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目光在席柏辰,雲霧,沈蒼三人之間兜轉。
那些餐桌上就在猜測的老總們豁然開朗,兩男爭一女,兩個都是家纏萬貫驚才絕絕的人物,而那個女子似乎除了好看點也沒什麼特殊的。
“既然不對胃口,想必也沒喫飽,樓上有空地,正好上去練練。”
席柏辰轉身往電梯走去,沈蒼一副樂意奉陪的樣子。
彼此都看對方不順眼很久了,現在又多了個雲霧,新仇舊怨加在一起,不打不快。
周圍有聽到的抱着看熱鬧的心思,原本要離開的幾人也突然調轉了方向。
“王總,不是回家陪老婆嗎?”
叫王總的乾笑兩聲,“剛剛想起我老婆今天也在外面聚餐,晚點回去沒關係。”
連阿希姆都推着輪椅出來,刀疤男跟在他身邊,他的目光有意無意地往秦關關身上落了下。
秦關關沒注意到,她狠狠瞪了她一眼,“沈蒼從小摸爬滾打過來的,很能打,哥哥要是有什麼事,我跟你沒完!”
“你哥哥也不一定有事,你不是從他跟他一起長大嗎,他什麼身手你不清楚?”雲霧朝她走近,在她跟上席柏辰之前攔住她,“我的東西呢,你帶來了嗎?”
秦關關哪裏顧得上雲霧的東西,本來就是她哄騙雲霧過來酒店的說辭,怎麼會當真。
眼下她眼看席柏辰的身影消失在電梯裏,急地推開雲霧,雲霧沒注意,被她推的身子一歪,好在胳膊被人握住,她站穩後擡頭看到對方臉上的疤痕,是跟在阿希姆身邊的那個年輕男人。
“多謝。”
那人很快放開他,推着阿希姆過去,雲霧腳腕一陣鑽心的疼,今天穿的鞋子有點跟,估計是扭到了。
人羣都朝着一個方向走去,目的地,頂樓。
雲霧在原地站了會兒,想到剛剛秦關關的話,心裏多少有點擔心,想了想也跟上去。
等她到時,衆人已經圍在了樓上,秦關關站在席柏辰身後不遠處,連剛剛跟沈蒼打招呼的那個高個子女人也在。
頂樓是個天台,圍欄鏽跡斑斑,地上凌亂地放着些盆栽。
主人原本應該是想好好佈置的,後面估計疏於打理吧,那些植物歪七扭八的,被放的東一個西一個。
席柏辰和沈蒼就站在那堆盆栽旁,剛下了一場雨,地上很溼,有些地方還積了水。
這麼會兒功夫,兩個男人的外套被隨意地扔在地上。
沈蒼依舊是那間薄襯衫,酒席上喝得多了些,有點燥熱,領口的扣子被他隨意解開,露出性感的鎖骨和鎖骨以下白皙卻很有力道的幾寸胸膛。
他的頭髮比一般男人長,今天也沒特意紮起,額前垂落的碎髮配着漫不經心的褐色瞳仁,滲透出一股令人沉醉的微醺感。
而席柏辰依舊是一貫的冷漠,身上是板正的襯衫和馬甲,和沈蒼此刻讓人沉淪的迷離感相比,他顯得更加冷靜,漠然,禁欲風撲面而來。
有好事的蠢蠢欲動,有的甚至開始下注誰會贏。
“我押席柏辰贏,他爺爺以前是首長,人小時候沒少在軍區訓練,是喫軍營飯長大的,身手肯定不錯。”
“我押沈蒼,底層爬上的人那股勁狠,不一定會輸。”
雲霧沒工夫聽這些八卦,因爲那兩個男人沒給對方準備的時間,甚至只是簡單活動了下手腕就打開了。
近身格鬥,招招狠厲。
雙方大都沒有保留,把對方當做敵人般搏鬥。
席柏辰出手很快,他確實是練家子的,底子很好,加上長期健身,體魄健碩,即便成年後很少出手,這些刻在骨子裏的東西也都在,攻向沈蒼時幾乎是招招正中要害,如果對方稍微弱點,早就被他撂倒了。
可沈蒼雖然沒有受過專業的訓練,可他確實如圍觀羣衆猜想的一樣,是底層混出來的,一招一式非常靈活,且有很多狠招,出其不意那種。
在席柏辰一拳揍在他嘴角的那一刻他也很快回了一拳過去,拳頭悶擊在胸骨上的聲音很明顯,秦關關驚呼一聲,雲霧心下一緊,硬生生忍着沒動一下。
“還真讓你賭對了,能在席柏辰手下過那麼多招還能把他打中的也就沈蒼了。”
“沈總一向是個不要命的,跟他打,不能留有餘地。”
衆人越來越重的議論聲中,兩個男人紛紛掛了彩。
席柏辰額上有汗滴落,他眼中沒什麼波瀾,用手肘撞擊沈蒼伸過來攻擊他的長臂,沈蒼趁機抵着他的脖子自殺地將人往一邊的圍欄撞去。
這動作極其兇險,這處欄杆不高,力道過大沒收住的話很有可能兩人都會飛出去。
而這個天台,是六樓。
衆人都發出驚呼。
阿希姆放在膝上的手忍不住握緊,他沉聲低喝,“譚漳!”
他剛說完,譚漳已經衝了出去,可他畢竟位置比較靠後,在他之前,三個女人已經趕在他前面跑了過去。
分別是雲霧,秦關關,和蘇祕。
秦關關離兩個男人位置最近,蘇祕其次,雲霧本來是最遠的,隱在人羣裏,可她越看越心驚,隨着戰況逐漸激烈,腳步不受控制地越挪越前,所以等席柏辰和沈蒼打到欄杆邊上時,她已經是離他們最近的人。
席柏辰看到她,眼神微閃,原本拉住欄杆的手一鬆。
雲霧心臟快跳到嗓子眼,“沈蒼!”
她這一喊,沈蒼察覺到什麼,想要拉回席柏辰,可席柏辰反手擋了回去,欄杆本就年久失修,承受不住兩個男人的重量,猛地斷裂,沈蒼拉了個空,席柏辰身體跌了出去。
“哥哥!”
“席總!”
耳邊都是別人驚呼的聲音,混着凌亂紛至沓來的腳步聲。
雲霧卻什麼都聽不到,她僵立在原地,目光和欄杆外的席柏辰觸上,他沉寂的雙眸鎖住她的,分毫不離,霸道決絕得讓人心驚,無措。
天台起了大風,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眼底。
雲霧剎那,窒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