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站在外面的墨禹洲在心裏把蘇星辭罵了個狗血淋頭,沒事把房間隔音做這麼好乾什麼?
錢多得沒地方花嗎?害他一句都聽不到!
在他貼着門縫幹着和他外形身份極爲不符的事時,房門被人從裏面打開。
沒給他一個調整姿勢的機會,就這樣以聽牆角的姿勢闖入蘇眠的眼中。
“噗嗤”一聲,蘇眠樂了,還真被爺爺說中了。
墨禹洲不自在地理理筆挺的衣襟,有些擔憂地在她身上掃視一圈。
見她沒事後,低聲問道:
“爺爺跟你說什麼了?”
蘇眠眼珠一轉,輕咬紅脣一臉地糾結,最後鼓起勇氣抱歉地說道:
“墨禹洲,對不起,爺爺給我五個億…”
“什,什麼?你答應了?”
墨禹洲眼前一黑,眼底有受傷又有失望。
整個意氣風發的人瞬間變得頹喪,看向蘇眠時,眼裏的光都沒了。
這可把蘇眠嚇壞了,她就是小小的開個玩笑,沒想到墨禹洲竟是這麼在意。
想到男人前前後後爲自己做了那麼多的事,蘇眠忙繳械投降,老老實實交代。
“我沒答應,我跟爺爺說,你就算是個窮光蛋我也要你。”
驚嚇和慶幸的迅速反差讓墨禹洲一下沒回過神來,反應了良久才無奈地捏了捏蘇眠的臉蛋,鬆口氣道:
“調皮,你要嚇死我了。”
“不怕不怕啊,摸摸頭,嚇不着。”
蘇眠擡手溫柔地摸着墨禹洲的腦袋,門口保鏢的眼睛都要瞪成銅鈴了。
天,他看到了不該看的,會不會被老闆滅口啊。
在保鏢兩眼一閉等待宣判時,兩位主人公早已進了病房,虛掩的房門裏傳出祖孫三人和諧的笑聲。
而與此同時,帝城一處豪華小區裏。
墨擎瀾黑着一張臉怒斥手下,“怎麼會找不到?!帝城就這麼大,他能把人藏哪裏去!”
穿着西裝的保鏢垂着頭戰戰兢兢地答道:
“我們的人跟着楊洛兜兜轉轉幾圈…不小心跟丟了。”
“廢物!”
墨擎瀾煩躁地踹了一腳地上的人,沒頭緒地在書房走來走去。
那兩個人要是不死,那他在墨禹洲那裏就清白不了。
只要想到昨晚那幾個人的慘相,墨擎瀾便再也坐不住,命令保鏢繼續找後,換上衣服急匆匆出了門。
一路直衝墨家老宅。
墨老爺子有三個兒子,大兒子也就是墨禹洲的父親英年早逝,二兒子三兒子都已各自成家。
但是秉着老人在不分家的傳統,他們是一起住在老宅的。
孫輩基本在外住,有事情了纔會回來,但幾房長輩,都必須住在老宅。
墨家老宅屬於二房的別墅裏,二樓書房房門緊閉。
墨擎瀾對面坐着一對中年夫婦,眉眼和墨擎瀾有幾分相似。
“爸,爺爺那邊有消息嗎?他是不是已經去醫院鬧了?結果怎麼樣?”
