都不對勁，只怕已經發現她在裝傻了。
她這些日子爲了日日喫上皇后的血燕，爲此天天早起，眼底的黑眼圈，都快掉到嘴角了，怎麼在春桃嘴裏就是容光煥發了？
“以後都不用去了，讓我久違的睡個好覺吧！”
春桃眨了眨雙眼，見她打個呵欠，躺倒在牀上，不過片刻就睡了過去，便悄聲的退出了房間，聽王妃娘娘的總沒錯。
房門關上後，方清睜開了雙眼，坐起身嘆了一口氣。
這些日子，她不僅是因爲早起才精神不濟，而是真的有些睡不着。
一連半月，她早出晚歸，去了宮中就轉去了醫館，自從那日將慕墨琛拒之門外後，便再未見過他。
她不知他在忙什麼，甚至快要忘了這個人一樣，再過些時日，她就可以走的毫無留戀了。
方清睜着眼睛躺在牀上，直到眼睛發酸，再也堅持不住才睡過去。
一道黑影趁着夜色潛入了她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