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夫妻緣盡,莫要再糾纏。”
沈月秋盯着他,目光平靜,沒有絲毫感情可言。
“月秋,你怎麼狠心拋下我?我們的孩子剛剛出世,他就要失去父親了。”
安平侯看着她痛心疾首,就好似自己纔是被拋棄的那一個,心狠手辣的不是他嗎?
周圍的人一看沈月秋身爲女子如此強勢霸道,而安平侯卑微如塵,瞬間覺得她有些咄咄逼人。
“感覺安平侯並非如傳聞中那般心狠手辣,不像是不顧妻兒性命之人。”
“是啊,你看這安平侯夫人都敢用劍指着安平侯,安平侯不僅沒生氣,還苦苦哀求她回家。”
“就算是爲了孩子,安平侯夫人也不該如此對待安平侯,日後孩子還需有父親陪伴的。”
衆人紛紛搖頭嘆息,看着眼前弱勢的安平侯,均爲他說起話來。
方清聽的眉頭緊鎖,一眼掃過去,說這些話的大多都是男人。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怒火,這些人站着說話不腰疼,只剩一張嘴了。
沈月秋可是差點沒了性命,她成親多年,安平侯可曾盡過一點身爲丈夫的責任?
如今要被休了,倒跑衆人面前來賣慘了,影帝都沒他會演戲!
沈月秋明顯也聽到了四周的議論,眸中閃過一絲悲哀。
她爲這個男人九死一生鬼門關走一遭生下的孩子,差點被他的側室暗算一屍兩命,他卻輕飄飄的一句‘你如今已然無事,何須計較此事’。
那時她便知道,這個男人不值得她爲之付出託付終身。
她知道就算女子休夫,日後也免不了被人指指點點,在背後戳脊梁骨,但她堅持如此,爲了自己的孩子,好在背後有支持她的父母。
可當真正的聽到別人的議論和指責,她滿心不甘,明明錯的是他,爲何受盡指責和冷眼是自己?
“月秋,我真的知道錯了,待我回去就把她休了,你別生氣了。”
安平侯聽着周圍爲自己說話的人,眼底不禁泛起笑意,說話聲更大了起來,好似有人給他撐腰一樣。
“侯爺,你臉皮還真厚,想來沈小姐手中的劍都戳不破。”
方清走到沈月秋的身邊,悄無聲息的握住了她的手,給了她一個寬慰的笑意。
她知道沈月秋身爲世家小姐,從小到大恪守成規,面對安平侯這樣厚臉皮的人,不知如何與他周旋,最多警告他,讓下人將其趕出去。
可對於安平侯做的錯事,衆人的指責,都要承受,但她方清可不一樣,安平侯今日遇到她,那是他倒黴。
“成王妃?”
安平侯看到她,明顯嚇了一跳,想起那日在安平侯府,不禁心有餘悸。
只是成王未曾來找過他,想來這位成王妃並非如傳聞中那般備受寵愛。
思及此他挺了挺胸膛,對於方清的態度也傲慢了幾分。
“這是我安平侯府的家事,成王妃你一個外人就不要插手了吧?”
這話說的很明白,他根本就沒有將休夫一事放在眼中,畢竟這天下哪有女子休夫的道理?
方清冷笑一聲,擡頭直直的看向他,又掃了一眼指指點點的衆人,深吸了一口氣。
“安平侯難道不知自己被休了嗎?陛下已經知曉同意了,難不成要本王妃討一道聖旨昭告天下嗎?自古哪有女子休夫的道理,安平侯怕是從古至今第一人吧?
安平侯寵妾滅妻人盡皆知,側室心狠手辣差點害的沈小姐一屍兩命,安平侯可曾責罰過她,爲何今日絕口不提,還是說捨不得心疼了?
安平侯口口聲聲說自己錯了,說自己與沈小姐是一家人,可你爲何偏偏選在大庭廣衆之下求沈小姐原諒,是怕衆人看不到你的懺悔,還是想將整個鎮國公府架在火上烤,逼沈小姐不得已就範?安平侯安的什麼心,想必大家都心知肚明吧?”
她這一番話像連珠炮似的,不僅將安平侯懟的啞口無言,就連周圍的看戲的衆人都驚掉了下巴。
人人都知成王妃醫術高明素有神醫之稱,如今看來成王妃高明的不僅是醫術吧,這張巧嘴能把死人說活了。
“你……”
安平侯的心事全被她說中了,頓時有些無地自容,他顫抖着後退兩步,指着她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方清微微仰頭,垂着眸子看他,安平侯不仁就別怪她不義,他既然想讓鎮國公府下不來臺面,那她也就沒必要給他留顏面了。
一個男人,心可真髒,不是喜歡玩文字遊戲嗎?
剛剛話裏話外說沈月秋善妒,容不下側室,如今她倒要看看,他要將他那寶貝側室心狠手辣害人性命的髒事怎麼瞞下去!
“本以爲是沈小姐善妒,看不得丈夫三妻四妾,如今看來,竟是這安平侯寵妾滅妻,還差點害了沈小姐性命!”
“沈小姐十月懷胎,爲他生下孩子,他竟如此苛待沈小姐!”
“要知道沈小姐可是鎮國公府的獨你,鎮國公和齊夫人當成掌上明珠養大的,沒想到在安平侯府竟過的如此落魄。”
輿論瞬間反轉,方清眸中閃過一絲得意,看來不管是哪個年代,輿論都是有用的。
“你我夫妻一場,本想給你留些顏面,既然你不顧及夫妻情面,那我也沒必要了。”
沈月秋提着劍上前一步,安平侯被嚇的連連後退,最後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就在這時,她擡頭將劍收起,盯着他目光淡漠。
“來人,今日並未宴請安平侯,將人請出去!”
立刻就有鎮國公府的侍衛上前,一左一右將安平侯架起來向外拖。
“我可是安平侯,你們膽敢這樣對我!”
安平侯左右掙扎不下,惡狠狠的瞪向沈月秋。
“沈月秋,你會後悔的!”
方清不禁心中冷笑,沈月秋後悔什麼?
後悔失去了一個無能又軟弱的丈夫?
“活該!被休了都活該!”
“真是丟人!”
“陛下聖明,這樣的男人就該被休!”
安平侯被拖走後,有不少人悄悄罵了幾句,剛剛還爲他說話的人,灰溜溜的抱着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