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星也顧不得方不方便，趕緊從沙發上起身走進去。
只見梁菲菲和薛玲一左一右蹲在陽臺上，中間的女子披着一頭捲髮，雙手抱膝坐着，趙星看不到她的神情，只覺得這一動不動的背影格外單薄。
雲霧臉被人碰了下，她動了動僵硬的脖子，看到來人，問：“菲菲，你手怎麼那麼燙？”
太久沒說話，出口的聲音沙啞難聽，跟被人掐了脖子似的。
梁菲菲等人吃了一驚，彼此對視一眼，“什麼我手那麼燙，是你人怎麼那麼冰，你不會在這裏坐了一晚上吧？還有你嗓子怎麼回事？”
薛玲讓趙星出去倒水，她和梁菲菲兩人把雲霧從地上扶起來。
坐了太久，腳麻得一軟，差點又跌回去，雲霧緩了緩才坐到薛玲端來的椅子上。
梁菲菲趕緊把陽臺門關了，又打開空調，拿過毯子蓋在雲霧身上，“大冷天的，好好的屋裏不待着，跑外面傻坐着幹什麼？”
“看看外面什麼樣。”
幾人聽得雲裏霧裏。
趙星端來水遞給她，雲霧手有一會兒沒知覺，梁菲菲取了吸管給她喝。
喝掉整整一杯水，雲霧嗓子才恢復了過來，身上也暖和了點。
她衝幾個好朋友笑笑，“你們怎麼過來了，喫飯了嗎？沒喫我給你們做。”
梁菲菲看了眼時間，都快十一點了，這附近也有好喫的餐廳，她主張，“別做了，都快過年了，出去喫吧。”
薛玲也說：“我們不請自來，怎麼好麻煩你再招待，就出去喫吧。”
“對！”梁菲菲很興奮，點了點唯一一個男人，“趙星請客。”
趙星今天沒跟她拌嘴，倒是很好說話，“行，請就請。”
幾人已經開始聊中午要喫什麼菜系，沒發現一直聽着的雲霧笑容漸漸淡下去。
梁菲菲開始穿脫下的羽絨服，她把雲霧的衣服拿出來遞給她，雲霧沒接，“你們去吧，我在家隨便喫點就行了。”
“我們怎麼可能留你一人在這裏自己去瀟灑，走吧。”梁菲菲搭上她的肩膀。
“我出不去。”雲霧輕聲說了句。
“你怎麼可能出不去，又不是被軟禁了？”梁菲菲笑着推着她出門。
門外，阿大筆挺的身板擋在衆人面前，“不好意思，梁小姐，你們可以出去，雲小姐不可以。”
梁菲菲愣了下，“她爲什麼不可以出去？”
阿大，“席總吩咐的。”
大門再一次關上，梁菲菲用了點力道，砰的一聲巨響，她咬牙切齒，像是一只發怒的小豹子，“席柏辰什麼意思？”
雲霧轉身往客廳走去，“就是你們看到的意思，你們可以進來，也可以出去，除了我。”
“他憑什麼這麼做！”
“憑他有錢有勢，我什麼也沒有，拗不過他。”
雲霧整個人窩進沙發裏，梁菲菲陪着她，薛玲自告奮勇，“我去做飯吧，我手藝也不錯，還沒祝你喬遷之喜，這兩手空空的，怪不好意思的。”
她說完把趙星也帶走了。
雲霧看了他們兩個幾眼，問：“阿玲和趙星在交往？”
梁菲菲好不容易發現的八卦還沒來得及說就被看穿了，她驚道：“這你都看出來了？”
“趙星身上的襯衣是我在紐約買的，阿玲的包也是。”
提到紐約，雲霧漂亮的眼睛暗淡了下。
梁菲菲問：“到底怎麼了？”
*
薛玲手速很快，四十分鐘，已經搗鼓了六菜一湯出來。
幾人圍桌而坐，趙星抽空下去買了啤酒，梁菲菲帶頭一人一罐，到雲霧時她頓了頓，“冰的，你可以嗎？”
雲霧默不作聲接過，捧着喝了口，酒精入腹，這幾天一直纏繞在體內的鈍疼才舒緩了些。
酒過三巡，飯過五味，梁菲菲喝的臉紅紅的，“也不一定要分吧，我覺得席柏辰肯定還喜歡你，當初他追你的時候，也沒藏着掖着，弄得人盡皆知，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們在一起。”
“那麼像的臉，他當然喜歡。”雲霧靠在椅子上，一張臉跟塗了胭脂似的。
“你總得爭取下，別做逃兵啊，笑到最後的可不一定是白月光。”
雲霧垂下長睫，“所謂莞莞類卿，天上的白月光，胸口的硃砂痣，初戀就是男人感情世界裏的永遠。”
“雲霧說得對，不管喜不喜歡了，初戀在男人心裏的地位總歸是不一樣的。”薛玲酒量不好，喝了一瓶已經半醉，窩在趙星懷裏舌頭都有些大。
趙星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梁菲菲看不下去，“差不多的了，在這秀什麼恩愛呢？”
她說着朝雲霧那邊瞟了眼，雲霧倒沒在意，她笑笑，“挺好的，你們在一起，我也爲你們開心。”
桌上的酒罐子七七八八地倒成一堆，薛玲完全醉的睡過去後，門外傳來一陣動靜。
梁菲菲首先看到進來的席柏辰，都說酒壯人膽，可她在人背後還能吐槽議論兩句，現在一到人前，卻又不敢了。
她扭頭看向雲霧，她還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的，連眼睛都沒擡，手裏還握着罐啤酒。
三個人相繼離開後，席柏辰看了眼滿桌的狼藉，走過去拿走她手裏的啤酒。
她喝的不少，身上有股淡淡的酒味，卻不難聞。
席柏辰把她從位置上抱起，雲霧腳上的拖鞋掉落，在地板上發出咚的一聲，她似乎才反應過來，睜着略微有點迷濛的眼睛問：“做什麼？”
“身上都是酒味，去洗個澡。”
到了浴室，雲霧被放下，她看着鋥亮的洗漱臺，突然說：“洗完澡做什麼，好滿足你嗎？”
席柏辰給她解衣服的手頓住，“你說什麼？”
“你不就是這個意思。”雲霧看向他。
席柏辰看了她足足有一分鐘，低頭抵向她的額頭，輕聲說：“你喝醉了。”
“我酒量還可以。”雲霧踮起腳摟住他，“你把秦關關留在家裏，把我關在這裏，是想讓我做你的情人嗎？”
席柏辰，“我不會委屈你。”
“可我已經覺得很委屈了。”雲霧鼻子一酸，滑下兩行清淚。
席柏辰把她臉上的淚珠吻去，那眼淚很燙，灼燒在他胸口。
他動作有點粗魯地褪她身上的衣服，涼颼颼的空氣入親毛孔，雲霧推拒，拿拳頭砸他堅硬如磐石的胸口，“我不想要。”
“你會想的。”沒給她洗澡的機會，席柏辰抱起她拋在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