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剛到月城，不如先好好休息一番，此事容下官調查清楚再回稟。”
林之微拱手行了一禮，低着頭掩飾自己臉上的震驚。
這是昨日發生的是，慕墨琛不過剛到月城，是怎麼得到的消息？
這件事，絕不能讓慕墨琛插手，否則他們謀劃之事便會暴露！
“本王何時休息，自有本王自己決定。”
慕墨琛伸手磨砂着那上好的茶盞，聲音冰冷，手中微微用力，林之微好似聽到了瓷器碎裂的聲音，當即惶恐不已。
“畫舫着火一事，下官仍在調查，至今未找到真兇。”
“死者是什麼人？可有什麼線索？可有什麼嫌疑人？”
方清聞聲開口，一連問了三個問題，看向他的目光帶着一絲探究，他明顯隱瞞了許多不爲人知的祕密。
林之微愣了一下，擡頭看了她一眼，慌忙低下頭繼續說道。
“死者是春雅閣的一位小有名氣的花魁，有一位嫌疑人，住在東城的一個窮書生。聽聞這窮書生與花魁之間產生情愫，昨日便想要計劃乘坐畫舫私奔，沒想到被春雅閣的老鴇逮個正着，沒想到那窮書生放火點燃了畫舫，死的就是那位花魁，窮書生則不知去向。”
“乘坐畫舫私奔？”
方清疑惑出聲，畫舫不像普通的船只，那可是青樓專門用來招待客人的，佈置的自然花裏胡哨，想要祕密私奔的人，怎麼會乘坐畫舫，如此顯眼。
“下官也不知爲何，問詢過那春雅閣的老鴇，說是那畫舫是花魁的專屬，有特別通行的權利，或許兩人就是看中了這點，又或許反其道而行之，讓人誤解，他們越是高調，就越不敢有人懷疑兩人乘坐畫舫是私奔的。”
林之微看出她的疑惑，立刻爲她解答了一番。
“反其道而行之？”
方清低聲呢喃，若有所思的看向他，別人她不知道，不過她很懷疑林之微是不是如此。
“那春雅閣的老鴇又是如何發現的？”
“聽說，那位花魁那晚接待了一位大主顧，那位大主顧賞了不少的銀子，老鴇便想前去討分紅，沒想到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當即就要派人將兩人抓起來，沒想到那窮書生將她推到了水裏，乘坐畫舫逃走了，只是不曾想老鴇被救起來後的半個時辰左右，府衙便接到了畫舫着火的消息。”
“老鴇可有不在場證明？”
“有，她當時呼救，春雅閣的另一個畫舫就在附近，將她救上來後，便想去追花魁的畫舫，沒想到花魁的畫舫再水面上好似消失了一般，直到半個時辰後，再次出現那時火大的已經救不了了。”
“突然消失？”
方清聽到這句話，不可思議的看向他，不解這是何意。
“王妃娘娘有所不知，畫舫着火的那條河，就是月城的護城河，貫穿整個月城。但是這條護城河也有一些離奇的傳說。”
林之微看了一眼身後，微微向她探着身子，壓低了聲音。
“可方便說？”
“也沒有什麼不方便的，就是怕娘娘聽了晚上會夢魘。”
“無妨，我膽子大着呢。”
方清笑着擺擺手，她不信那些光怪陸離的傳說，但是會保持應有的尊重。
“聽聞兩百年前，月城還不叫月城，那時戰火紛飛，有一場死傷萬千將士的戰役，就發生在這條河的兩側。聽聞當時死了有十萬將士，整條河都飄着屍體，將上流的河水都堵上了，不知過了多久，這些屍體才慢慢腐爛，成了白骨沉在這條河下，就算現在下到河底，依舊能看到森森白骨，多的讓人心生忌憚。
不是下官嚇唬王妃娘娘，聽聞這些將士的亡魂，依舊就在這條河中，月城建立也只有百年曆史，這條河一年死上十多人百姓們都見怪不怪，就算我身爲月城府衙，找了道士前來做法，依舊改變不了這些亡魂怨氣。”
林之微連連嘆氣，看樣子這件事他真是盡力了。
“所以，那畫舫在河上突然消失，許多人都看到了，衆人雖然覺得驚奇害怕，但當燃燒的畫舫再次出現在護城河上時，衆人隱隱猜測，是那些久久不曾消散的亡魂將士所爲。”
“是嗎？林大人身爲百姓父母官，信這麼些嗎？”
方清只將這些當做一個久遠的故事來聽，若兩百年前真有那麼多將士戰死在這條護城河上，她忠心祈禱這些將士的亡魂，能魂歸故里早登極樂。
若這些並不是事實，而是有人故意而爲之呢？
這個故事越聽到後面，便越覺得假，就好似她小時候大人騙她，不讓她出門說外面有喫小孩的怪物是一樣的道理。
但在這個朝代，衆人對鬼神之說多有敬仰，這些故事自然能嚇到許多人，再出現一些匪夷所思，他們理解不了的狀況，自然而然的就將這些當真了。
不過方清可不信，一切都能用科學解釋，即使有些東西解釋不了，也自當是一種緣分。
“王妃娘娘不信？月城的百姓可都知道這個故事，王妃娘娘大可以找其他人詢問。”
林之微聽到它話中的質疑，當即帶上了幾分惱怒，就好似方清不相信他是個活人一樣。
“並非如此，林大人所言本王妃自然相信，但是許多事情都有源頭，只要將源頭解決了，這護城河上的鬼魂自然就散去了。”
方清臉上帶笑，並未因他的激進之言，而有絲毫怒氣。
“娘娘，得道高僧下官已經請了許多，這護城河未曾有什麼變化，若娘娘不信下官，搭可以找別的高僧前來超度，若王妃娘娘真能將這護城河變的如普通河流一樣，不僅下官對王妃娘娘感激不盡，整個月城都對王妃娘娘感恩戴德！”
林之微嘴上說的如此誠懇，但話裏話外總有幾分不屑。
“本王妃會盡力，畢竟護城河若真有怨氣冤魂，還需早早超度，讓其早登極樂纔是。”
方清自然聽的出來，卻並未與他計較，臉上帶笑，眸中滿是自信。
林之微臉色微僵，緩緩開口。
“那就勞煩王妃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