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府衙後，兩人回了客棧，林之微雖然小心謹慎，並未透露出任何關於你畫舫的有用信息，只說是鬼魂作祟，但對於他們來說，也算是有了一條線索。
“王爺，你覺得他說的話有幾分可信？”
“三分。”
慕墨琛盯着手中茶盞，目光深沉。
“三分，倒也中規中矩。”
方清勾脣笑了笑，護城河的傳說，定有其事，每年死上十多個人，或許也不是謊話，但是關於畫舫一事，他絕對沒有說實話！
不是她冷血，這條護城河貫穿整個月城，全長不知幾千米，一年淹死十多個人都算少的了，哪裏能說成是鬼魂作祟？
“王爺，我們得去調查一番護城河。”
“好，本王同你一起去。”
慕墨琛點頭，就算是做做樣子，他們也該去護城河的邊上走一走。
方清眸中閃過一絲狡黠，看了一眼千雲。
“王爺，我是說，‘我們’要去調查護城河，但也不一定非要‘我們’去。”
若是找個人替代他們，不知林大人是否能發現呢？
慕墨琛側頭看向她，尋着她的目光看向千雲，頓時明瞭她的意思，對千雲招招手，同他耳語了幾句，千雲瞭然的點頭。
“王爺孃娘放心，此事我會辦妥。”
“那就交給你了。”
方清拍拍他的肩膀，待千雲走後換了一身男裝，又看向慕墨琛。
“王爺也換件衣袍吧，省的讓人認出來。”
“好。”
慕墨琛走到屏風後，不多時一位翩翩公子就走了出來。
方清端着自己的雙臂，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禁嘖嘖出聲。
“真是人長的好看，穿什麼都好看。”
“王妃亦是如此。”
慕墨琛眸中閃過一絲笑意，上前牽起她的手。
“我們兩個大男人，不能牽手。”
方清連忙躲開，率先出了門，將他甩在身後。
慕墨琛微微一愣，看着自己抓空的手，不禁有些失落。
只是他的腿已經好的事實，還不能被別人發現，只能先委屈自己一下了。
“王爺，你說我們去春雅閣怎麼樣？”
方清擡頭看着眼前的春雅閣，眸中含着笑。
周圍進進出出不少人，門外還有幾個攬客的姑娘，但慕墨琛一身煞氣，幾人被嚇的也不敢上前。
見兩人擋在春雅閣的大門外，想趕又不敢，想拉進來當客，就更不敢了。
慕墨琛臉色發黑，他前二十年潔身自好，這種地方從來都是不屑來的，甚至厭惡至極。
但畫舫一案，與春雅閣有關，就算再怎麼避開，也必須面對。
只是他沒想到，方清一個女子，竟敢公然帶他進出這裏，他還未曾做好心裏準備。
“王爺？走吧？”
方清擡頭，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似乎很是期待。
慕墨琛眉頭皺起，他怎麼覺得這個女人不對勁？剛想開口拒絕，就被方清拉了進去。
一進到裏面，一堆鶯鶯燕燕，脂粉紛飛，味道刺鼻又嗆人。
其他的客人一到裏面，一堆姑娘就圍了上來，可方清和慕墨琛身邊，卻是一個也沒有。
方清奇怪的環顧四周，發現這些人都用懼怕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禁奇怪。
她伸手拉了一個離自己最近的，只見那姑娘一直往她身後看，身子還一邊往身後縮。
方清回頭，就見慕墨琛一臉寒意，滿眼殺氣，周身都散發着近我者亡的氣息，難怪這些人害怕。
她爲難的扶額，真不知道慕墨琛這是什麼反應，要知道這裏可是男人的天堂，讓人醉生夢死的存在，看他這反應怎麼感覺很厭惡一樣？
“領我們去個安靜的雅間，我這兄弟第一次來，不太懂，冒犯各位了。”
方清給這羣姑娘賠了個笑臉，又掏出一袋銀子來。
本來還害怕的一羣姑娘，一看到銀子，就知道他們是有錢的主顧，膽子也大了起來。
“兩位客官上面請。”
被方清拉住的姑娘收了銀子，將兩人請到了二樓的雅間，特意挑了一間視野好又極其安靜的房間。
“兩位請，不知兩位有何吩咐？”
“上一桌好酒好菜，姑娘……”
方清拉長的聲音，看了一眼身後緊盯着她的慕墨琛，違背自己的心意，轉了話鋒。
“姑娘就先不叫了，等我們有了興致再說。”
“是，奴家這就去安排。”
那女子領命低着頭離去，不多時就上了一桌好酒好菜。
方清坐在桌前，就像在自己家一樣，隨意又灑脫。
“你等等。”
上菜的最後一個丫頭，臨走時被方清叫住了。
頓時渾身一抖，戰戰兢兢的轉過身來，這裏是青樓，就算是送菜的丫頭，姿色也不錯，但這些人是打工了，不願意賣身，聽到客人叫自己第一反應就是看中了自己，想要自己作陪。
若客人財大氣粗強迫自己，就算是這青樓的媽媽也不會幫自己的，只會覺得自己佔到了便宜。
端盤的丫頭越想越害怕，一下跪倒在兩人面前，連連磕頭，眼淚橫流。
“公子饒過我吧！我家裏有重病的老母，這纔來春雅閣打工，我不願意賣身，請公子饒了我吧！”
方清只是想問幾句話，這一番操作，把她整懵逼了，愣愣的看向慕墨琛。
只見慕墨琛端着酒杯，一臉看好戲的模樣，甚至帶着幾分控訴。
方清滿臉黑線，她真不是那個意思，他這是什麼眼神。
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擡手打斷哭哭啼啼的端盤丫頭。
“你叫什麼？”
“我叫阿芙。”
端盤丫頭一聽這話，暫時止住了哭聲，抹着眼淚回答。
這位公子看着俊逸又和善，或許可以有些轉機。
“芙蓉的芙？”
“是。”
“倒是個好名字。”
方清由衷讚歎，這丫頭是個孝順孩子，在青樓打工就算是端盤的丫頭也不容易。
這青樓的老鴇將這有幾分姿色的丫頭分配到前面端盤，其心可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