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看見在電腦前面邊掉眼淚邊固執地看監控的蘇眠時,一顆心揪成了一團。
他最是清楚歲歲對她的重要性,所以他將歲歲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樣疼着,就是爲了讓蘇眠放下憂慮。
可現在,她視爲全世界的人不見了,她該有多着急痛心。
墨禹洲走上前,低沉聲音中帶着小心翼翼,“眠眠,別擔心,我們一定能找到歲歲的。”
耳邊男人的聲音將蘇眠從看得眼花的監控畫面裏擡起頭,她一雙漂亮的貓眸紅腫着,眼眶鼻頭都紅紅的。
墨禹洲心疼地幫她擦掉眼角又滑下來的淚水,輕聲安撫着:“別怕,沒人敢在我們幾家之力下對他不利,會找到的。”
寧巍和賀霆宇也派了人手參與進來,這次可謂是驚動了帝城四大家族,沒人會在這幾家合力的找人下,敢把歲歲怎麼樣。
蘇眠一直隱忍的害怕和故作的堅強在他的大掌撫上自己肩頭時,再也壓抑不住。
她撲進墨禹洲的懷裏哭得一顫一顫的,“墨禹洲,歲歲不見了,他,他這麼長時間不見我,會害怕的,嗚嗚嗚…”
“不怕,我一定會幫你找到他的,你要保重自己,一會兒找到歲歲,你還得保留力氣哄他呢。”
男人聲音輕而沉穩,伴隨着一下下的輕拍,逐漸安撫住蘇眠決堤的情緒。
她哭聲漸漸弱了下來,但墨禹洲還是能感受到她輕顫的身子。
心中的憐惜快要將他的心揪成一團,墨禹洲溫柔地低頭吻幹她眼角的淚,不帶一絲情慾。
“不哭了,交給我來好不好?”
蘇眠帶着濃濃的鼻音在他懷裏點點頭,“嗯,墨禹洲,你一定要幫我找到歲歲,我不能沒有他…”
蘇眠一開口又差點哭出來,她深吸一口氣,將臉壓在墨禹洲的胸口,壓住又要洶涌出來的眼淚。
墨禹洲擡手輕摸摸她的後腦勺,聲音沉沉帶着堅定。
“好,相信我。”
蘇星河已經接替了蘇眠去看着監控畫面,墨禹洲眸光定在面前的玻璃迷宮上,聲音沉冷對一旁聽到消息急匆匆趕來的鄭向飛吩咐道:
“把它拆了,一寸寸找,我家孩子要是掉一根頭髮,你這遊樂場就別開了!”
這家遊樂場是鄭家旗下的,鄭向飛如今已經初步開始接手公司。
他正在公司開會呢,接到助理遞來的消息,得知在自己的地盤上丟了墨家的人,立馬嚇得丟下一衆職員趕了過來。
來了這裏,他才知道丟了的是蘇眠的兒子。
他顧不上跟蘇眠說話敘舊,聞言立馬點頭,對工作人員道:
“快拆,拆的時候小心點,不要有玻璃渣掉落。”
他的細心換來墨禹洲看了他一眼。
蘇眠全身發軟,一直靠着墨禹洲的支撐,才勉強在外保持着不那麼失態。
幾百號人在遊樂場裏一寸寸地尋找,就差把地犁了一遍。
最後在遊樂場北門,發現了一個可疑的身影在監控畫面裏一閃而過。
“停!把他放大!”
蘇眠眸光緊緊盯着那道略顯肥大的身影。
他的背影很奇怪,上身胖,但下身卻很瘦。
就好像…上衣裏揣了一個什麼東西,把他的衣服撐起來的一樣。
畫面隨之放大,那人帶着鴨舌帽和口罩,看不清他的面容。
但畫面在經過放大又修復後,蘇眠瞥見了他帽圍下壓不住的一點白髮。
是個老人!或者說是染白髮的男人?
蘇眠心頭鼓跳如雷,她隱隱覺得自己快要抓住線索了,但腦子裏一團凌亂,使她始終抓不住那個點。
墨禹洲見她糾結的眉眼似是想到了什麼,溫聲安撫道:
“別急,慢慢想,我已經讓人循着線索去追了。”
老人,男人…
他的背影,好熟悉,是誰?
蘇眠緊咬着脣內的軟肉,指着男人的背影對一旁的技術人員道:
“把他的背影修成和他下半身匹配的瘦度。”
從墨氏集團被抓過來的技術人員立馬照做,他鼠標連連點動,沒幾下就修好了照片。
照片被修復清晰的那一刻,蘇眠一拍桌案,提起的心也放下了一半。
“是他,陸叔。”
如果是陸叔帶走了歲歲,那就代表着是陸悠燃的授意。
陸悠燃就算再混蛋,也不會傷了歲歲的性命。
頂多就是扣着人不給她。
蘇眠眼底的焦急被憤怒取代,她冷着臉轉向墨禹洲,說道:
“我要見陸悠燃。”
雖然之前蘇眠答應了不再見陸悠燃,但情況緊急,墨禹洲自然不會不懂事。
他握住她冰涼的手,“我跟你一起去。”
蘇星河作爲歲歲的大舅舅,也跟了上去,只留下賀霆宇和寧巍,以及得知墨家小少爺找到蹤跡後想跟蘇眠搭話的鄭向飛。
賀霆宇輕擡眉頭,臨走前拍了下鄭向飛的肩膀,語重心長建議道:
“小鄭總,遊樂場這種人多的地方,你該加強安檢了。”
說罷,他和寧巍並肩離開。
剛剛的監控畫面裏,那個疑似帶走歲歲的男人,明明上半身異常成了那樣,門口安檢的工作人員也只是玩着手機機械的開門,並沒有觀察一眼。
鄭向飛微圓的眼眸沉了沉,移步遊樂場的辦公室,召開緊急會議。
至於今天會不會有人失去工作,對其他人來說無所謂。
孩子找到纔是最重要的,要是找不到,依着四大家族之力,鄭家滅亡都是輕而易舉的事。
……
在去北郊的路上,墨禹洲接到了留守北郊的保鏢的電話。
電話那端的人說話帶着喘息和驚慌,微揚的聲音穿透屏幕飄進旁邊蘇眠的耳中。
“墨總,陸悠燃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