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墨琛也察覺出了不對,握劍的手微微收緊,腳下用力,身形如離弦之箭,手腕翻轉,長劍直衝說話的那個刺客。
只是那個刺客似乎是他們的首領,周圍的幾個黑衣人,立刻上前,齊齊將慕墨琛擋了下來。
千雲見主子動手了,立刻拔劍跟上。
“捉活的。”
慕墨琛聲音如冰,讓人不寒而慄,一招一式都帶着殺氣,劍鋒略過,圍繞他的一圈刺客齊起哀嚎倒地,均被挑了腳筋和手筋。
但是下一刻,這些刺客一咬牙,黑色面巾被鮮血染紅,慕墨琛眉頭微撅,這些人服毒自盡了,又是死侍。
容不得他多想,另一撥刺客再次襲來,爲了保護方清,他們不敢離馬車太遠,有些畏手畏腳,施展不開,身上多少都負了傷。
方清見狀,眉頭緊鎖,她知道這些人是爲了保護自己,可刺客人數衆多,如此下去,就算是車輪戰,他們也會力竭而亡,到時候依舊是活不了。
想到這裏,她悄悄下了馬車,在衆人打鬥的時候,躲到了樹後。
看到那在衆多刺客後面指揮的首領,眼珠子一轉,瞬間計上心頭。
慕墨琛一行人劍法凌厲,這些人都是死侍,正所謂不死不休,只要不殺乾淨他們,死的便是自己。
死侍足有百人,他們多少有些喫力,逐漸落了下風。
忽然,林中樹葉嘩啦啦落下,一羣身穿黑袍,臉帶銀色面具的人從天而降。
這些人來的也不多,只有十多個,領頭的就是白狐。
方清擡眸看去,白狐似乎看到了她,對她點點手,一揮手這羣黑袍抽出腰間軟劍,爲慕墨琛一行人解了圍。
局勢瞬間反轉,白狐的人雖然不多,可都是虞嫿宮一等一的高手,在整個江湖都是排得上號的,加上慕墨琛身邊的得力下屬,這些死侍就算再來一百個,也沒有多少勝算。
就在死侍落了下風,有幾人已經被活捉,翹了口中毒藥時,他們身後傳來一聲低喊。
“停手,否則王妃娘娘就要沒命了。”
慕墨琛與白狐同時回頭看去,就見刺客首領不知何時已經繞到他們身後,將方清挾持。
方清垂眸撇了一眼抵在自己脖子上的長劍,微微嘆了一口氣。
早知道白狐來,她就不出馬車安靜待着了,也省的冒這個險。
“放了她!”
“放了她!”
慕墨琛與白狐同時開口,兩人聲音之中都透露着一絲急迫。
話音剛落,兩人互看一眼,慕墨琛眸色深沉,白狐帶着面具,看不清情緒,但也明顯能感覺到他的擔憂。
“放了她可以,你們先放了我的屬下!”
刺客首領將劍往方清的脖子上壓了壓,鋒利的劍刃將她細嫩的皮膚劃過一些血珠。
方清疼的皺眉,這個傢伙不知對人質好一點嗎?
“放了那些人。”
慕墨琛毫不猶豫,立刻讓屬下將那些死侍放了。
待那些死侍站起身,遠離他們後,刺客首領發出怪笑。
“等我們離開,你就能看到王妃娘娘的屍體了。”
“你放了她,本王的命給你。”
慕墨琛渾身寒意,卻不敢上前一步,生怕方清受到傷害,他雙拳緊握,盯着她眸色擔憂。
方清聞言指尖微顫,他這是什麼意思?
都爲了別人拋棄自己了,甚至不願意同自己解釋,現如今說這樣的話是什麼意思?
“哦?那這就有意思了。京城傳言,成王盛寵成王妃,我本來不信,可如今看來,似乎傳言不假。”
那人好似發現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大笑連連,隨後戛然而止,陰惻惻的看向慕墨琛。
“你的腿是怎麼好的?”
“與你無關,怎樣才能放了本王的王妃。”
慕墨琛雖然處於被動,但他生來矜貴,就算是以命抵命,又豈是這些無名小卒有資格談論的?
“既然不願意告訴我,那你就自斷筋脈,廢去全身內力,再廢了自己的雙腿,做個活死人吧!”
刺客首領的聲音,陰冷陰冷的,方清光是聽着,身上就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當她聽清這人的要求後,眼中滿是震驚,脫口而出。
“不行!不要聽他的!”
慕墨琛看向他,冰冷的眸色溫柔了許多,隨後再次開口。
“本王答應你,你放了她。”
白狐回頭看了他一眼,不知在想什麼。
“王爺!”
方清有些着急了,怎麼藥效還沒發作,若慕墨琛真的自斷筋脈可怎麼得了。
他身爲皇子,又是陛下最爲寵愛的兒子,文韜武略,樣樣精通,是難得的治國之才。
就算他日後不登那至尊之位,只做個王爺,百姓也是有福的,怎麼能自毀前途?
“王爺,就算你死了,他也不會放過你,你不要聽他的。”
“你閉嘴!信不信現在就讓你去見閻王?”
那人聽了她的話,頓時有些急了,開口惡狠狠的威脅。
“我見不了閻王,但你殺了我,不出三個時辰,見閻王的就是你!”
方清冷冷開口,聲音不大,卻滿是威脅。
“你胡說什麼?要死的是你,爲了活命就哄騙與我?”
刺客首領聞言一頓,低頭看了她一眼,眸中閃過不屑。
“你運行內力感受一下,是不是覺得胸口出針刺般疼?”
方清鎮定自若,她對自己的手法絕對放心,更何況這人本身就有一些毛病。
刺客首領半信半疑的運行了一下內力,果然感覺到胸口出密密麻麻針刺般疼,疼的他額頭冒汗,連忙停下。
“你做了什麼?”
“你中了劇毒,元漣毒。這毒會在一個時辰後,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會在臨死前,疼上整整兩個時辰。至於多疼,你知道凌遲之刑嗎?跟那差不多吧。”
方清語氣輕鬆,就好似同好友聊天一樣,話語之中還帶着一絲愜意。
“你騙我!”
那人明顯不信,眸中殺意漸顯。
慕墨琛時刻觀察着他們的之間的對話,周身用力,想在那人分神的一瞬間,將方清救回來。
可方清淡定的伸出手,捏着那人的劍刃,輕輕將劍從自己纖細的脖頸移開,隨後轉過身,輕佻一笑。
“現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