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從海里撿起的小玫瑰:
眠眠,當你讀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在另一個世界了。
你的節目我看了,原來離開我身邊的你,可以過得這麼開心,我很欣慰。
也很後悔…
後悔沒有早點送你回到家人身邊,後悔擺在我眼前有那麼多條路,卻偏偏選了一條最難走的。
但如果能重來一次,我想我還是會偷這幾年的時光吧。
我的生命起於一場不被祝福的強制,二十多年的溼冷生涯讓我急切地渴望溫暖。
是你的到來讓我的生命裏有了陽光,有了歡笑。
我偏執地想要將這份溫暖留在身邊,甚至不惜用上了手段。
對不起,是我傷害了你。
我的生命緣起不由我做主,但結束我想能夠自己做決定。
眠眠,看在我死了的份上,我可以一直一直當歲歲的爹地嗎?
反正我也看不見你有沒有答應了,我就當你答應我了。
如果你答應我了,那麼節目結束後,請你在玫瑰別墅再住三天,我會送你一份你想要的禮物。
乖,別怕,我人都死了,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了。
你乖乖在別墅住三天,就當送我最後一程。
三天後,你就帶着歲歲和他走吧,雖然不想祝福你和他長長久久,但我希望你能夠幸福。
如果你的幸福是他,那我希望他可以長命百歲,護你一生無憂。
眠眠,若有來生,可不可以我先遇見你。
眠眠,想說聲我愛你,又怕你會因此不高興。
那就謝謝你,謝謝你曾在我的生命裏停留。
祝願你和歲歲,歲歲平安。
燃——絕筆】
鏡頭下,蘇眠眼淚一顆顆砸在信紙上,手裏幾張薄薄的紙張,卻宛如千斤重。
她的狀態嚇到了其他人,墨禹洲已經在第一時間走到了她身邊。
信紙上的內容,他也看見了。
陸悠燃竟然死了!
難怪今早楊洛送來的消息是找不到他。
墨禹洲攬住蘇眠的肩頭,心裏不是滋味。
他之所以沒有弄死陸悠燃,就是因爲人活着,蘇眠纔不會心存愧疚。
一旦死了,那就永遠活在了她的心裏。
只是看蘇眠此刻傷心的程度,他顧不上心裏的酸澀,彎腰將她抱起對趙中華吩咐道:
“你先幫我看着歲歲,我們出去一下。”
趙中華連忙應下,他感覺自己好像做了錯事。
爲什麼蘇眠隨便拿一封信,就會哭成這副模樣?
信裏是什麼?又是誰寄來的?
他想到節目開拍前來找他的那個男人,心裏惴惴不安起來。
但節目上不止蘇眠這一組嘉賓,還有其他人,他只能暫時按捺住心思,開始cue其他嘉賓活絡場子。
墨禹洲抱着蘇眠一路上了後院的玫瑰田,他坐在蘇眠昨天給他說的那張秋千上,蘇眠仍舊趴在他的懷裏低低啜泣着。
墨禹洲安安靜靜地抱着她,大掌一下下輕撫着她纖薄的後背,心裏一片酸澀。
不知過去了多久,一陣清風吹來濃郁的玫瑰香,蘇眠才漸漸平復了下來。
她從墨禹洲的懷裏擡起頭,一雙漂亮的貓眸溼漉漉紅彤彤的,瞧着可憐極了。
她手裏還攥着那幾張信紙,看向墨禹洲時有些欲言又止。
她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她想在這裏再住三天的事。
對於陸悠燃,她是複雜的。
但死者爲大,她想全了他的這個心願。
“墨禹洲…”
“我們在這裏多留幾天吧,正好玫瑰開得正豔,不看可惜了。”
她纔剛張了口,墨禹洲便先她一步,擡手輕颳着她哭紅的鼻頭說了出來。
蘇眠剛憋住的眼淚又匆匆滾了下來,她攀着墨禹洲的脖子,將臉埋在他的頸窩,聲音悶悶的帶着鼻音。
“墨禹洲,謝謝你。”
墨禹洲眉心一簇,擡起她的臉低頭咬了上去。
蘇眠脣瓣傳來刺痛,但她沒吭聲,忍着疼任由他輕咬。
砰砰跳動的心跳聲中,傳來男人低低的一聲嘆息。
墨禹洲鬆了牙齒,又輕柔安撫地用脣瓣蹭了下蘇眠被咬疼的地方。
他退開身子,眸光沉沉盯着她。
“眠眠,我不想你跟我這麼客氣,我想要你有什麼話都毫無顧忌毫無負擔地跟我說。
哪怕是不開心了,也可以打我罵我,表達自己真實的情感。
就像剛剛疼了,你就可以甩我一巴掌,而不是因爲覺得對我有什麼勞什子的愧疚,便忍着。”
他揉了把蘇眠的頭髮,將她順滑的頭髮揉得亂糟糟的。
“我們是夫妻一體,只要你不說要離開我的話,什麼我都會依你。”
蘇眠癟了癟嘴,溫熱的淚水又不爭氣地砸了下來,她擡手去抹,卻越抹越多。
墨禹洲認命地將她重新攬進懷裏,淳厚的嗓音帶動着胸腔的震顫,傳進蘇眠耳中。
“再給你十分鐘時間爲他難過,過了這個時限,你的眼淚只能用在牀上。”
“噗嗤”一聲,蘇眠輕捶了下他的胸膛,小聲說道:
“我這次是感動你對我這麼好。”
墨禹洲勾脣,“那大可不必,以後還會越來越好,把你的眼淚留在有用的地方吧。
比起感動哭,你知道我更喜歡什麼。”
“你討厭,這種時候怎麼可以想這種事。”
蘇眠又捶了他一下,惹來墨禹洲的低低笑聲。
鬧了一會兒,蘇眠終於從悲傷的情緒中抽離出來,她把信紙疊了疊握在手裏,依舊靠着墨禹洲的肩頭,問他:
“你說,他想在三天後給我們什麼東西?”
“不知道,等着看吧,楊洛已經帶人圍了這座山,他就算有什麼後手,我也會帶你平安離開這裏。”
蘇眠點點頭,在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說着話時,他們的手機都響了起來。
是在直播前看節目的家人朋友,他們看到蘇眠哭着離開了鏡頭,擔心他們。
蘇眠一一跟他們解釋了下,隱瞞了陸悠燃的事,只說自己是看到粉絲對她的祝福太感動了而已。
等他們回去的時候,直播節目已經結束,趙中華正張羅着衆嘉賓,說今晚參加殺青宴的事。
見到他們回來,趙中華避開其他人上前來關切道:
“墨總,沒出什麼事吧?”
墨禹洲冷眼盯着他瞧了一會兒,才哼了一聲道:
“趙中華,是我給你的經費不夠嗎?竟然誰的錢都敢拿。”
趙中華脖子一縮,知道墨禹洲是查到了有人給他硬塞錢的事。
他支支吾吾地爲自己辯解了一句:
“有誰會嫌錢多嘛…”
墨禹洲念在他照顧了蘇眠三個月的份上,沒跟他算這筆賬,只留下一句:
“這次放過你,再有下次,你這國內市場就別開發了。”
趙中華得了赦令趕緊跑了。
蘇眠因爲陸悠燃的死訊衝擊,並不想去參加鬧哄哄的宴會。
她跟趙中華以身體不好爲由說了聲,後者哪敢強迫她去,忙讓她好好休息。
於是在蘇眠沒有參加的殺青宴上,一則以她無牌硬耍爲由的詞條悄悄爬上熱搜。
等蘇眠和墨禹洲看到時,已經衝到了前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