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陸悠燃臨時公寓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十二點。
外面颳起了涼風,一直跟在蘇眠身邊的墨禹洲將自己的外套脫掉,裹在歲歲身上。
蘇眠從怔愣中回過神,看向身邊的人。
“墨禹洲,我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擅自決定把他放了,你怪我嗎?”
墨禹洲答非所問,走到蘇眠的對面垂眸看着她。
“那我瞞着你把他揍狠了,加重了他的病情,你怪我嗎?”
蘇眠眸子動了動,她輕揚脣角,“墨禹洲,我們回家吧。”
“好,我們回家。”
墨禹洲攬着蘇眠,幫她減輕胳膊上歲歲帶來的重力。
在上車前,蘇星河出聲問道:
“眠眠,你回哪個家?”
蘇眠腳步一頓,這纔想起她這幾天是宿在蘇家的。
她看向身旁的男人,嘴脣動了動不知道該怎麼說她得先回蘇家。
墨禹洲沒讓她爲難,攬着蘇眠的手往旁邊一拐,去上蘇星河的車。
等坐到車上往蘇家走了,蘇眠還是不敢相信,他這次會這麼輕易讓她回去?
然而等到了蘇家,她看着跟他一塊兒進蘇家,又一塊兒上樓的某人,才明白他之所以不阻止,是因爲他也要來。
墨禹洲對上蘇眠的視線,眸子一軟,溫聲說道:
“你在哪裏,哪裏就是我家。”
身後跟着上樓的蘇星河:“……”
茶樹精。
蘇眠勾着脣角,沒阻止他跟進自己臥室的舉動。
今天蘇眠被嚇壞了,晚上睡覺的時候一直抱着歲歲,墨禹洲很貼心的沒鬧她,只安安靜靜從背後抱着她。
……
幾大世家齊齊出動找人的事驚動了不少人,第二天墨禹洲和蘇眠的電話被打到沒電。
他們跟親近的人稍加解釋一番,衆人這才放了心。
唯有趙中華心中愧疚,要不是他的提議,歲歲不可能會被陸悠燃抱走,而蘇眠也就不用承受昨天的痛苦和害怕。
他昨天可是見識到了平時內心強大的蘇眠哭起來是怎樣的讓人共情和憐惜。
眼睛水汪汪紅彤彤的,像一只被丟棄的小貓。
他不想再看到了。
心中自責作祟,趙中華要請蘇眠喫飯給她和歲歲壓驚,這次很識相地也邀請了墨禹洲。
墨禹洲心裏剛冒氣的醋意瞬間消散,心想算他識相。
在趙中華定好時間並且蘇眠答應後,晚一步的葉歡也朝她發出邀請,說是要介紹一位朋友給她認識。
雖然蘇眠沒了以前的記憶,和葉歡之間的無話不談變得淡了,但不妨礙葉歡一個人也能把場子熱起來。
這幾天兩人沒少在手機上聊天。
蘇眠知道她是要介紹新男友給大家認識,她心中無奈,到底是不好插手別人的事。
她問了葉歡能不能往後挪一天,得到對方一刻都等不了的回話後,又問了趙中華介不介意多兩個人。
趙中華連墨禹洲都請了,自然不介意多幾個人。
於是原本定的卡座變成了包間。
墨禹洲不知道葉歡的目的,蘇眠只在臨出門前,順嘴跟他提了一句。
“歡歡要介紹男朋友給我們,到時候你別嚇着人家啊。”
墨禹洲委屈地擋住門口,狹長的眸子睨着面前稍加淡妝的豔麗女子,問她:
“我長得很嚇人嗎?”
“不會啊,你長得很好看。”
蘇眠不吝嗇自己的誇獎,專家說了,每天多看帥哥,長壽。
她很欣賞墨禹洲的帥氣。
墨禹洲脣角壓不住地向上揚起,半空的拳頭抵着薄脣清咳一聲。
“那你還說我會嚇到人。”
蘇眠失笑,她兩手各伸出一根手指按住他的嘴角往上提了提,微微偏頭道:
“是你在外面太嚴肅了,我怕你嚇跑了別人。”
伸出去的手沒能拿回來,墨禹洲捉住蘇眠的手放到脣上親了一口,眸光裏盛着炙熱。
“男人要守男德,我出去給其他人笑了,惹來爛桃花怎麼辦?”
蘇眠:……
有點無語但卻感覺有點道理是怎麼回事?
見她一雙美眸微微瞪着自己,墨禹洲俯身啄了口早就盯上的紅脣,然後在她反應過來前心滿意足地拉着她下樓。
蘇眠在他身後擡手摸了摸脣瓣,上面似乎還殘留着他的溫度。
要命,這男人太能撩了。
她以前喫這麼好的嗎?
墨禹洲一手抱着歲歲一手牽着蘇眠,跟蘇家人打了聲招呼後便出發去赴約。
白婉清在他們身後看得連聲嘖嘖,引來蘇澤的嫉妒。
“別看了,是我不好看了嗎?”
白婉清白了他一眼,拍開他捧着自己臉的手,腦子裏還在回味着剛剛看到的一家三口的溫馨一幕。
她胳膊肘搗了下蘇澤的腰窩,湊過去小聲說道:
“你有沒有覺得歲歲其實長得有點像小墨啊?”
蘇澤沉思片刻,“不能夠吧,歲歲年齡對不上。”
白婉清嘆了口氣,“是啊,忘了這點,要是歲歲是小墨的孩子該多好,你看他們三個可太像一家三口了。”
“人家現在也是一家三口,別胡思亂想了,小墨聽到會想起不開心的事。”
蘇澤攬着白婉清的肩膀,將她往樓上帶。
“走吧,好不容易孩子們都走了,你現在該履行你的諾言了。”
白婉清耳尖一紅,昨晚蘇澤想親近時,她聽見蘇眠回來的聲音,便很無情地以孩子們在爲由拒絕了他。
蘇澤不會強迫她,但會記賬,討要利息。
……
在去餐廳的路上,墨禹洲手機連響了好幾聲,他在等紅燈的時候點開回了幾句,那邊又叮咚叮咚響了起來,他卻沒再理會。
蘇眠坐在副駕往他臉上瞥了一眼又一眼,後者忽然輕笑一聲,轉頭捕捉到蘇眠的偷看後心情愉悅地調侃道:
“就這麼喜歡老公這張臉?”
蘇眠被他抓包也不退縮,直直迎上他的目光,肯定地點點頭:“這張臉挺好看的,你記得保護好。”
“小顏控。”
墨禹洲騰出一只手握住蘇眠的手,便再沒鬆開。
歲歲在後座看着動畫片,根本沒關注前面的事。
蘇眠朝後看了一眼,又轉回來看他,莫名的,竟是覺得這一大一小的眉眼處有絲絲相似之處。
她舊事重提,問他:
“你說我在臨海出事的時候,是幾月幾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