墨擎瀾一連三問,臉上表情焦急中帶着點迫切。
只要老爺子不接受那個女人,等他和墨禹洲之間生出嫌隙,那麼他們二房在老爺子那裏,總能出頭。
墨峯眉頭常年蹙着,聞言推了推眼鏡道:
“醫院那邊還沒消息,只聽說老爺子去的時候很生氣,應當沒什麼變故的。”
墨擎瀾心裏還是沒底,鏡片下的眸子輕轉,對一旁的婦人道:
“媽,大哥娶了老婆,我們理應去看望看望,你這幾天抽空帶點補品去看看吧。”
“去看她做什麼,她一個晚輩不先來看我,憑什麼讓我先去看她。”
趙芝蘭撇了撇嘴,整個人穿得珠光寶氣的,讓人一看就知道這人有錢。
嬌生慣養出來的大小姐一生沒喫過沒錢的苦,孃家趙家在帝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中上層富豪。
但上天給你開了一扇門後,總會關你一扇窗。
趙芝蘭空有野心,卻是個不怎麼聰明的人,前半生靠父母耳提面命,後半生全靠老公兒子指點迷津。
墨擎瀾擰眉,好聲解釋道:“媽,讓你去看她,又不是真的去關心,你去幫我打聽打聽那女人這次受傷的消息。”
“哦。”
趙芝蘭這纔不情不願地答應下來,墨峯在一旁看得沒脾氣,誰讓當初趙家給得多呢。
並且趙芝蘭又爲他生了兩兒一女,其他地方差點就差點吧,好在大兒子懂事聰慧。
打發了趙芝蘭下樓去看晚上喫什麼,父子倆在書房又聊了些最近的進展。
…
蘇眠住院的幾天,沒有一天是真正靜養的,每天都有不同的人前來探望。
她也從而把墨禹洲身邊的親朋挨個認了一遍。
只是讓她疑惑的一點,是爲什麼這些天沒人提起墨禹洲的母親,她的婆婆。
就連一看就假惺惺的二嬸都來了一次,雖然一直在打聽她的傷,但好歹是來了。
按理說她的婆婆就算是來趕她走,也該出現的時候了。
可直到她出院的那天,都沒有見到傳聞中的墨家大夫人。
蘇眠不好去問墨禹洲,便把心裏的好奇壓了下來。
今天出院她要直接回老宅,這是老爺子的意思。
既然結了婚,就該跟家裏人正式認識一下,之後還要開一個宴會,昭告帝城商圈的人。
蘇眠對此無從反駁,她知道這其實也是一次商務交談會,上流圈子的宴會,就沒有一個純粹的。
於是在老爺子派人來接時,她按住墨禹洲要拒絕的話頭,乖乖上了車。
墨家幾代傳承下來的財富,讓其在寸土寸金的帝城佔據了一片山頭建了莊園。
莊園裏別墅羣立,前院有假山廊亭,小橋流水,後院還有人工湖泊和游泳池,可謂中西結合應有盡有。
墨老爺子的三個兒子一人一棟別墅,幾個孫子也都各自有各自的住處,房子多得再有幾輩人都住得下。
墨老爺子住在主樓,主樓右邊是一棟三層的挑高別墅,是平時用來聚會或是每月初一十五家宴的尚食樓。
主樓左邊那棟是墨禹洲的住處,也是墨家繼承人的住所——聽濤樓。
而其他人的別墅,離主樓還有些距離。
墨禹洲帶着蘇眠回了聽濤樓,管家劉伯已經準備好了一切,蘇眠剛剛邁進一只腳,客廳站了兩排的女傭齊齊高喊:
“歡迎大少夫人回家!”
蘇眠:“……”好尷尬。
“行了,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今晚晚飯在尚食樓用。”
墨禹洲擺手揮退衆人,解了蘇眠的不適應,牽着她往三樓主臥走去。
蘇眠以前只來過莊園外面,沒見過別墅裏面的景象,今天可謂是走一步驚訝一步,頗有種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感覺。
果然,這世上有錢人的生活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們享受不到的。
蘇眠坐電梯上了三樓,看着佔據一整層空間的主臥已經失去了驚訝的力氣,呵呵一聲躺倒在鬆軟的大牀上。
墨禹洲幫她把行李一一放好,見她呆愣愣不說話看着天花板,俯身撐在她的上方佔據了她的視線。
“想什麼呢?”
蘇眠脣上被親了一下,她回神看向墨禹洲,感慨地讚歎一聲:
“在想你家真有錢,以前是我眼界小了,總以爲自己接觸的就是普通人接觸不到的頂端,其實跟你一比,我纔是那個普通人。”
“什麼你呀我的,我們現在是夫妻,我的都是你的。”
墨禹洲倒是沒想到她從進門話就少了的原因竟是這個,不由好笑地捏了捏她的鼻子。
蘇眠聞言眼睛一亮,追問道:“那我的呢?”
“你的還是你的,但你的是我的。”
繞口令一樣的回答,蘇眠卻是聽懂了,這男人還真是無時無刻不在撩她。
膩歪了一會兒,墨禹洲帶她去尚食樓用晚飯。
蘇眠幼年跟着墨望來時,只在一樓人羣之外遠遠看過裏面,以她的身份,根本到不了家主所在的三樓用餐。
而今天,她卻不僅來到三樓,還被老爺子安排着坐到了身邊。
另一邊,是墨禹洲。
姍姍來遲的寧悅進門看到自己的位置被人佔了,臉色當即拉了下來。
“家裏添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