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眠眸光微沉,纖白手指卷着墨禹洲昂貴的領帶,手上用勁兒將人拽到跟前,輕聲吐氣道:
“我剛剛啊,去見了一位你的露水情緣佳人,她來問我要名分被我趕走了。”
墨禹洲“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低頭輕咬一口蘇眠秀挺的鼻頭,也學着她陰陽怪氣的腔調道:
“哦?是我哪一個露水情緣的佳人呢?在哪呢?怎麼不領上來我看看。”
蘇眠臉上笑容盡收,拽着他領帶的力道有些加大,惡狠狠斥道:
“怎麼?你還真有?”
見懷裏的小女人喫醋了,墨禹洲心裏甜絲絲的,想再逗逗她時,卻瞥見了她眸底的那一絲水光。
他忙收了逗趣的心思,抱着人好一通安撫。
“我逗你的,我哪有什麼露水情緣,我這輩子就你一個女人,從頭髮絲到腳趾甲,都屬於你。”
蘇眠壓下心底的酸澀,故作傲嬌地擡了擡下巴,“不信。”
墨禹洲英俊的臉上爬滿委屈,他垂頭重重親了口她揚起的紅脣,茶言茶語道:
“夫人這是不相信爲夫會爲你守身如玉嗎?要不要爲夫把心掏出來給你看看,裏面是不是刻滿了蘇眠二字。”
蘇眠拍了下他的胸膛,從他腿上跳下來,一把撈起辦公桌上的歲歲。
“場面太血腥,少兒不宜聽。歲歲,我們走。”
“老婆等我!”
被丟在原地的墨禹洲忙一股腦將文件合上,拿上一旁的車鑰匙追了上去。
還上什麼班啊,回家陪老婆孩子去咯!
……
在蘇星河查明真相之前,蘇眠沒有泄露出任何情緒。
就連跟在她身邊的喬雙喬楠,都沒發現她其實心裏壓了一塊巨石。
在她半夜會醒一次的狀態持續了一週後,蘇星河讓她來蘇氏集團取答案。
蘇眠不想讓墨禹洲察覺到什麼,於是將歲歲丟給了他。
並且以要回蘇家爲由,沒帶喬雙和喬楠,自己開車去了蘇氏大樓。
蘇氏大樓裏的員工對她基本都認識了,見她來了,忙給她熱情地刷總裁專用電梯。
蘇眠心情忐忑,一路心不在焉地應付完遇到的員工,終於到了蘇星河的辦公室。
她擡手輕敲門板,裏面傳來一聲沉穩低淳的“進”。
“大哥。”
“你來了,坐。”
蘇星河放下手裏的工作,起身迎着蘇眠坐到沙發上。
他骨節分明的手將茶几上的一份文件推給她,“你先看看這個。”
蘇眠拿起那份薄薄的紙張看去,只見上面是漳城翼歐酒店一月十八到一月二十二的入住名單。
在一月二十那裏,赫然用熒光筆標註出了一個人名——墨禹洲。
808房間,和盛安說的一樣。
蘇眠周身驟然冰冷,她臉色幾近蒼白,攥着紙張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只聽她仍不死心地啞聲問道:“有監控嗎?”
蘇星河英俊的面色滿是沉肅,他搖搖頭,“沒有,酒店客流量大,三個月就會自動清理。”
其實到了現在,有沒有監控都已經不重要了。
墨禹洲和盛安的事,可謂證據確鑿。
一直是蘇眠不願意相信而已。
蘇星河嘆了口氣,他雖然氣憤墨禹洲做了對不起妹妹的事。
可事情已經發生,且按照盛安所述,墨禹洲應該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他這些年爲妹妹做的事,他們都看在眼裏。
按照情理來說,不該因爲這一件錯事就將人打入地獄。
可按照他們蘇家人的驕傲來說,卻又咽不下這份委屈。
蘇星河道:“眠眠,不論你做什麼決定,我們都會支持你,只要你開心就好。”
“謝謝大哥。”
蘇眠眼眶微紅,朝蘇星河強扯出一個笑臉,“大哥,我先走了,這件事別跟他說,我會處理好的。”
“你這會兒是去哪,我送你。”
蘇星河不放心她,拽住她的胳膊問道。
蘇眠心中微暖,“大哥放心,我好不容易死裏逃生回來,怎麼可能做傻事。
我只是想要一個人靜靜,等我把自己哄好了,我還要去接歲歲呢。”
“笨丫頭。”
蘇星河揉了把妹妹的腦袋,將她一頭順滑的頭髮揉得毛躁起來。
他一把攬住蘇眠的肩膀將人帶進自己懷裏往外走,語氣不容置疑地霸道說道:
“你要怎麼哄自己我不參與決策,但今天就讓哥哥做一天你的護花使者,不準拒絕。”
蘇眠眼眶一酸差點哭了出來,她忙垂下臉點了點腦袋。
“好,謝謝哥。”
蘇星河翹了班,載着蘇眠漫無目的地遊走在繁華的帝城,幾乎將半個帝城逛了一圈,蘇眠才指出了一個地方。
“哥,去那裏吧。”
蘇星河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見那是一家復古風的小酒館。
外面門頭上的牌匾上,刻着“一醉解千愁”。
蘇星河方向一打去了那邊的停車場。
步入酒館,裏面的風格恍若進了另一個世界,古風元素融合着現代科技,在這個快節奏的城市裏,讓人耳目一新。
蘇眠聽着古風樂曲賞着歌舞,一個人安安靜靜喝着酒。
蘇星河充當她的倒酒小廝,亦是安靜地陪着她。
墨禹洲的電話打來了好幾通,蘇眠都彷彿沒有聽到。
最後,墨禹洲的電話許是打了一圈終於打到了蘇星河這裏,蘇星河看着已經喝醉的妹妹,接通了電話。
“喂,她在我這兒。”
得知蘇眠在蘇星河那裏後,電話對面的人鬆了口氣,他聽見手機裏傳來的樂曲聲音,問道:
“大哥,你們在哪裏,我來接眠眠。”
蘇星河瞅見蘇眠兩手交疊趴在桌上過分乖巧的模樣,心底對墨禹洲生了氣。
“不用,眠眠說她今晚回蘇家,媽也想她了,你不用來了。”
電話對面沉默了一會兒,傳來一聲“好”字。
看着被掛掉的電話,蘇星河眉頭一蹙,心底對墨禹洲的氣從三分達到了九分。
什麼意思?不讓他來就真的不來了?
一天沒看到自己媳婦,電話也打不通,當真就不問問她怎麼了?
蘇星河氣得抱起快要睡着的妹妹直接往回家的方向開。
狗東西,最好一直別來了。
然而當他把車子快開回家門口的時候,看到路口停了一輛眼熟的車,車旁邊站着一個眼熟的狗東西。
看到他們回來,狗東西邁步朝他們走來。
蘇星河被迫停車降下車窗,眉目不悅地瞪向男人,“你來這裏做什麼?”
墨禹洲看到副駕駛上睡着的人,她本來白皙的臉頰帶着醉酒的酡紅,離得近了,還能聞見不淡的酒味。
心底驀然一抽,她有心事。
今天這麼避着自己,可見這心事還跟自己有關。
墨禹洲很快理清她今天的反常,對上蘇星河微冷的臉,他喉結輕滾沉聲道:
“我說了,我來接眠眠。”
“她今天不回去了。”
墨禹洲幽沉的眸光迎上蘇星河明顯帶着情緒的眸子,只說道:
“大哥,就讓她這麼回家,媽會擔心的。我們夫妻的事,該由我們自己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