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娘娘，您這是怎麼了？”
雲姑姑抑制住心中的害怕，上前一步，扶住了她。
方清弱柳扶風般，好似風一吹就能倒，輕飄飄的順勢靠在了她的身上，有氣無力掀起眼皮看了了她一眼。
“原是雲姑姑，本王妃生性膽小，前些日子，在月城遇刺，整日整夜的睡不着，身子……咳咳……咳咳……”
她話爲說完，便掩着帕子咳嗽了起來，一直不停好似要將肺都咳出來一樣。
“我家娘娘本就身體虛弱，如今被刺客嚇的整日整夜的睡不着，一閉上眼睛就做噩夢，總是被驚醒。大夫說娘娘得了心病，只能自己慢慢走出來，他也毫無辦法。”
春桃立刻明白了方清的意思，連忙接話，還兀自的加了一些比如心病。
她跟着方清已有不少時日，對一些病症也頗爲熟悉，幾句話將雲姑姑說的一愣一愣的，看向方清的眼神更是帶上了幾分同情。
“王妃娘娘身體如此虛弱，不如就留在王府吧，皇后娘娘那邊，奴婢回去覆命就好。”
“雲姑姑既親自來了，本王妃定要給你這個面子，本王妃還撐得住，一時半會沒事的。”
方清虛弱的拍了拍雲姑姑的手，隨後不顧她的勸阻進了馬車。
她給足了她顏面，就算雲姑姑與她不是一路人，日後賣她一個人情總歸是可以的。
“王妃娘娘。”
雲姑姑見勸不動她，只能嘆了一口氣，吩咐車伕將馬車駕的穩些。
沒想到成王與成王妃在月城遇刺如此兇險，成王妃膽子那樣大的女子，都被嚇成了這個樣子。
馬車中，方清閉上雙眸，恢復了一下體力。
她實在是太困了，腦袋暈暈乎乎的，甚至看眼前的東西都有些模糊。
王府到皇宮不是很遠，這一小段距離，讓方清恢復了一些精神。
來到皇后的宮殿，雲姑姑在前帶路，將她帶到了前殿。
皇后正坐在首位，優雅端莊的品茗，看到她來，微微擡眸，眸中閃過一絲詫異。
“兒臣參見母后。”
方清搖搖晃晃的上前，本想彎腰行禮，可一下沒了力氣，雙膝跪地，將皇后嚇了一跳。
“成王妃怎麼行這樣大的禮？快起身！”
皇后走到她的面前，彎腰將她扶了起來。
方清絲毫不客氣，幾乎全身的力氣都壓在她的身上，這才踉蹌起身。
“母后恕罪，兒臣膽子甚小，被刺客嚇的夜不能寐，身子虛弱不堪，這纔在母后面前失態。”
“這是什麼話？你既尊本宮一句母后，本宮又豈會同你計較，快些坐下。”
皇后親自將她扶到一旁坐下，眼中滿是擔憂，可擔憂中卻夾雜着一絲試探。
“本宮聽聞，你與成王並未被刺客所傷，怎麼回了王府反而變成這幅模樣了？”
方清垂着眸子，閃過一絲冷笑，再擡起頭時，卻是一副可憐巴巴泫然欲泣。
“母后有所不知，那刺客兇猛無比，一個個跟不要命似的，看到臣妾與王爺就要殺我們，好在有王爺保護我，我這才逃過一劫。”
“王爺保護你？王爺雙腿不是……怎麼保護你的？”
皇后一聽到這話，語氣之中帶着一絲急迫，抓着她的手不斷追問。
方清並未將她的反常放在心上，低頭假裝有淚般的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王爺以血肉之軀保護了我，他後背現在還留着一道長的疤痕。是我對不起王爺，我拖累了王爺，若不是千侍衛及時趕到，我與王爺只怕再也見不到母后了。”
說到難過處，方清直接趴在皇后的懷中，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她明顯能感覺到，皇后僵硬着身子，有些不知所措，過了許久才輕輕拍了拍她。
“平安就好，那些事都過去了。”
“母后說的事，可臣妾是真的怕啊！王爺爲了救臣妾，受了那麼重的傷，只差一點就一命歸西，留下臣妾一個人了。”
“成王福大命大，成王妃萬萬不可說如此喪氣的話，若是被陛下聽到，定要記你一個大不敬之罪。”
皇后聽到她如此說慕墨琛，頓時臉色一橫，教訓起了她。
“母后放心，臣妾只在母后面前說說，出了母后的宮殿，自然不會再說什麼。”
方清直起身，連忙搖頭，話裏話外都是對她的信任。
“這就對了，不要再哭了，喝點本宮吩咐宮人燉了一夜的燕窩。”
皇后滿意的點點頭，笑着替她擦了淚痕，事後將宮人端上來的雪燕，推到了她的面前。
“母后，這燕窩是您的，我怎麼能喝。”
“你這是什麼話，本宮是你的母后，這燕窩你喝，本宮喝不都一樣？再說了，你身子虛弱，夜不能寐，快喝點燕窩補補，本宮日日都能喝到不差這一次。”
“母后……”
方清哽咽了一下，看向她時滿臉感動。
“母后，你對我真好。”
“傻孩子，快喝吧！”
皇后笑着拍了拍她的頭，將勺子遞給她，差點親自喂她喝。
話已至此，方清也不再拒絕，端起燕窩喝了個乾淨，她沒喫早飯，早就餓了。
“母后宮中的燕窩，比成王府的好喝多了。母后，我以後還能常來喝嗎？”
“當然，你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
皇后笑着點頭，可方清接下來的話，讓她臉色僵了僵。
“那我可以時常來喝燕窩嗎？”
方清臉上帶着天真的笑意，好似一只貪喫的小貓。
“當然。”
“母后最好了！”
方清抱着皇后的胳膊撒嬌，眸中閃過一絲狡黠。
皇宮之中，地位高至皇后，每月開支也是有數的。
這燕窩皇后一個人一天就只能領一份，已然是莫大的殊榮，除了受寵的妃子，無人再能有這份福氣。
她今日拿出燕窩，本是爲了討好方清，博得她的信任，沒想到她要每日都來。
若她真的每日都來，這美容聖品的燕窩，她可真就喫不上了。
不過，若能從她口中套出一些關於成王府的消息，幾天的燕窩算得了什麼？
這些事方清又豈能不知道，皇后既然想同她演戲，那她就如她所願，陪她演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