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話,張國棟對裏面喊了一聲,
“娜娜,快出來,快出來。”
小姑娘快步跑出來,“爹,你叫我?”
張國棟拉了娜娜一下,
“快,叫藍姑娘好,她同意你和兩位小公子一起上課了。”
“真的嗎?”
娜娜那本就水汪汪的大眼睛,閃出一道欣喜的目光,她小小的身子,忙對藍芷行了個彎腰禮,
“娜娜多謝藍姑娘成全。”
藍芷忙上前將她扶起,滿眼愛憐的看着她,
“娜娜,你真是個乖巧懂事的孩子,以後和他們一樣,叫我姐姐就行。”
娜娜當即咧着嘴笑了,隨即重重的點頭,
“好,藍姐姐……”
站在娜娜身邊的張國棟滿眼感激的看着藍芷,再次躬身道謝,
“多謝藍姑娘,張某定當盡心盡力教好兩位小公子。”
“不對,張大人,你不止要教好毛毛和魏明,還有娜娜。”
張國棟擡頭,對着藍芷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在他的記憶裏,他不記得多久沒笑過了,以前他帶着孩子進宮,總是會遭到宮裏人的嫌棄,爲了俸銀不被剋扣,他不敢出聲,只能讓娜娜坐在角落裏等着他。
如今來到太子府,雖然面前這個女人還不是太子妃,但是太子讓她掌家,這已經說明她的地位和太子妃一樣,她卻不嫌棄他帶個拖油瓶,還讓娜娜一起學習,這真的讓他很感動。
魏明身上的傷雖然沒好利索,但是整個人看起來倒是比之前精神了許多。
這三個孩子在一起,不止學的安靜,玩的也挺開心,甚至,晚上時,娜娜也要留下,這讓張國棟很是不悅的訓斥她,
“你不能留在這裏,跟我回家。”
娜娜卻躲在毛毛和魏明身後,膽戰心驚的看着張國棟,
“爹,讓我住在這裏吧,明兒說了,這裏很寬敞,有房間給我住,我保證聽話,保證不惹禍。”
“那也不行,趕緊走。”
說着話,他準備上前去拉娜娜,魏明雙手叉腰擋在他面前,
“張先生,你不是叫我小公子嘛,那我說的話,你得聽,我讓娜娜留下。”
“小公子,娜娜有家,不能留在這裏,她娘還在家等着她呢。”
提到娘,娜娜突然哭出了聲,
“爹,我不想回去,求求你,讓我在這住一晚吧!”
這句話,恰巧被剛剛進來的藍芷聽到,她當即蹙眉,上前詢問,
“出什麼事了?”
張國棟忙回身解釋,
“娜娜這孩子平時挺懂事的,今天也不知怎麼了,非要留下,讓你見笑了。”
“那就讓她留下吧。”
張國棟卻堅決的搖頭,
“不行,她不回去,她娘會擔心她的,請藍姑娘勸說一下小公子,讓娜娜跟我回去吧。”
藍芷見狀,看了一眼正站在那氣勢洶洶的魏明,上前安慰道:
“明兒,你現在傷口還沒恢復好,不可以動怒,先讓娜娜陪張先生回去,等明天再讓她來,好嗎?”
魏明卻直接搖頭,
“娜娜說她不想回去,姐姐,讓她留在咱家吧。”
毛毛也跟着求情,
“姐姐,讓娜娜留下吧,我還沒和她玩夠呢。”
這三個孩子,能在一天內結下這麼深厚的友情,這讓藍芷感到欣慰,不過她還是搖頭,
“明兒,毛毛,你們雖然喜歡娜娜,但是她已經在這陪你們一天了,她娘也一天沒見到她了,肯定很想她,再說,她一個女孩子,自己留在咱們家裏也不方便啊!”
魏明本還想再辯解幾句,藍芷又看向滿眼委屈的娜娜,
“娜娜乖,先跟你爹回去,明天一早再來,好嗎?”
娜娜死咬着嘴脣,輕輕點了點頭,擡腳向張國棟身邊走,張國棟忙拉着她,迫不及待的出了門。
魏明和毛毛看着她離開,爭先恐後的和藍芷告狀,
“姐姐,你沒看到,娜娜的手臂上都是傷,她說她娘每次生氣後都會拿針扎她,她爹還會拿皮鞭抽她。”
“什麼?”
藍芷用不悅的眼神瞪着他們,手指着他們教訓道:
“兩個臭小子,你們在胡說八道什麼?我告訴你們,就算你們跟娜娜玩的好,想讓她留下,也不能這樣污衊她父母,關於她父母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你們要是再敢撒謊,我就不讓娜娜來家裏了。”
聽見這句話,毛毛眨了幾下眼睛,垂下頭,不敢出聲。
魏明本還想再說幾句,但見藍芷有點生氣,也沒敢再說什麼。
“好了,去洗手,準備喫晚飯,這段時間明兒的傷沒養好,不適宜習武,張先生的課會比較多,等到明兒身體恢復健康時,你們文課武課都不準落下,知道嗎?”
兩個小孩子應下後,紛紛跑去洗手喫飯了,藍芷頗爲無奈的搖頭笑了。
這兩個臭小子,年紀這麼小,爲了讓人家女孩子留下,竟然學會撒謊了,看來,她得好好教訓他們纔行。
藍芷不知道,明兒和毛毛並沒有說謊,這是娜娜在向他們發出的求救信號,可是卻被藍芷當成了他們想留下娜娜的藉口。
張國棟帶着娜娜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啪’一聲,擡手打了她一個巴掌,隨即又擡腳,將她踹翻在地,
“死丫頭,我是不是告訴過你,不許把家裏的事說出去,你是不是和那兩個孩子說了?”
娜娜滿眼驚恐,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不敢流出。
她用力搖頭,
“沒有,爹,我沒說,是我們在一起玩時,毛毛髮現我手臂有傷,才問起的,我真的沒說。”
“哼!我告訴你,再敢出去胡說,我就捏死你。”
娜娜被嚇的瑟瑟發抖,身子不自覺的蜷縮在一起,張國棟卻突然吼了一聲,
“去看看你娘死了沒,沒死讓她做飯。”
娜娜忙不迭從地上爬起,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張國棟喘着粗氣,一腳踹翻面前的椅子。
在外人面前,他裝的愛妻如命,甚至爲了照顧妻子而辭官,又爲了孩子不受傷害,將孩子帶在身邊,可是誰能想到,他因妻子給他戴了頂天大的綠帽子,還給他生下個孽種而性情大變。
他現在是有苦沒處訴,有怒不能言,只能把所有的氣都撒在這個小野種和那個女人身上。
娜娜躡手躡腳的推開一間昏暗的房門,裏面傳來女人的呻銀聲,
“娜娜,是你回來了嗎?”